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门面转让了出去,来看房的是一对中年夫妻,我没有问他们接手后要干什么,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我急需要钱,哪怕他们是做‘洗剪吹’的生意,也和我无关了。
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今天就要离开,我有点不舍,心里也莫名的感到恐惧,离开了这里,又变成了浮萍,不知道自己会去哪……
我不愿继续的想下去,晃了晃脑袋,走进卧室,收拾自己的行李。
我的行李并不多,几件衣服和一些生活日用品而已,至于超市里的东西,早在几天前就半卖半送的处理了。
……
我的新家十分简陋,就一个用木板隔开的单间,空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再也放不下其他家具。
住在狭小的房间里,我感到浑身不舒服,仿佛自己被禁锢了一样,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方向,心无所依,孤独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讨厌这种感觉,极力不去想它,但它却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徘徊,赶不走,甩不掉,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我。
刚搬家的三天,我的神经都快崩溃了,不过好在我有过一段乞讨经历,适应能力强些,知道转移注意力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的新邻居都是一些和我年龄相仿的打工者,他们在附近工厂上班,我也不知道他们工资多少,但这不是重点,我也不感兴趣。
嘿嘿,他们都不是单身,所以晚上难免做一些‘哔咚’的事,这里隔音效果又差,我躺在床上听得特清楚……
光听不看显然不是我的性格,遥想当年还没来到现代的时候,我就喜欢偷父亲的‘小人书’看,现在大好时机,不钻几个洞出来实在对不起自己。
想到就去做,第二天,我就左边钻个不宜察觉的小洞,方位正好,我还在右边钻个不宜察觉的小洞,方位也正好,我还想在上边也钻个不宜察觉的小洞,艹!楼板,钻不动。
……
说实话,我是一个极度懒惰的人,十五年的少爷生活和两年吃喝拉撒桥底下的乞讨生涯,赋予我的惰性,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现在的我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以至于搬家的四天里,除了吃饭、去厕所,我从未出过房间。
日子过的好无聊!我有点想念‘红白喜’了,他家的wifi挺好用的。
左边那个钻的小洞,被我用纸堵死了,……我讨厌左边的邻居,他是个大骗子,一个单身狗,大晚上的看着****老晃床,‘咣铛咣铛’的声音严重影响到了我,让我无法静下心来去欣赏右边小洞里的美景。一时间,趣味索然,唯一的乐趣也变成了无尽的烦恼、气愤,我恨不得立即冲过去,要来网址,再把对方的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然后把耳机拔下来,再然后迅速撤离……
‘嗡嗡’
心中恶狠狠的想着,突然手机震动了下,我兴奋的拿起手机,瞬间又失落了起来。
是韦昕打开的,我心跳开始加速,我不知道该和她怎么交流。
“姐,我明天就把钱打过去,你别着急。”我强迫自己微笑。
“爷爷那?我有事和他说。”
“爷爷?……爷爷去广场玩了。”我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要很晚才能回来。”
“广场?”
“和张大妈跳广场舞去了。”
“他不是不喜欢跳广场舞吗?”
“可是……张大妈喜欢啊,嘿嘿!”我猛拍额头,暗暗称赞自己的机智。
“奥”
以前的邻居都知道韦老头和超市对面张大妈关系暧昧,我这样和韦昕说,不会引起韦昕的任何怀疑。
“姐,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可以啊。”
“你让爷爷明天给我打四千美元过来,我有急事。”
“啊?”电话这头的我听到这话,就像前些日子看到自己小便分叉似的,张大了嘴巴,四千美元,也就是两万五千人民币,而我只有两万三千人民币,那怕把前些日子去医院看男科的钱省下来也不够啊!
“你惊讶什么,又不要你打钱。”
“没……没惊讶,我就想知道你要钱干什么?”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算了,明天我亲自和爷爷说吧。”
“不用了,不用了。”韦昕语气有点不耐烦,我不敢追问,怕她继续纠缠爷爷的事,立即说道:“我明天就打过去,国际漫游话费挺贵的,不说了,挂了。”
……
用手机查了查自己的存款,我皱起了眉头,还差两千六,我去哪弄?卖血?一次四到六百,卖五次就够了,可是一天五次,那四千美元可能刚够我的出殡钱。捐精?……还是算了吧,以我的生活作风,精子成活率不会太高,医院应该不会要。
想着想着,最后我想到了卖肾,但又一细想,我不得不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我唯一的爱好不是一个肾可以完成的。
‘能不能借我三千,以后肯定还。’
我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打开好友列表,整理出自认为可能会借给我钱的网友,向他们发了同一条语音。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也是最不想用的办法,利益面前大部分朋友都是仇敌,或许此事过后,我的好友列表会空空如也。
等了大半个小时,手机没有震动一下,我心凉了,现在虽然是凌晨,但对于这些网民来说,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所以信息没有回复便是最好的回复。
‘嗡’
就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急忙打开消息列表,看到‘你的春天没有我’在来回抖动,感到意外,由于我深深记得上次我和她聊天时的尴尬,所以这次借钱我并没有和她联系。
‘我在,你有什么事?’我情绪低落,想快点结束聊天。
‘没事不能找你聊天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
‘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上次聊天的事啊?’
‘怎么可能,我在逗你玩呢。’她可能是我以后唯一的朋友了,还是珍惜这份友谊吧。
‘去,谁信?’
‘你信就可以了。’
‘明天晚上九点,景泰路站牌见。’
“啊。”我张大了嘴巴,尖叫了一声。
“兄弟,你一个人也挺嗨的,不过现在几点了?你不睡我还睡呢。”我左边的邻居大声的吼道。
我重重的‘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真的吗?我明天买两张深夜电影票。’激动过后,我冷静下来,心想:“还是别见面了,请对方吃顿饭的钱都没有,还不够丢人的。”
‘滚!我说的是真的,明天我下班后不见不散。’
‘好吧,能不能……。’我的脸有点发热,找一个女的借钱,很丢人,话说了一半再难继续下去。
‘能不能什么?’
‘说啊。’
‘能不能借给我三千块钱。’
过了十几分钟,我拿起水杯猛灌一气,咬着牙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