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五师兄的入世修行
山间清净，修炼无岁月。转眼十日过去，小师妹还是一如既往地无事便来到灵田帮忙，两人愉快中相伴玩耍。在相知中，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两人中间蔓延。
期间入山时忧郁的少年，心思慢慢淡了下来，渐渐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
这日清晨，唐木照例早早起床，带着小白，独自走向后山。一路之上，小白东瞅瞅西嗅嗅，似乎再次确认它的地盘归属事宜。在唐木忙活的时候它也没有清闲。免费给灵田施肥的同时，已经和二师兄的白鹤渐渐熟悉。
不过片刻，一人一狗便已到了灵田泉水处。在这里唐木并没有看到小师妹，心里却也不是很在意。在昨日小师妹便已说过，她修炼到了关键时候，在近期会尝试打破壁垒，突破到灵师境界。毕竟是师傅的女儿，天赋出众，六岁测试时便花开十朵，据说是青华殿几位徒弟中修行最快的人。
一眼望去，唐木却意外的发现白鹤独自在灵田里忙着捉虫。这时，小白似乎已经闻到气味般，蹦蹦跳跳地向着对方跑去。仿佛为了迎接，白鹤的头从道谷中拔出，朝着唐木的方向长鸣两声。
唐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正待拿起水桶，却不料天边传来一阵剑鸣声，他愕然抬头。
“五师兄！”待看清对方的身影，站在泉边的唐木喊道。
只见天空中青剑上的人影微晃，似乎是听见了声音，剑华转而向后山灵田飞来。眨眼的功夫，便已来的唐木近前。
“原来是六师弟啊！”张凡飘然而下，面带笑容。
看着对方，唐木略感亲切。青华殿寥寥众人，五师兄张凡最是玩世不恭。平日里嬉笑打闹，大多带着唐木，两人关系极近。
“师兄你这是去哪？”唐木问候道。
“我……”
听到师弟话音传来，张凡目光躲闪，嘴里支支吾吾。半响，他眼眸半转，盯着唐木问道：“师弟进山以来快有半月了吧？”
唐木愕然点点头，不明白为何张凡突然问起此话，犹记得当初还是张凡从唐家小镇一路上带他入门。
张凡神秘一笑，“天天龟缩于灵田中可去外处走动过？”
略微迟疑，唐木摇了摇头。
随即，张凡清咳一声：“也罢，今日师兄带你入世修行一番，好让你张张眼界。”
“师兄，你……”提到外出，唐木甚是吃惊。东林学院有规定，弟子平常无事未得恩准不准私自下山。
看到唐木对院规似乎了然，张凡不慌不忙一本正经说道：“师弟莫担心，师傅常讲，修行一途，切记不可闭门造车……”
听着五师兄张凡侃侃而谈，唐木傻眼，点头之时，却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啊…我的狗…”忽然，未曾反应，便被五师兄带上飞剑，朝着天边远远飞去。
……
幽州郡，幽州城。
此时，宽敞的街道之上，酒楼林立，人来人往，一大一小两人穿梭于闹市中，徐徐而来。
唐木望着郡城繁华，目不暇接，新奇之外不禁问道：“师兄，为何我们不去汉寿城呢，毕竟大师兄也在那里。”
张凡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心里暗道，既然你都知道那边熟人颇多，如果去了那里我怎能肆意寻找快活。
口中却道着：“既然入世，当不可受师长关照，不然这也就不算修行了。”
“嗯嗯。”唐木赞同的点点头。
谈话间，突然一声咕噜声传来。
张凡转头看向唐木，却见唐木略带尴尬。随即，张凡摇了摇头：“走，先带你去找点吃的。”
修炼之人，达到灵师之境，可辟谷。唐木刚刚踏入修行的门槛，距离此境尚远，五谷之食必不可少。
两人穿梭于人群，很快张凡便带领唐木来到一座高层木楼前，只见上书“福林”二字，却是幽州城最奢华的酒楼。
门口早有店伙计相迎，远远看到两人，小二便察言观色，却见对方气度不凡，不敢怠慢，急忙躬身相候：“二位大人，里面快请。”
张凡对此地似乎颇为熟悉，略微点头，“来个靠窗的位置。”
落座，点餐。在店伙计的殷勤中，很快安排妥当。
闲来无事，唐木东瞅西看，却发现这个酒楼生意异常火爆。短短时间内陆续有三四批客人过来，座位已快占满。这时一道低语声突然传来。
“听说最近又不太安宁了？”
唐木自沟通灵台之后五官敏锐，凝神看去，却是角落里一胖一瘦两个中年汉子在低声交谈。
“嗯，北域出了一位圣女，短短十五年便已达到灵宗之境，现在内斗的厉害，连带着我们幽州城此刻也成了多事之秋。”在唐木的目光中，身材壮实的汉子答道。
这时，偏瘦汉子叹道：“想当初这幽州郡在东林治下也是井井有条，不想几年间便已鱼龙混杂。”
闻听此言，偏胖汉子一窒，忙道：“此话不可再讲。”说完，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关注后，又道：“这里人眼混杂，一郡之地宛如鱼肉，五大学院在这里都有眼线，传入他人耳朵，难免引祸上身，本来我们仁义镖局就处境艰难……”声音越来越小，低不可闻。
“师兄？”唐木讶异地问道。
张凡明显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摇头一叹道：“告诉你也无妨。”顿了片刻，才又说道：“十年前那场大战，我东林首当其中，门内死伤惨重。尤其是靠近北域的这幽州郡，再也无力顾及，致使其它四院纷纷派人过来。这里各个势力纠缠不清，时而混战。”
这些在杂书上尚未记载，唐木却是不知道，好奇的看着张凡。
“现今东域九郡，三家学院各占两郡，唯有我东林和北寒只有一郡之地。算起来，我东林属于最弱的一个。”说道这里张凡强笑几声，不再言语。
唐木微微点头，想起师傅，不免担心。就在这时……
“来个靠窗的位置。”
一句耳熟的话语传入耳朵，打断两人的沉思，齐齐寻声望去。
却见两位白衣飘飘的女子正迈入酒楼，随口对着店伙计吩咐着。
待看清对面面容，张凡陡然变化，急忙低头作沉思之状。此时，唐木未曾注意师兄的异样，却看着对方打量起来。
此刻，店伙计面有难色，“这，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靠窗的位置已经满座，要不您二位在大厅将就一下？”
年纪稍长的白衣女子脸上现出不悦之色，立刻朝着酒楼窗边望来。
容颜俊美，般般入画，皎若秋月，望着白衣女子唐木不禁想起孙先生时常吟诵的词句。
一张张桌子扫过，年长女子明显失望，正欲回走，却不想陡然转身盯着唐木一桌，脸上愤怒之色渐起。
“是你？！”
张凡见掩饰不过，在唐木讶异的目光中抬起头，尴尬道：“是我！”
“淫贼，我要杀了你！”
未等众人反应，少女一声轻喝，手中长剑流光一闪，身随影动，已是凌空向着张凡刺去。
怪叫一声，张凡匆忙间拔出后背青剑格挡开来。在唐木震惊的目光中……
“沉鱼，你够狠！”张凡咬牙切齿，踢开旁边桌椅。
砰！砰！砰！
年轻女子全身灵力涌动，火色光华遍布掌中秀剑，时而绞杀，时而直刺。
反观张凡，虽然攻势不如少女猛烈，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脚下青光一闪，宛如柳枝随风荡漾开来。
一时之间两人互相奈何不得，厮杀不断。
“张凡贱人，速速束手就擒，我可留你全尸。”剑光一闪，再次削砍而下，沉鱼死死盯着张凡，低声喝道。
剑光泛出青华，如影随行，张凡借力轻轻荡开对方长剑，恼怒道：“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上次真不是有意，你还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沉鱼冷笑，手中力度增加。
张凡眉头一皱：“就你这样，幽州城里春华楼都是，我甩把银子便轻易可得，何必……”
不想，张凡不解释还好，刚说完，沉鱼怒火更加旺盛，理智渐失。手中长剑冒出三尺火焰，明显是动了真怒。
两人争斗之中，另一女子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师姐安危，走到唐木身边，大大咧咧道：“你是青华殿新进弟子？”
唐木犹豫了一下，担心地望向张凡，点点头：“敢问师姐是？”
少女斜眼看着对方：“炎山殿火灵儿！”
“啊！”出乎意料，唐木怔了怔，继而大喜，转过头来，“那同是东林学院，还望师姐劝说另外一位师姐住手可好，毕竟同室操戈……”
未等唐木说完，面前少女咯咯笑起来：“同室操戈…你这人说话也十分有趣。”但见他面色尴尬，嘴角挂着嘲讽：“话说你们青华殿自董启扬师兄之后，无一可看之人。空有威风，实力却是不怎样，要劝你自己去劝吧！”
唐木面色难看，未曾想四殿之人对青华殿如此看法。
此时，场间争斗却发生变化。酒楼世俗之人已逃离而去。
沉鱼手握秀剑，光华三尺，火焰滋生，气势节节攀升，每一次的碰撞都溅起丝丝火花。眼中红光闪过，力度再次增加。
“嗯？”碰撞，后退两步，张凡脸色一变。对方的实力出乎意料，比起上次的争斗明显又有提高，恐怕已经到了灵师上境。望着沉鱼再次挥来的长剑，只能硬着头皮格挡。
嘭！
火焰巨剑仿佛沉重的千斤岩石重重抽打在剑身之上，强大的冲击力令张凡整个人瞬间倒飞，一张张桌椅开始摧枯拉朽地粉碎。噗！当落到地面，空间都似乎微微震颤。
“噌！”
怒火中烧，沉鱼却并不打算放过张凡，长剑再次露出刚刚出鞘时的光芒，紧跟着便是一个直刺。
眼看避无可避，张凡面露慌张。
“师兄！”眼看形式危险，唐木焦急喊道，惊慌中感觉到背后木剑传来一阵兴奋的呼唤。他来不及细想，拔剑而出，向着沉鱼刺去。
“嗯？”余光之中看到是十岁的少年袭来，沉鱼脸色漠然，似乎毫不关心。左掌随手挥出，一缕火焰光柱迎接而上。
望着火焰，唐木心生恐惧，转而念叨师兄尚且生死之间，再无退路。这一刻，他把半月来所修炼的灵力，毫不保留地输入手中。
这里，唯一闲散的人就属火灵儿。此时，她看着场间的少年不禁有些佩服，暗道刚刚步入修仙的门槛就想对抗师姐，虽然只是一道火焰，但也不是他能抵挡。不自量力之余，却也悍勇。
然而，接下来，让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嗤!嗤！”当火焰碰到木剑，预料中的燃烧未曾出现。只看到剑身之上泛起了一层层摩擦的火花。
木剑在火中行走，后面少年执着的脸庞在光亮中越加清晰。
艰难，却不放弃！
终于，木剑刺穿重重阻碍，余势未衰地继续前行！
顿时，尚且处于半空中的沉鱼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场中火灵儿也尚未反应过来。仓促之中，却见沉鱼手中剑招变化，泛起余力把它横着胸前。
砰！
长剑掉落，沉鱼瞬间被击飞。而方向正是——张凡所在。
此时，刚刚还想着闭目等死的张凡，陡然大悦。心思闪动间，灵力已灌注双脚，如影随形般闪到沉鱼身旁，在对方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并指合十，迅速地在其眉心点了一下。
“你！“全身灵力被封锁，沉鱼微惊，慌乱中睁大了眼睛。
这时，张凡哈哈大笑，左手弯腰抱着沉鱼，得意道：“这次落入我手中，看如何整治你。”
“你敢！”
“哼，不就看了你一次洗澡，三番五次追杀于我，坏我今天好事。”
师兄……唐木有气无力地跌倒在地，狼狈地趴在碎木中，似乎力气已经被完全抽空。遗憾的是张凡没有听到。
“整治？”这时，沉鱼悚然道：“你想怎么样？”
“来，亲我一下！”张凡显摆道：“然后，我就放了你。”
听到这话，沉鱼反而平静下来，心里暗想，看我如何收拾你，口中却道着：“可以，不过你得先给我解开封禁，不然我无法行动。”
“不用那么麻烦，这样就行。”在火灵儿和唐木，以及睁大了眼睛心跳快要停止的沉鱼的目光中，张凡得瑟地把她的脸庞对准了自己的嘴巴，像小时的木娃娃一样，按了上来。
“额…嗯…”
两唇相接，温温如玉，却又宛如一道电流闪过。
扑通！！扑通！！
两人心跳同时震动了几下。
慌张中，张凡忙分开两人，匆匆忙忙把她竖立在墙角倚靠，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这下两清了啊！”不等沉鱼回答，便夹起唐木踩着剑光，穿越窗户而去。
“张凡，我要杀了你！”一阵怒吼响彻天地。
青剑之上两人身子齐齐抖了一下，差点从上空掉落。
此时，唐木佩服地看向张凡：“师兄，你的入世修行真是艰险！”
闻听此话，张凡面现尴尬，忙转移话题道：“此事休要再提，倒是师弟你身体太差，挥了一剑便已没了力气，以后要多勤加锻炼。”说完又道着：“不过你那一剑威力怎会如此之大，怕是有灵师初境的水准。”
望着唐木疑惑的神情，张凡怀疑地嘀咕道：“说不定也是对方大意而已，灵师初境…怎么可能呢…”
背后的木剑仿佛再次传来一丝愉悦，平凡的少年思绪延伸而去…是啊，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