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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善与恶的轮回

话说黑铁在别墅的二楼主卧的地板上照看着受伤昏迷的小晴。房间里面突然没了动静,变得万分寂寥。世界仿佛忽然没有了心跳,失去了体温。

黑铁和小晴所在的房间是个带有洗手间的主卧,一个硕大的衣柜放在床铺的一侧。黑铁在房间里活动了一下身体,实在有点无聊。反正主人也不在,打开那个柜子看看有些什么也不错。于是,黑铁便走到柜子的旁边,伸手就打开了那个柜子。

一阵朽木的味道从衣柜里冲了出来,直逼黑铁的鼻孔。黑铁捂住鼻子,看了看柜子里,只见柜子里也只是空空如也。他看衣柜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便关好了衣柜。如果他有现代生活的经验,大概会对这没有衣服的衣柜而感到奇怪。

黑铁回头一看,只见在他原来坐的地方多了一个只有半腰高的首饰柜。这个柜子像是用胡桃木做的,上窄下宽呈梯形,却没能看得出有柜门。突然,那个柜子噗的分成了两截,上面那截扁扁的较小。那个柜子打开了上截上面的两个小门,露出了两个圆圆的摄像头。它在小晴床前左右摇着脑袋,好像是在打量着小晴!

“哇!”黑铁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就在他伫立不动之际,箬叶就已经从楼下飞奔了上楼。她左右观察了一下,看到脚边就有一个花盆,而且花盆上的花也已经枯萎了。

就在箬叶正想抱起花盆来砸那个柜子时,那个柜子发声了。它说:“左胸一处刀伤,还在渗血,需要处理。”它的声音滴滴嘟嘟的像是电子合成声。然后,它转过身来,肚子上便开了一扇门。至此,没有人会认为这个柜子的确是一个柜子了。即便箬叶和黑铁都大概知道那其实是一台机器。难道这机器的肚子打开是要开始攻击的动作吗?可是出乎两人的意料,柜子的肚子里滴滴哒哒地掉出来几个药瓶和急救包。它对黑铁和箬叶说:“储存的药品已经过期,请补充。”

“什么?”

“请补充药物。”

“我们没有你这些药物……”黑铁说。

只听见那个柜子继续说道:“病人需要救护,请尽快补充。”

“你是谁?”箬叶不愿意继续纠缠在那个不可能完成任务上。她继续问道:“这家的主人在哪里?”

“我是这里的家务机器人。主人已经死去三十,九点一年。”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根据守则,我必须等待警察、法医和入殓师到来。你们是吗?请出示证件。”

很明显,这三个职业的人都没有来过。黑铁看这个柜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便让箬叶赶快去熬药。等箬叶走后,黑铁便继续问柜子说:“他们如果一直不来的话怎么办?”

“没有指引。将一直等待。”

“嗯……”黑铁不知道机器人的原理,所以也无心去关心它要不要吃东西这种事情。他沉吟了一下,便说:“我去过很多地方,不过都没有见过机器人啊。嗯……那些想抢小朋友的家伙听说还是机器人。”

“你说什么?请重复。”

“我说,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

“请问你是在骂我吗?”

“我是说,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机器人。”黑铁还是失去耐心。如果机器人这次还听不懂,他一定不会再问。只听见机器人回答道:“我是明星机器人。”

“算了!”

夕阳西下,箬叶给小晴灌了点药和野菜汁后,便跟黑铁和机器人坐在起居室里吃野菜汤。

“天黑了,亮灯。”机器人就像是个呼风唤雨的魔法师,只要念几句咒语,房子里面的电灯就亮了起来。

灯亮了,大伙才发现艾伦还躺在那里。机器人站在艾伦的面前,晃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他。机器人说:“这人受了伤,伤口处理的很好,没有明显的炎症。”

“还得谢谢那小姑娘……”艾伦说着就坐了起来。箬叶看他醒了,便想用砧板把他拍晕。艾伦大惊失色,连忙说:“我不会逃跑的。不管你杀不杀我,求你让我吃点东西吧。”突然,艾伦定眼一看箬叶,不禁惊叫了出来。他说:“月筑,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还有看清楚的机会。”箬叶冷冷地说。

“啊……月筑不可能在这里,你是箬叶吧。”艾伦叹了口气,深知这次死定了。箬叶看艾伦这么说,便放下了砧板,问他道:“你说月筑不可能在这里。那你一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

“啊,是,是知道。”艾伦沉吟了一下,说:“等我吃饱了,一定告诉你。”突然,黑铁大喝一声,怒斥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还敢讨价还价!?”

艾伦瞄了一眼箬叶,见她不动声色,便不屑地对黑铁说:“干嘛?我又不是你抓的。要不是你,那小姑娘也不会死了。”

“呸,你!”黑铁说着就想用钢枪在艾伦身上刺几个洞。箬叶一下拦住了黑铁,说:“别这样,先喂饱他再说吧。”她说着果真盛了一碗野菜汤给他。

“嘿!”黑铁没辙了,只能自己生闷气。

那个机器人看艾伦手脚都被绑住,便问道:“需要喂食吗?”箬叶看了看它,说:“谢谢了,可惜你没有手。”谁料箬叶话音刚落,机器人就在自己身体的两侧伸出两只手来。那两只手虽然是钢铁材质,但还是关节齐全,跟人手一样。箬叶看到有人代劳,便把野菜汤递给了机器人。

箬叶一边喝着汤,一边仔细看了看着起居室。只见这起居室的墙上挂了不少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一个男人和这个机器人或者是奖杯的合照。箬叶悠悠地问道:“难道你是P001吗?”机器人回过头来问箬叶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应该说谢谢。”

“我听爷爷说过你。原来你没有被召回?”

“是的。我们的设计有缺陷,其他的成员都被召回了。只有我,被主人以继续研究改进的理由留下。”

黑铁在一旁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叫P001?”

“因为我是第一辆全功能家居服务机器人。”

“哦,所以你是明星……”

这时,由于机器人只顾着聊天,停止了对艾伦的喂食。以致于艾伦只能跪在机器人面前,又舔又吸的喝着野菜汤。机器人聊完了天,便回过头去继续喂食。它看了看艾伦的样子,便无法识别当前的状况。它随即说:“警告,程序错误。”说着,它手上的那碗汤便啪的掉在地上。

虽然如此,艾伦也算填了肚子。可是他就好像没有打算给箬叶说月筑的事情一样,背对着箬叶和黑铁躺了下来。黑铁刚想发作,箬叶就按住了他。箬叶用手指指了指艾伦。只见艾伦的身体开始挪动着,过了一会儿,他还像一条上了岸的鱼一样死命在原地挣扎。他一边挣扎一边嚷着:“箬叶,你,你真调皮!给我喝了什么了!?”

“没什么,我看你没打算给我说实话,所以在菜汤里放了一些给熊吃的药。”

不仅是艾伦不解,就连黑铁都是一头雾水。怎么给熊吃的药能把艾伦弄成这样呢?只听见箬叶说:“那些药能让熊浑身发痒。最终连续发狂三天三夜而死。”

“是毒啊。”黑铁沉吟了一下,又问:“但是那些熊肉能吃吗?”

“我们不会让它死的。我会在第三天给它解毒。”

“啊?那当初为何要下毒?”

“嗯,它在发狂的时候会弄死很多兔子和鱼之类的。我就在旁边捡啊。”箬叶说着,从来不笑的她嘴角居然微微地翘了起来,好像在想着十分有趣的事情。黑铁咽了一口口水,便对艾伦说:“这毒能解的,你就赶快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了吧。”

“好好,我说,我说……”

“如果你说的话不符合逻辑,我只给你一半的解药。”箬叶说。艾伦想着有一半的解药总比没有好。可是箬叶补充道:“吃了一半的解药你会连续发狂六天才死。”

这下把艾伦吓得半死,他连忙把当年大伙都被露西亚公主接到了克里特岛,又把孩子们怎么成了帝国的奴隶,以及大伙现在的生存状况都简略地跟箬叶说了一遍。他还特地说:“月筑她现在好得很。她当上了公主殿下的婢女,受到了她的保护。”艾伦的话音刚落,黑铁就一巴掌打在了艾伦的脸上。他狠狠地说:“我呸!谁愿意去当没有自由的婢女啊?人要是没有了自由,那还算是人吗?那只是让人使唤的工具而已!”P001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安慰黑铁,它耸了耸肩才说:“工具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一旁的箬叶觉得黑铁有点过激了。毕竟韦恩爷爷也曾经告诉她,人们用自由来换取安稳的生活,在以前是一种常态。于是她说:“如果她不是活得生不如死,那还算是一件好事。”

“对啊,对啊。我一直都待她很好。”

艾伦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撒起谎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可是他即便骗得了黑铁也骗不了箬叶,只见箬叶说:“嗯,要给你一半的解药了。”

“不不不,对不起,我没有待她很好。哎呀……”艾伦说着身体痒得不行,拼命在地上滚来滚去。黑铁看他这样,便对箬叶说:“我不想看到他发狂的样子。反正他都招供了,要不我就把他埋了吧?”还没等箬叶说话,艾伦便连忙说:“不要,不要……我在克里特岛很有地位,能帮你们救回妹妹。”黑铁看艾伦这么说,便看着箬叶,他目光炯炯,好像在说:“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会帮你的。”

就在箬叶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机器人突然吐出了一句:“你们看来是在商量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有责任提醒你们慎重考虑。”

无可置疑,这个P001还算是个可靠的机器人,要不是有时候程序会错乱,大概不应该被召回。艾伦看箬叶在犹豫,便连忙说:“公主是个很残暴的人,经常都喜欢杀人。我能保证你们能顺利潜入的。”

“我不信。”箬叶斩钉截铁地说。然而,她还是给艾伦留了一条生路,好让自己再考虑几天。艾伦的提议非常恶毒,他明知道他们即便能顺利到达大西洋对面的克里特岛,也不可能避开帝国的安保系统。他们只要相信了艾伦,那么等着他们的便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箬叶把艾伦锁在了杂物房里,让黑铁看守着。而箬叶自己则跟P001一起去照顾小晴了。

箬叶和黑铁在这林子里获得了短暂的小息,而在内华达山脉的东边的树林里,杰森一行四人正在被别人袭击了。

那天,他们听从了裴颖的指示,便往西走,要到云尼山的避难所去。可是他们才刚到山脉旁的树林,便被人在暗中放了冷箭。他们是到处游走的马贼,善于成群结队地狩猎。而对于在树林里的那些鬼鬼祟祟的作战方式,他们就像当初在枫叶林遇到了箬叶一样,没有了办法。只是这敌人的技术对于箬叶来讲差了一截,也没有在山林间布置陷阱,所以杰森一行才没有什么伤亡。

再说这时,杰森一行已经撤出了树林,在一个平地上搭了帐篷过夜。这是一个在明智不过的选择,因为他们要是在树林里面躲藏,那吃亏的一定是他们。

这天,天上多云,星月暗淡无光。原野上只有四人营中的篝火,还像是一颗照亮了黑夜的明珠。琳坐在篝火旁一边吃着晚餐,一边拿出在树林里捡到的一根羽箭来看。只见羽箭的箭头上刻了一个由两个正方形组成的符号。那符号看上起就像是中文的“回”字。她问杰森说:“你认识这东西吗?”杰森当然只能摇头否定,他说:“这像是中文吧。首领教过我,这是回家的回字。”

“哦?按你这么说,这羽箭的主人是总想着回家了。”

就在这时,东胜打水回来,便开始吃饭。琳笑着问东胜说:“东胜,你家是华裔吗?”

“不,我是朝鲜的。”

“不管了,反正你汉字学得好。给我们用回字造几个词语吧?”

“回字啊?”东胜稍微想了一下,便说:“回家、回头、回旋、回眸、轮回……”

“什么叫轮回?”杰森插嘴道。东胜想了一下,耸了耸肩,说:“我也不大清楚。我的死鬼老爸曾经对我说过,那好像是什么宗教的说法。说是人死了又会变成小娃娃,再次诞生,然后又会死。轮回说的好像就是这个不断重复的过程了。”琳听东胜这么说,一拍大腿便说:“一定是这样了,他们是轮回教的。”

“轮回教?”杰森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只见琳神秘兮兮地说:“他们既然相信轮回,那么他们就会想办法促进别人的轮回。”杰森无奈地看妻子。他只能承认琳在编故事上的确有点天分,也没有心思去追究她的胡说八道,自顾着填饱肚子。

琳看来是闷得发慌,她看没有人附和她,便去骚扰已经躺了下来,准备睡觉的黑铜。她问黑铜说:“黑铜,你怕不怕?”黑铜连眼睛都没有打开,只是悠悠地说:“我还要值下半夜的班呢。”

“你现在还不是没睡着吗?来说说你怕不怕?”

“你怎么不问我信不信?”黑铜说着,眼睛还是没有睁开。琳连忙问道:“那你信不信?”

“我无所谓。因为要是善有轮回,那么恶也一定有。不过……”

“不过?”

“不过,你的肚子里怎么还没有轮回出点东西来?”

面对黑铜的问话,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她万分尴尬的时候,从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哨子的声音。四人都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哨子声便在他们的四边响起。哨子声此起彼伏,似乎有十几人在围住了杰森一行。由于环境太黑,众人根本就看不到周围的情况。结果,这个最明智的营地便成了最弱智的营地了。

四人顿时全都蹲了起来,用帐篷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他们严阵以待,准备面对一场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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