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是个急性子,怕我们在楼下等的着急,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下来了,雅丽一边怪辣椒爱睡懒觉一边从包里拿出几个小饼干给辣椒说:
“我就带了几块饼干,你先垫垫吧。”辣椒接过饼干一边往嘴里噻一边问:
“我们这一大早的去哪里啊?怎么昨天没约好呢?”我也开始有些急了,便拉着雅丽的手说:
“姑奶奶,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非要到那里才肯说啊?”雅丽走到我和辣椒中间挽着我们的胳膊笑着说:
“还记得林聪的奶奶吗?我们今天去看看她老人家,顺便帮她做点事,你们没意见吧?”
听完雅丽的话,我和辣椒都很高兴,确实自从林聪去了英国之后,半年了我们都没有去看林奶奶,学校也没有再组织我们做义工了,坐了几站公交车,终于到了,下了车我和雅丽往敬老院的方向走,而身后的辣椒却不见了,刚要喊她名字,只见她买了一些水果跑过来,气喘嘘嘘的说:
“哎呀,我去买点水果给林奶奶吃,你们也不早点说,我多带点钱,还想买香蕉呢,可惜钱不够了。”
“哈哈,还是你懂事啊,一份心意就好了。。”我说完,想接过她手中的大西瓜,可她怕我不够力气,硬是让我拿苹果,呵呵~可爱又讨喜的辣椒永远是这么任性。到了院子里,雅丽让我们等她去问问林聪的奶奶住哪间房,我和辣椒放下手中的水果,她找个旁边的石凳坐了下来,一边用手扇风一边碎碎念这天气太热。我四处张望想找个水龙头的地方洗洗手。
当我绕过院子来到一片菜地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梯子上摘葡萄,我隐约感觉这个人一定是我认识的,而且印象非常深刻,我靠近他,想近距离看清楚是不是他,但他仰着头,时而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又继续认真的挑选着熟透的葡萄,我望着他却怎么也不敢出声。这个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
“许阿姨,往前来一点,这边的葡萄都熟了,我剪下来给你洗给爷爷奶奶们吃”。当我听到他的声音时,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手脚都是麻的。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到了我,我们四目相对的尴尬情景,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他意外的向我打招呼:
“水晶?你们怎么过来了?不好意思,我刚才把你当成许阿姨了,呵呵。。”
他还是那么礼貌、沉稳的态度,让我原本平静的心又再起波澜,看他准备下来,我走上前帮他扶梯子时,许阿姨走过来了:
“哎呦,海洋你还在这儿呢?我刚才接个电话把你给忘了,辛苦了,同学们,过来到屋里吹吹电风扇凉快凉快吧!”说着就接过海洋手里的葡萄。海洋也一边客气的说不辛苦,一边擦脸上的汗水,许阿姨指了左边的水龙头让他去洗洗脸,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海洋奇怪的问我笑什么,是不是脸上有灰?我看许阿姨走远了,才小声说,刚才我就是来找水龙头的,谁知道碰上了你,我也差点忘了自己来这干嘛了,我们俩说着走到水池边,我一边洗手一边偷偷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开了水龙头扑了点水之后拿下脖子上的毛巾搓了搓揉了揉,最后拧干擦脸,一切都是那么风度偏偏,不像林聪每次看他打完球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用水龙头浇个遍,从头到脚都是水,然后还故意走到我面前甩一甩湿湿的头发,弄的我满脸溅的都是水,还坏笑的离开,一点儿也不礼貌。。糟糕,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脑海里出现了林聪这个家伙,也许今天是来看林奶奶的,联想到他了吧,我安慰自己。
海洋洗完脸和我一起来到前院,发现辣椒不在了,海洋说认识林奶奶房间,让我跟着他走,穿过一个小亭子,后面是一排二层楼房,还没走到林奶奶房间,就已经听到辣椒爽朗的笑声了,我们一起进房间的时候,辣椒和雅丽都愣住了,辣椒还吃惊的大喊一声,让周围的阿姨吓一跳,也许她们没想到在这里我们俩会在一起吧?呵呵,连我自己都想不到会偶遇,我赶紧走近辣椒,拽了拽她的衣角,让她淡定一点,这时雅丽也凑过来补刀一句:“这么巧啊?看来是缘分啊。。哈哈!”
林奶奶已经80多岁了,但身体还算健康,虽然常年有糖尿病缠身,但积极配合检查和拥有良好的心态,基本上算是这个院子里最少生病的老人家了,院里的阿姨们都特别喜欢听林奶奶讲她和孙子的生活趣事,不知道的人当故事听,但我们清楚他们关系的同学们都知道,林奶奶这是每天都在想自己的孙子啊,为了不影响他的前程,宁愿自己住进敬老院,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负担,当初林聪的父母都希望把奶奶接到英国一起生活,但倔强的林奶奶却怎么也不同意,即使林聪跪地求她,生性坚强的林奶奶也不为所动,她也许是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只想安静的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安度晚年吧。
一个上午我们每个人都围在林奶奶身旁,我帮林奶奶剪指甲,雅丽给林奶奶带了一个收音机,正在调试林奶奶最喜欢的评书放给他老人家听,辣椒和阿姨一起去晾衣服和床单了,海洋则把林奶奶抽屉打开仔细检查着各种药的数量,看哪种药品少了要补充,林奶奶指着海洋对我和雅丽说:
“海洋啊是个好孩子哦,聪聪去英国之前说有个哥们儿没事会来看看我,没想到他真的每周都到我这儿来,一来就是大半天,有时我睡着了,他就帮院长去菜地里收拾收拾,修修这儿补补那儿,反正是个能干孝顺的孩子。。”我们听了,也觉得确实海洋是个不错的哥们儿,林聪在英国也放心了。今天林奶奶很开心,也许从没有那么多林聪的同学来看她,所以在情感上有些激动,但年龄大了,习惯午睡的林奶奶也熬不住困意,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辣椒和雅丽悄悄的说走吧,让我去房间拿毯子给奶奶盖上,一会儿她们在门口等我一起回家。可我出来后发现连两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我在门口喊“雅丽~辣椒~你们人呢?”海洋从院子里推着自行车出来了,看着我找她们就笑着说:
“落单啦?来吧,我送你回家。”我没有拒绝的勇气,慢悠悠的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而身体却不敢靠近,只能僵直的坐着,当他问“坐好了吗?走咯?”我“嗯”了一句,没敢想太多,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结果惯性的被甩了一下差点摔倒。他赶紧停下来,扭过头嘱咐我一定要坐稳,然后。。把我手拉了过来,轻轻的放在他的腰间,当时我感觉血脉膨胀,浑身像触电一样,第一次跟一个男孩子亲密的接触,还是自己喜欢已久的男生,当时真希望时间停留,永驻此刻。。
敬老院离我家大概2。5公里的路程,路上海洋都在聊林奶奶的习惯和他每次来忙的事情,可我坐在他背后却想知道更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比如。为什么要出国?很快,就到了学校附近,再过一个路口就到我家了,我内心的双面娇娃开始不停的传输数据至我的大脑,一个“我”催我快问,再不问就没机会了,他如果真的出国了,难道你真的能当没事发生吗?另一个“我”则让我别冲动,即使他要出国也不是为了你,即使他不出国你又能怎样?两个都是我,但两个又都不代表我的真实想法,眼看快到家附近了,他问我是左拐还是右拐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告诉他左拐,而拐弯之后就是我家小区门口了,这真的是最后的机会了,我突然跳下了车,让他在路边等我,我去商店买了两个花脸,一起吃完再回家,算是谢谢他送了我,他笑着接受了,就这样我们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边吃边休息,他指着对面的楼房问:
“你家住这里啊?”
“是啊,离学校近吧?我父母说女孩子一定要住在学校附近,这样安全。呵呵。”
“对啊,女孩子是应该留在父母身边,这样他们才能放心。”海洋说完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咬着花脸,我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让他想到了方芳,虽然已经选择分手,但也许他的内心深处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我隐约感觉有些话不说清楚是不是会造成我更多的困扰,索性我开口问了纠结我两个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