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南城,一府邸内。
一个粗布帮的兵丁下马,入府进屋,朝着幔子内的婀娜身影屈膝——
“主子!有动静!”
豆沙赤暖色的幔子薄如羽翼。半遮半掩间,只见一绝色女子侧过身,说——
“哦?速速道来!”
男子掏出一幅画卷,展开。是一名女子的半身画像。
这女子身着夜狼侠衣,一双大眼睛楚楚动人,但双唇紧锁,似有万千心事,俨然是莫双双的肖像画。
“——报告主子。今天我们在巡逻时发现了一名女子,正如画中此人!”兵丁报。
“哦?哈哈!”那位被称为主子的女子听后,掀开幔子,步态轻盈地走出。
她便是一舞倾城,名动天下的聂青衣。
“前几日红线儿突然给我飞鸽传书,说是派中有一弟子出逃,还是个身肩父母之仇的姑娘,叫我若是在广陵见了她,必定护她周全,”聂青衣缓缓说道,“没想到,这么快竟能见到她!呵,果然是我们逍遥派的人,潇洒不羁,说走就走。想当年,我也是这般追求自由,毫无顾忌的!这姑娘,我喜欢。”
原来,聂青衣也是逍遥派的云游弟子。当年,她与情同姐妹的红线儿和天工大师一同建立了逍遥派,更是在暗中掌握了中州第一商会,追求着自由与金钱。广陵城的商会、宝钞行皆由她操控,她也是钱百万和银柜最大的主子,而这粗布帮,也是她手下训练出来的一帮人,为的是布下势力,掌控市场,从中牟利。
世间女子皆艳羡她,可传说中的美貌、身段、修养都不是她最独特之处。她虽拥有绝世舞姿,但比她那舞姿更令人咋舌的却是她那桀骜不驯的性格。钱百万对她早已垂涎万尺,可就算他一掷千金,她也毫不稀罕,反到利用他这份死心塌地,叫他执掌宝钞行,为己所用。
“主子,我们是在一辆马车上见到的此人。可马车似乎开往城主府邸去了,不知我们该如何?”兵丁问。
“不管她在马车驴车上,叛逃门派就得抓。先把她抓过来见我!”聂青衣下令到。
“是!”兵丁答。
广陵西北城,一队人马突然从四面蹿出,围上了一辆青绿色的竹制马车。
嗖地几下,那队人马中竟有几人扔下石头,卡住车轮。
车轮突然受硌,拉车的马匹力不能前,只得仰天一啸,拖着马车猛地一颠。
车内五人受惊,在马车颠簸摇晃间,纷纷头撞四壁。陆天诗滚至座底,莫双双的头碰得发髻脱落,上官宇辰背部受挤,而体重惊人的风无影甚至滚着压到了澹台毅身上。
而在这惊恐间,一个兵丁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车厢内拖出莫双双,扛在肩上,迅速跨马离开,莫双双吓得直大叫,四肢挣扎。
其余人马也纷纷随之离开。只余车厢内四人,各捂痛处。
“呃……请你”澹台毅满脸尴尬,看到自己竟被这么一个魁梧的女人压住。
风无影反应过来,脸唰地红了,赶紧起身。
看到此情此景,坐在地上的陆天诗忍不住扶着头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
风无影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这下好了,劫粮的女贼逃了!我们还怎么见城主?”澹台毅苦恼地说。
陆天诗收起了笑容,看看澹台毅,又看看上官宇辰,装作一脸无辜,心里却想着说,逃了就逃了呗,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劫粮贼。
“女贼逃了有什么办法。既然你没法跟任桓之交代,那……我想我也不用去见他了。反正我也不稀罕那点奖赏!”陆天诗一脸潇洒地说。
上官宇辰皱眉,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刚才情急之中,我看到了那个把她从车厢中救走的人。他身穿着粗布衣裳,好似你们刚才说到的粗布帮。不知她与粗布帮是否有所关联?”
“哦是吗?”澹台毅一惊,好像发现了重大秘密,“她抢劫了粮食,现在又被粗布帮所救。如果真是这样,那城主的猜想就是真的了!”
“喂喂喂,什么猜想啊?什么真的假的啊?”陆天诗不解。
“这回,城主是一定得见了!”澹台毅说,“现在你们都得跟我去,把所有事情都如实禀告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