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安安失落的离开,今天晚上是她第一次那么努力的做饭,尽管和月音没办法比,却也算可口。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毫无疑问的吃多多的饭,那是自己双手做的东西,吃起来也会觉得特别香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有些失落的走开,漫无目的的走着,想要忘记那个一直缠绕在心里的噩梦。
她已经知道了,知道是容妃在背后推了她一掌,知道容妃是想杀了父皇,结果却被母后挡在前面。
母后,尽管知道父皇已经离开她了,还是飞蛾扑火般的爱着他,最后,连生命都没有了。
可是,风都,已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在母后离开的时候,已经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她不再是蝶泪,也不再是风安公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通的老百姓一样的人。
静静,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去了,曾经说要永远保护你的,现在已经,已经不可能了啊。
洛城的街道也是很繁华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在晚上也没有变少。
这是安安来洛城第一次出瘐府,似乎这三年来,除了瘐府的厨房(还总是被烧),月音的房间,自己的房间,还有练功的地方以外,那里都没有去过。
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么讨厌四角天空的她,有一天会在一个小小的地方呆了整整三年。
正走着,忽然有人撞倒她,快要落地的时候,手摁了下空气做了个漂亮的空翻。
“喂,你有没有张眼睛,撞倒我家小姐,你负得起责吗?”风安安还没有说话,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已经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风安安现在心情比较低落,谁也不想离。
这样的小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乎到底谁撞谁又有什么意思。
“翠儿,不得无礼,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姑娘的,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站在丫鬟旁边的女子轻纱遮面,温文尔雅的说。
“这不是醉花楼的雪舞姑娘吗?”
“是嘛?醉花楼的花魁啊,听说张的倾国倾城呢。”
人群里忽然有人议论纷纷。
风安安向来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着。
“姑娘是在嫌弃我出身风尘,所以连话也不愿意说了吗?”风安安还没走开,就听到红衣女子有些失落的话语。
原本继续迈向前去的步子停了下来,风安安回过头,看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愧之花魁,遮面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
“风尘女子怎么了?有什么区别吗?哪个女子自甘堕落不想过幸福的生活,凭本事挣钱,有什么好嫌弃的。”风安安不解的看着听说叫雪舞的女孩。
“是吗?姑娘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不知姑娘可否与小女子教个朋友?”雪舞恭敬的看着安安。
“好啊。我是安安。”安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安安,我是雪舞,可以请你到醉花楼一聚吗?”雪舞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
“好啊。”安安没头没脑的答应着,根本不知道所谓的醉花楼是什么,听周围人们说话的语气应该很好玩。
醉花楼是洛城最大的妓院,而且这里几乎聚集了洛城所有的美女。
雪舞是十年前被卖到醉花楼的,卖来的时候,她已经浑身是伤,不省人事。
后来老鸨看这丫头确实可怜,再加上看上去也算漂亮就收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一直一句话不说,只会在睡觉的时候大喊大叫,有的时候说“不要,放开我!”
有的时候在喊,哥哥,哥哥。
不过这丫头特别聪明,不管多难的舞蹈,一学就会。
当时只有十岁,就以一曲《醉红尘》名震洛城,接下来的十年内,不管多么有姿色的女子重新出现,她,醉花楼花魁的位子也从来没有落下来过。
这其中当然不紧紧之因为她舞的传神,更重要的是,一般的女子刚来到青楼都会反抗一段时间,最后无望的时候才同意接客。
雪舞却不一样,十四岁的时候,妈妈让她开始接客,她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后来,凡是雪舞接过的客,都像着迷一样,经常来做客。
只是她自己定下一个规矩,同一个客人一个月以内从不接两次。在洛城地位最高的是孟昶和庾乾,这两个人是断不会来醉花楼这样的地方,所以一直以来这里的治安都非常好,一般人,就算很有钱的人也断不敢坏了雪舞的规矩。
其中也有特别有钱,要花千金买下雪舞的,她却出奇的只愿意呆在醉花楼。
这也使得凡是来过醉花楼的人,都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只是这些,风安安却一点也不知道。
“安安看上去也只有十一二岁,叫我雪姐姐好吗?”雪舞脸带笑意的看着东张西望的安安。
“好啊,雪姐姐。”风安安甜甜一笑。
“安安,第一次来洛城吗?”雪舞看风安安看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以为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不是啊,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了,不过从来没出门而已。”风安安笑着说。当然她的身份不由自主的省略了,那样会带来很多麻烦。
“是嘛?安安喜欢音律吗?”
“会一点点,三年前学过几天,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双腿残疾的时候,忽然想学琴,父皇就给她在风都找来最有名的乐师来教她。
貌似有琴仙之称。
当时她也曾努力的学了段时间,十个手指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到最后师父还是不满意。
不过好像听父皇说,她的琴虽然基本功并不是很好,但是琴声却像有生命一样,就像她的性格,放荡不羁。
那段时间,她也曾学着去看书什么的,但是后来证明,除了庄子的书其他的都嗤之以鼻。
记得那是才只有十岁,小小的个子,稚嫩的声音,咿咿呀呀的说:“做人就应该像庄子一样,洒脱,逍遥。孔子那种圣人不是她这样的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到现在,还是很痛恨那些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们要活的那么累。
渴的时候喝水,饿的时候吃饭,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多么自然,多么随意,多么惬意。
一个个带着厚厚的面具,不累吗?
只是,想归想,在皇宫里这么多年,察言观色,随机应变是生存之道,就算不用去做,也会学到一二。
大概因为她一直都不曾是个优秀的学生,除了在伤心的时候,用灿烂的笑掩饰过去,她还是什么也不会。特别是容妃,那样强悍的人,装的跟娇滴滴的病秧子似的,想想都觉得可恶。
不过没关系,反正容妃也只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活了,明年她就能把蝶影剑的最后一招熟练应用了。
而且,上次因为围棋的变化而演变的剑法再加上飞剑的速度,基本上只要出手就没有人能拦得住,就算当年的萨翔站在她面前也已经不再是对手。
她对自己说过,四年以后,不管父皇管不管,不管她是不是皇后,她的头她都要定了。
敢当着她的面杀死她的母亲,这个容妃,不现在的皇后娘娘,活的可真是太对得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