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你额头很烫啊。唉,都没个贴身的丫鬟照顾你,早知道就带嫣儿来了。”楚天云焦急地望着发烧的宫澜,拧着毛巾替她敷额头,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突然病的这么严重。“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去看望湘妃了,我去请个御医过来给你治病。”
宫澜一听治病两个字立马睁开眼睛,“别!我只是普通的感染风寒而已,爹你就不要替我操心了。姨母……是必须要去看的,今日还与南宫王爷有约,若是不赴恐怕也是有违皇命。”
“可是澜儿,原本你就身子弱,若是后期不好好调理我怕……”
“怕我步我娘的后尘?放心,咱楚家的人没那么弱。”宫澜咬咬牙,从床上爬起来,将床头暂时用来御寒的姜汤一口饮下,“就算治病也得在宫外,这宫内没有我们楚家人可以相信的。”
楚天云被宫澜的这番话点醒,她说的没错,皇宫中根本就没有值得他们楚家值得相信的亲信,倒是厚江的人随时都可以对他们下手,若是在药里下药更是轻而易举。是他疏忽了,反倒是一个黄毛丫头比他更警觉。
宫澜穿戴好,不过她的脸实在太苍白,就算擦了粉也还是容易看出一股病态。
一路上楚天云小心地走在她身边,替她遮挡一下阳光,看着娇小的宫澜一语不发地走在他身旁,少了几天前的灵动,让他不觉有些心疼。“澜儿,明日去也可以。”
“不,必须是今天,今日皇上一定会凑个好奇假借顺路过来看望姨母,若是这个时候出个岔子扫了皇上的兴致,只怕我们楚家、姨母都再无出头之日!”她眼底的坚定不容动摇,区区风寒还难不倒她。
楚天湘昨日就听闻了宫澜的事迹,应该说昨晚一事,宫中已经传遍,就连她这个和待在冷宫无区别的妃子都知晓的事情,可见今日她该有多激动。
当宫澜这娇小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映入她眼帘的时候,她激动的半俯下身子伸手抚上宫澜的小脸,眼中竟闪烁着晶莹:“来,让姨母好好瞧瞧,果真是和柔儿长得有七分相似。”细心的湘妃立马感觉除了宫澜的体温,“怎么发烧了?大哥,你还真是不会照顾女孩子!来进屋,好好歇着。”
“姨母,澜儿无碍,只要多喝些热的姜汤就好。”
“好,姨母这就派人给你准备姜汤,唉,这瘦小的身子看得怪怜人的,难怪昨夜听闻三皇子和南宫王爷争着抢你。”
宫澜喝着姜汤,嚼着酸梅,不得不说湘妃姨母真是细心,对她也是百般疼爱。楚天云已经被彻底的晾在了一旁,只能无趣地翻翻书柜上的书。
忽的宫澜在书桌上发现一本像是湘妃书写的几首诗词,诗词的意思又像是男人对女人的献情,不像是湘妃自己作的词,便问道:“姨母,这些诗词是皇上写给你的吗?”
湘妃害羞地摇头:“是皇上随口说的,但并非是为我而作,我只是听来记在心中,回来后默写下来罢了。唉,别看了。”她匆匆将纸收起,藏在书桌下的暗格,宫澜轻轻瞥了一眼,里面已经藏了不少这样的诗词。那里面若能有一首诗词是为楚天湘写的,想必她死都甘愿了。
“姨母,澜儿的身世想必爹也和你说了,以后宫澜便是楚家的人,在这宫里,只要是姨母你想要的,宫澜都会想尽办法替你得到,若不能得到十分,也能替你谋得七分。”宫澜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但是既然到了这个时代,她也尽可能的将自己的用意表达清楚。楚天湘不笨,自然明白宫澜的用意和她的眼神。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大心细的计谋,更何况已经让楚天云都走到了这一步,这确实是她也是楚家翻身的一个机会。只是这么做便忤逆了父亲的意思……
“姨母,我自然知道您在担心什么。祖父希望我们就此淡出朝廷,过上自给自足闲云野鹤的生活。但是这谈何容易,我们有心退出,可有些狐狸未必会放过我们。在全身而退之前,我们要先学会自保,甚至先下手为强。”宫澜捂着气愤的胸口,一手用力地拍在桌上,她的气魄让出楚天湘不得不相信她的这个侄女绝对可以替她翻身。既然她已出不了这深宫,难不成还要在这宫里郁郁寡欢一辈子?
宫澜轻轻铺开宣纸,替湘妃磨墨,口中念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衫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李清照的这首诗词她还是背的比较熟,这下总算派上用场了。
“澜儿,我这……”湘妃胆怯地瞥了她一眼,但还是照着写了下来,诗句中的相思之情不正是她对皇上的情意吗?真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姨母写的诗好棒哦,若澜儿能有你一分的才学便好了。”
宫澜此话一出,楚天湘脸色都变了,闪过一丝诧异,这哪是她写的啊!这不是刚才宫澜嘴里念出来的吗?宫澜却朝她抛了一个眼神,继续道,“姨母,澜儿从小就没人陪着玩,如今见了姨母仿佛见到自己母亲尚在,不如陪澜儿出去走走透透气。”顺手便将那首李清照的诗给带了出去。
“湘妃娘娘,南宫王爷前来拜访。”宫女前来禀报。
楚天湘点点头,想必那南宫王爷是来找宫澜替他医治面容了。那她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澜儿,既然南宫王爷来了,姨母就给你们腾个地方,免得人多闲杂。”
“姨母,陪我坐会吧,说不定皇上也会来的。”宫澜拉住湘妃的衣角,这种看好戏的时候,皇上怎么会不来呢。燕玄德此刻可是对宫澜的医术颇为好奇。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同时跟来的似乎不只是燕玄德一人。
“澜儿拜见皇上,拜见蕊妃娘娘,厚大人。”宫澜起身行礼,抬头的瞬间就碰上厚坏蕊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来她已经成为蕊妃娘娘讨厌的人之一了。
燕玄德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舒坦,近五十的人了,还能有这么如花似玉的女人做妃子,吃得消吗?难怪自古皇帝多命短,所谓的****就是这道理吧。宫澜内心虽然鄙视的彻底,担还是不露声色。瞥见南宫秋的时候便道,“今日可真不巧,昨夜水土不服,竟然染上了风寒,今日怕是不适合替王爷您把脉了。”
“呵,皇上,您看,我说什么来着,奴家本来还想看看高超的医术呢,这湘妃姐姐的侄女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蕊妃嗲里嗲气开始撒娇,宫澜心想,好呀,是给我下套呢是吧?
也不知道是天在帮宫澜还是害宫澜,她猛地咳嗽起来,一股热流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染满了湘妃递过来的整条丝巾。咯血了!宫澜自己都快惊得眼珠掉出来了!咋就咯血了?不是将死之人重病之人才会这样的吗?
“哎呦!皇上,吓死臣妾了!这楚家的姑娘怎么就咳血了!”
宫澜连忙擦干净嘴角,故作镇定:“让大家见笑了,这原本就没什么神医不神医的,我也就是久病成医,自小身体不好,自然而然医书看多了,知晓的也便多了。”
“恩,说的有理,还有蕊妃,是朕平时对你太好了还是你这个妃子当得太舒坦都开始不知晓礼数了!今日既然你被吓到了,就赶紧回去歇着吧。厚大人也不必在这陪着了,回去好好陪着蕊妃。”燕玄德早就烦了厚坏蕊这一套,动不动一副娇弱,她的那些坏心眼他可都看在眼里,今日正好当着厚江灭灭他们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