可女人在兴奋的时候也有一些小毛病,比如抱抱啦,亲亲啊。
阮西西有点遗憾见证自己新生的男人是不知道碾过多少女人身体的牛郎,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优质牛郎,她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那一声,清脆响亮。
“买七送一,我记着了!”
沈言楼唇一挑,“先付清余款。”
“呵,果然是,戏子无情,小倌无义。”
谈钱色变的小财迷!
还好她没用那个词,否则他肯定跟她同归于尽。
……
阮西西初到花店的时候,把肖敬害得很惨,生意没办法做不说,隔三差五还有人上门捣乱。
毕竟有个大贪官父亲的她,是全民公敌。
可即便如此,肖敬已经没有放弃她,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甚至还想过送她去读书,可第一天到学校,打开课桌盒她就看到了死老鼠死蟑螂,第二天一条青蛇缠着她的小腿往上爬。
她吓得几乎昏厥过去,那之后肖敬也不逼她了,留她在花店里工作。
后来大店面换成了小店面,离开了市中心,钱赚得少了,但麻烦也少,后来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
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一切早该尘埃落定了,但的有时候,还是会遇见刻意挑事儿的人。
今天就这么不巧。
她下车,捧着玫瑰花跑到校门口,有人对她挥手,她小跑过去,确认完联系方式,收下钱款就把花递了过去。
刚准备转身离开,那一大束玫瑰花就砸在了她的脸上。
花瓣上有为了保持鲜艳浇的水,水滴也拍在她脸上,像冬夜里的雨。
寒冷刺骨。
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和声和气地补上那句祝福的话。
“祝您告白成功。”
说完转身离开。
难听的话混着清晨的冷风飘来。
“哟,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大清早就跟个男人野混在一起,昨晚用的什么姿势?怎么叫的?收了多少钱?”
“诶,别走啊,他给多少钱,我给双倍行不行?”
“昨晚那么彪悍,这会儿又装什么纯。”
隐约听明白了,跟昨天的事有关系。
沈言楼很纳闷,她为什么不还手,这不是她的风格,看着她死死攥着身上脏兮兮的围裙,他才明白,她是不想给肖敬找麻烦。
原本想帮她解决问题的心思也压了下去。
他本来想联系老林让他帮忙解决了这几个祸害,但他现在觉得应该等他们闹。
闹得越大越好,等他们闹到肖敬的花店里,那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他在路口下车,阮西西什么话都没有留给他,就那么低着头踩着自行车走了。
……
沈言楼回了公司,老林已经拿着一堆合同等他好久了。
“沈总,这是临时建筑那边的合同,这是‘明言’计划的企划案……”
沈言楼一一接过,开始审批之前,他对老林吩咐了几句。
听完,老林那张老脸上难得出现了同情的表情。
“沈总啊,人小姑娘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你还要火上添油。”
“我还可以让你过得比她还不容易。”
“……行,我这就去办!”
老林摇了摇头,低低叹了两声。
资本主义家都是吸血鬼。
……
中午。
阮西西准备下班的时候,学校里那伙人找上了门,她还勉强记得这些脸,都是林明辉的同班同学。
一群人闹到门口,踹翻了门口摆着的花束,又闹进店里来。
她想出手,肖敬却死死把她护在自己身后,只想用他的方法来决绝这件事情。
在现在的阮西西心里,肖敬那胖胖的身子,成了她兵荒马乱的世界里,唯一一点温暖,她不想害了他。
闹到最后,花店毁了一半,只证明了一件事--跟流氓讲道理完全没用。
肖敬坐在矮凳上,自嘲地笑了笑。
“都怪我没用。”
阮西西也没说话,细心用酒精帮他涂抹额头上的伤口。
突然身后一大股力将她拽到在地,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个花瓶在身侧开了花。
“你这个J人还要祸害我儿子到什么时候!”
是肖敬的母亲。
阮西西不顾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到钱柜里数了几张粉钞。
“店长,我的工资我拿走了,明天我不来了。”
说着,她没有多看肖敬一眼,就那么低着头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又一个花瓶在她身后开花。
肖敬要去追,被他的母亲拦了下来。
“要那个J人,还是要我?有她你就别想再见我这个娘!她到底哪里好,一张狐狸精的脸,克爹克妈,一生刻薄命……”
再难听的话阮西西都听过,可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憋屈。
憋屈得让她恨不得一头撞在路灯上。
可事实上,她只能抬头笑笑,告诉自己没事。
这样也好,她只想要个朋友而已,而肖敬早就已经跨越了那条线,她离开才是对的。
黑色卡宴里,沈言楼将她落魄的模样尽数收入眼底,手里的资料夹,正好是肖敬的资料。
憨厚老实,性格软弱,孝子一个。
太多的弱点,他一掐一个准。
“老林,那边的电话打了吗?”
“打了。”老林的声音有些不甘愿。
这边,阮西西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下午的工作是在一间茶楼帮忙,电话是茶楼老板娘打来的。
“你怎么还没到!你仔细算算,这个月你迟到多少次了!”
“老板娘……”
“别叫了,领工资滚蛋吧。”
之后就是不停的嘟嘟声。
她咬着牙撞向路旁的路灯,寻死没那么大的勇气,她最怕疼了,只是撞在了自己手背上。
抱着路灯一通乱嚎,恨不得在铁质的表面也留下自己的牙印。
可嚎完之后,这操蛋的生活还得继续,人生这条黑道,她才刚开始混。
尽管已经身心俱疲,尽管前路迷茫,找不到方向,她还是得咬着牙撑下去。
不然让那群踩着她脑袋嚣张的人看笑话?
望着她的背影,沈言楼换了一个更优雅的坐姿。
“英雄救美,该我出场了。”
老林冷飕飕提醒了一句,“昨儿您还是牛郎。”
沈言楼没理会来自老男人的牢骚,“把你儿子的衣服给我收拾几套。”
“我儿子的衣服并不适合牛郎。”
“正义还是饭碗,你自己选。”
“……”
最后小平民的正义还是输给了资本主义家的无情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