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诗把莫双双抬到床上,盖好被子。
可这是,她的口袋瞬间被撑破,天道军少年将领澹台毅霎时从桃形变回人。
“啊!——”陆天诗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她果然忘了自己学的法术移形换体只能维持一刻钟。可她突然灵机一动,在少年欲挥剑之时便对其画符定身。
澹台毅气得不行,青筋暴起,粗粗的眉毛拧成一团,却一动也不能动。
他不禁破口大叫,“你放开我!”
“喂!你不准大喊大叫~~~~”陆天诗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她根本不用害怕吵醒莫双双,因为莫双双已经醒来了。陆天诗的医术和毒术都太浅,肯定平时学得不怎么样。可是莫双双想看看她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为什么要毒晕她,便继续躺着装死。
“我知道你们天道军就爱大喊大叫~~”她对着一直在挣扎的澹台毅说,“你们最爱喊的一句话说‘天道斩’对不对?哼哼哼哼,我们在厨房炒菜的时候也喜欢学你们。左手拿个锅盖当盾,右手拿个锅铲,当作剑。炒起菜来风风火火,怕油捡到身上脏了衣裳,就用盾档着~~”陆天诗边说边比划自己炒菜的样子,”哼!有时候肉会黏在锅上,铲不动,我们就大喊‘天道斩’,然后用力一铲,就……“
“你给我闭嘴!”澹台毅放弃挣扎,狠狠打断了眉飞色舞的唐诗。
“你给我听着,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他说,“粮食是不是你抢们的?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陆天诗一听。怒了。
“我不是谁,这里也不是哪里。粮食是吧?你觉得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有必要抢粮食吗?粮食当然是她抢的——”她顺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装死莫双双。
莫双双神经一绷,顿时紧张起来。她竟然想嫁祸于她!
莫双双藏在被子里的脚趾头不争气地动了一下,不过还好他们看不见。
“就是她,她抢了你们的粮食!你看,她的包裹里还有一件黑色的夜行衣,”陆天诗把自己的黑色夜行衣拿出来给男子看,“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因为她藏着好多粮食在树林里。所以我把她抓住了,要去广陵报官。没想到你突然冲出来,说动手就动手,害得我现在能拿官府的奖赏都悬了!”陆天诗撇过头,撒娇式地撅起了嘴。
澹台毅将信将疑。眼光扫向莫双双的床边。
“她劫的粮?你想报官拿奖赏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她交给我?她现在怎么样?是死是活?”他问。
“哼,交给你?我知道你们这些天道军,一个个贪污腐败。我怎么知道你会把这些大米弄到哪里去?你就是拿出去卖了。任桓之也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管!我可不信任你。”陆天诗傲慢地继续说,“她嘛。死不了。我这可是星华饭庄。”
“那这样,你放了我。你,我,她。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去见城主。我为城主作证,是你抓了劫匪,让城主给你奖赏。“澹台毅答。
”呃。“陆天诗犹豫了,”好吧,不过我得把你绑起来,再把你的嘴塞住!”
少年刚想反抗,只见陆天诗已先他一手,掏出铁绳把他和椅子绑在了一起,并用布塞住了他的嘴。少年挣扎无力,便放弃了。
“哈!今天,你就乖乖地吧。终于轮到我报复你们一回了!”陆天诗傲然一笑,关上屋门,转身欲向床走去。
她的一袭蓝衣轻逸无比,像莲池的水洗过似的。
转身时,蜡烛的火苗因她衣袖起舞带起来的风,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屋内,她吹熄了灯,躺在莫双双身边睡下。恬静而安心。
时至深夜。夜里的星华饭庄月华高照,蛙鸣鸟静,蛐蛐儿在深绿的竹林间穿梭跳跃。
白天的酒肉喧哗已经褪去,各方来的游子也都各安厢房,安眠入睡。洗衣的大妈晾好了衣服,结束了一天的劳碌,甩了甩手上的水,竹屋上便映出了大妈端着空竹盆回屋的的影子。
不愧是莲池的水养育出来的仙风道骨,连洗衣妇的身影都如此有韵味。怪不得如此多的九重天弟子都慕名前来,流连忘返,拜死在星华饭庄姑娘们的裙底下。据说,其遥光师尊也曾在这里醉卧,并悟出冰心消劫的法术。他惊叹的,是星华美酒带来的治愈之效。那香味,闻之便可使人灵气满溢。
星华美酒均用莲池大米酿制,加入星华宫门派内独有的药果,一同酿制而成。
而这些年,莲池因有神魔睚眦作乱侵扰,魔气笼罩着四方,水田里再也长不出大米了。早些年酿造的星华美酒余数已不多,再这样下去,美酒断货,星华饭庄的生意也不保。而广陵,由于有银柜和钱百万二位巨亨多年的垄断和操持,近年来大米的价格连续攀高,只涨不跌,令星华饭庄的厨娘们望而生畏。
因此,陆天诗才会铤而走险,去抢劫天道军护送的粮食。
为的,是维系已经经营千百年的星华饭庄。
屋外,黑影幢幢。
两个高大的神秘身影在竹林间飘过。所过之处,不留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