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我听见已经透支的肚子已经在发出痛苦的哀鸣,我掏了掏口袋发现手机没见了,再摸了摸还好钱在,估计手机忘在他那儿了,晚点再回去取。我数着为数不多的几张钞票,对肚子说:『暂时还没办法喂饱你,先找工作再想办法。』
房间的门关不上,被人从外面用毛巾夹住。他手里提着一袋早点,包子和稀饭,却发现没人在。他把早点挂在门上,拿起桌上的手机。
打开屏幕上一张老旧的照片,泛黄干裂的照片上孤零零地站着孙奶俩。奶奶眼角上扬,嘴里稀疏的几颗牙齿在外面露着,虽然看得出他们的衣料古旧,但老人的笑容却显得那样的乐观。她轻轻拉住胸前的男孩正鼓溜圆了大眼稀奇古怪地看着镜头,目光朝向孩子,满眼的期望与企盼。虽然相片已经有些陈旧,但依稀看得出小孩的轮廓与任光希有几分相似处。
他翻了翻手机联系人,看到一个名字,停了半秒后不假思索地打上几个字:他的手机在我这儿。
几分钟后,屏幕闪动起来,赫然显示着一个名字:慕岩。
他挂掉对方打来的电话,又发一条短信:别打了,我不会接你的电话的。
立刻,对方回复过来:你是谁?
他眼底有了一丝笑意:我是谁不重要,你难道不关心任光希吗?
随后对方又接连发了三条短信:你到底是谁?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你想干嘛?
他敛了敛眼底的笑容,回复了第一条信息:没什么我跟他是朋友。
第二条:他昨天晚上在我家睡,今早出去把手机忘在我家了。
最后一条:我是梁呈弋。
放下手机,耳边手机的铃声不断响起,他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慕岩,我想证明一点,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弱点?』
笑容过后,一道带着寒意的身影从屋里走出。
今天对我来说好像不是个吉利的日子,找工作无门,刚还是炙热如火的艳阳天,片刻的功夫便渐成了阴雨斜阳,空气潮湿得令人后背生冷,四处都充斥着城市特有的刺鼻的汽车尾气和尘土味。一点也不似乡下老家,下过雨后空气是那么的新鲜,闻一闻让人心情舒畅。就像刚开始来到这座城市,对于这里的陌生感仿佛一直从未在我心中消除过,我始终是讨厌这个地方的。因为它时刻都能给我制造事件,令我陷入尴尬和麻烦。
来这里上学不仅是奶奶的期望,也是村里所有人的期望。其实我并不是不愿意向别人谈及我的父母亲人,而是我对父母根本毫无记忆,更谈不上感情。在我不满一岁的时候,我的父母亲双双毙命于去往务农途中的车祸,离开了人世,肇事者是村长的儿子。当年村长在全村人面前亲口承诺要保障我和奶奶今后的生活,他的儿子所犯的错他会一同承担,交给了我奶奶三万块,我奶奶虽然伤心,但考虑到我的将来,就同意息事宁人,就此算过。
没想到的是,十几年后,我才知道原来村长在事情一发生后就早早地让自己的儿子逃到了外地,事情过去多年,但想起来还是叫奶奶心凉了半截。好在村长还是村长,他在位的几年中一直履行着自己的诺言,而且还把我送进了城市去读最好的高中,最终我不负众望成为了村里唯一考进大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