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你这人说话真是口无遮拦!你小时候母亲大人没有教导你吗?”
他却也不恼,依然戏谑地对我摇头晃脑道,“那妹妹定是有母亲大人好好调教,才如此被兄长嫌弃,跑的比耗子还快,追都追不着。”
我忿忿地扭过头不理他,望着屋外的雨帘,心想,母亲,我的母亲又在哪里,她可教过我什么吗?
他还想逗我说什么,却见我神情落寞,嘟囔了几句,便四处寻摸。
我坐了一会儿,回身发现他正将屋中堆的稻草收成两份,分别铺就成两张地铺,又寻了屋后的木条折断堆在一起,随着火匣子窜出的火苗落地,一股温暖在农屋中蔓延。
他从随身包袱中取出了油纸包裹的牛肉、馒头,在火旁烤了烤,“妹子,你虽然人美,嘴却不甜,但是哥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来,吃点儿东西,待会想哭也有力气。”说着,将一块牛肉、半个馒头递给我。
我爽快地接下,他立刻取笑,“呦,我还以为妹子你会推脱不吃呢,说心情不好吃不下,没想到给你你就要!”
“为什么不吃?我才不会和肚子过不去,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情不好?”我白了他一眼,开始吃。
“哈哈,说的好,爱吃就还有救,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个冷美人。你知道吗,这块牛肉可是我在老字号邢记特地买的,好吃着呢。”说着大口地吃起来,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羊皮水袋,拧开盖子,递与我说,“要不要尝尝?”
我闻着一阵酒香,心想雨天寒冷,喝点酒暖身也好,便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他惊异地看我,拍手大笑,“妹子果真豪爽!”
我与他一同对着火,喝酒、吃肉,倒觉得身体渐暖,心情也好起来。
“你这人,应该不是坏人,就是嘴巴让人讨厌。”
“坏人?哎呀,你怎么还没过河就拆桥呢,要不是我,你早被那个丑八怪老头抓去做小媳妇了,还能在这儿和我喝酒?我这还帮你去找你兄长呢,坏人?有我这样的坏人么?”
见他说得委屈,我不禁失笑,“你若改改那胡言乱语的毛病,到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
“哈,你终于承认我风流倜傥、英俊非凡了吧?”他见我赞他,立马撑杆上爬,“唉,说实话,你这种常年呆在深闺的娇小姐,可是很难能碰到我这般的要文能文要武能武的翩翩公子的!”
我听了掩面大笑,心想这人太逗了,不知道是真的觉得自己俊美无双、文武难匹,还是习惯这样逗人,见他说话时神态十分正经,更觉得好笑之极。
他看向我,“哎呀,妹子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真好看!你呀,没见过什么世面,以后就知道我的好了!”
忽然,他以身过来,我警觉地看他,他指指我的手腕,“谁给你装的腕锁?倒是稀罕。”
我淡然说,“高老头。”
“啊?是那老头?我竟小看了他,他怎会有这样的东西..妹子,你戴着这个怕是有一定时日了,你可想把它摘下来?”
“废话,谁想带着它?只是这东西越弄越紧,不知道那老头哪里搞来的破东西,还强打不开。”
他斜目看我,嘴角微咧,“若是,若是我能帮你打开,你可怎么回报与我?”
我完全不信,允之公子找来的能工巧匠都说这东西实难打开,只有此行顶级高人方可,他这么一个游手好闲、满嘴乱喷的家伙会点武功到不稀奇,能打开这个,我倒是不信。
“你不信?哼,那咱们打赌,要是我能打开,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要是我打不开,我也答应你一个条件,可好?”
我压根不信他所说,觉得就算他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对他也半点无所图,刚想拒绝,心中想却可以捉弄他一下,“你若能打开,我十个条件都答应你;但是如果你打不开,你可愿将外衣脱下去雨中狂奔半个时辰。”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心想一会儿你就要变落汤母鸡了。
我把双手递过去,也不在意,他神色忽然十分认真,前后左右看了半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里面弯弯钩钩地好多造型奇异的器具,他取出两个极细的钢针,低头鼓弄。
我被他的大头挡着看不到,只觉得他屏住呼吸,下手极轻,片刻间只听得啪一声,那铐锁竟然应声打开。
我一时间呆住。竟然,竟然真的被他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