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山的这一句话说出,惹得满殿诸人神色大变。
阿公抚掌大笑,指着陆宁与十三,说道:“小子们,记住这句话!”岳青伦却眉头紧皱,神色变换不定,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从容大度。而剩下那两名太玄宗老者看着于青山神色振奋,又隐隐带些担忧。
对面的剑圣门三人则早已是怒发冲冠,须发结张。那叫张万里的老者豹眼圆睁,浑身发抖的看着于青山,冷笑道:“好,好,好,不愧是青山君!果然霸气!不过,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最后那句话似是意有所指。不过于青山并没有在意,依然坐在那里。
张万里见他仍旧端坐不动,又愤然转头看向岳青伦说道:“岳掌峰,这就是你玄元一脉给我剑圣门的交待吗?”
听到他的话,岳青伦的脸色阴晴不定,张口欲言。但那张万里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衣袖一挥,怒哼一声:“走!”便当先一步往大殿门口走去。剑圣门余下几人人也都是满脸愤怒的拂袖而去。
待剑圣门诸人出了大殿远去,岳青伦才回过神,一脸无奈的对于青山说道:“师兄,现下中州诸大教派传承闻我太玄宗开山收徒,纷纷齐聚太玄殿,显然来者不善。掌宗师兄与诸位师叔在殿中疲于应付……”
挥手打断他的话,于青山淡淡的说:“那又如何?在这宗门之内我等还会怕了他们?”
“师兄,千年前一战宗门损失严重,如今我想门中已怕是无人愿意再启战端……”岳青伦有些讪讪的小声说道。
听到他的话,于青山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师弟这样想吗?既然如此,师弟还是先回去吧,我随后自上太玄峰交待。”
岳青伦嘴角抽动了几下,便叹了口气,说道:“那师弟告辞!”说罢,转身往外走去。
余下那两名玄元一脉老者看到两人的表现都是神色复杂,摇头叹息不已。
其中一名圆脸无须的老者一脸担忧的走过去对于青山说道:“师兄,你也不必责怪掌峰师兄。师叔祖在祖地已有近千年未出,宗内几位师伯也是寿元将近。千年前那一役,宗门损失惨重,不得已才封了山门。如今,宗中前辈凋零,再起争端,怕是要……哎,此次恐怕又要委屈师兄了。只是不知那些门派肯否善罢甘休。本还想拉拢剑圣门,如今……师兄先前却是莽撞了。稍后上得太玄峰,还需小心应付。此次来的不少人都是当年与师兄有过恩怨的。”最后却是出言提醒了一句,便再次摇了摇头,向于青山躬身一礼,转身朝门外行去。最后那名身材矮小,肤色微黑的干瘦老者也是一脸沉重的向于青山拱手施了一礼,走了出去。
顷刻间,大殿之中就只剩了于青山四人。此刻四人都低头沉吟不语,神色凝重。良久,于青山才抬头看向两了阿公,语气低沉却坚定的说道:“贤弟可敢与我上太玄峰,会一会那中州诸雄!”
阿公闻言豁然抬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何不敢!”随即四目相对,两人仰天大笑,豪气顿生!
“小子们,走!带你们去会一会那中州诸雄!”阿公有些兴奋地招呼了有些忐忑的陆宁与十三一声,便腾起一道虹光卷起他们,出了大殿。在满天星光中向着玄照峰前方那座直插云霄的山峰疾驰而去。
站在四周云雾缭绕,灯火通明的巨大广场上,头顶着似触手可及的诸天星辰,看着向远处宫殿步履沉稳的走去的师尊与阿公,陆宁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也一扫而空。拉起身边还在四处张望的十三,大踏步向着前方的两人追去。
只是刚走到空旷的大殿门前,便感受到了从殿中齐刷刷投来的数十道各色目光。这让他的心又开始咚咚的跳个不停。看向一边的十三,发现他也是神色凝重。
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忐忑,于青山转过头,冲两人轻轻笑了笑。陆宁便感觉心神刹那安静了下来,再次挺直了腰身往门内走去。
四人在殿中众人的目光注视中缓缓踏入大殿,安静到令人窒息的大殿中只有沉稳坚定的“踏踏”脚步声。他们一直走到了大殿最中央方才站定。不理会殿中众人或愤怒或嘲讽或叹服的眼神,于青山先朝大殿上方的太玄道祖圣象躬身三拜,陆宁也随他拜了三拜,阿公与十三则是躬身一礼。
随即于青山又转身向右侧坐着的十余位道人躬身一礼,口中客气道:“见过三位师叔,掌宗师兄与各位同门。”除了靠前五男一女六位道人端坐不动,其余诸人纷纷起身还礼后方才又落座。右手第一位端坐的道人待众人坐定后,才开口说道:“于师弟不必多礼!”
“谢过掌宗师兄!”于青山应了一声便转头看着陆宁说道:“还不见过掌宗师伯,三位师叔祖与诸位师叔,伯?”
陆宁连忙朝面前的诸位门中长辈行礼。多数长辈目光平淡,只有聊聊数人对他点头微笑。另有四人则对他颇为冷漠,其中便包含坐在第三与第六的两位道人。
掌宗真人朝陆宁点了点头说:“师侄不必多礼!”他才起身站在了于青山身边。自始至终阿公与十三都站在一边漠然不语。
“何掌宗,如今于道友与他的弟子既已经来了,不知贵宗可否给我圣剑门一个交代了?”一声冷笑从大殿左侧传来。陆宁转头便见当时在玄照峰的剑圣门张万里三人已从左侧坐着的二十余人当中站了起来,三人冷冷瞪着殿中四人,神色不善。其余众人则是一脸戏谑地看着太玄宗何掌宗。
不待何掌宗开口,方才对陆宁一脸冷漠的坐在第三位的老道已开口说道:“掌宗师侄,依我看不如将那路宁逐出师门,交由剑圣门处置!而于师侄么,再次封禁千年。”满脸的褶皱,随着他的话语微微抖动。而此时坐在第六,第十,第十一位的三位老者纷纷出言相和:“云鹤子师叔所言甚是,我太玄宗与剑圣门历来交好,岂能因此事坏了两宗关系?”
而坐在第四位的麻衣白发道姑,则怒视着云鹤子,说道:“云鹤师兄,如此处置,置我太玄宗颜面于何地?”“云烟子师叔此话有理,我太玄宗立宗千万年,岂能如此对待宗中弟子?”这时坐于第八位的一位魁梧壮汉已站起身来,有些愤怒的说。当时在玄照殿中的圆脸老道,矮瘦老者与坐在第九位的中年黄衣道姑也是一脸愤慨。余下众人则神色各异,沉默不语。
看到门中众人态度不一,何掌宗一脸不悦,转头看向坐在第二位那名一直闭目不语的长眉老者问道:“云闲师叔意下如何?”良久,云闲子才睁开双眼,缓缓的说道:“玄元一脉的事,掌宗还需问过青伦师侄。”何掌宗便转头看向坐在第七位一直低头深思的岳青伦问道:“师弟怎么说?”这时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岳青伦,他微微整了整神色,抬头看了一眼于青山,有些沉重的说:“一切以宗门为重!”
闻听此言,麻衣云烟子眉头微皱,第八位魁梧壮汉与第九位黄衣中年道姑脸色大变。而与岳青伦同上玄照峰的那两位老者则是苦笑摇头,一脸失望。而以第三位老者为首的四人则是神色微喜。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阿公却勃然大怒,指着岳青伦喝道:“忘恩负义的东西!……”
“住口!墨道友,这里是我太玄宗,不是你的吞天洞!”坐在第三位的那老者冷冷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阿公冷冷瞪着他不再出言,只是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于青山,神情有些焦虑。而大殿右侧的剑圣门三人则是满脸倨傲的看着于青山与陆宁。似乎他们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其余诸派众人则是带着惋惜,似乎事态发展,不如他们的意。
沉吟片刻,何掌宗有些惋惜的看着于青山与陆宁说道:“既然如此,那便………”
就在何掌宗准备下结论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大殿中央传出,只见于青山缓缓抬起了头,淡淡的看着殿中众人说道:“你们可问过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