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能一起出门散散步吗?昨日我与紫汐姐姐一起出去玩,我们无意间发现了一种和黑玫瑰一样美丽的花朵,我想让娘亲也欣赏欣赏,饱饱眼福”
离开黑玫瑰墓地四年了,十四岁的思隐即将成为大人了。可是在易韵仪的跟前,她还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娃娃。
紫汐,思隐最要好的玩伴,也是思隐唯一的闺中密友,从小便没了爸爸妈妈,与奶奶相依为命。思隐初到这个叫做千谭国,灵魂却叫做秋叶国的地方,人生地不熟,一不小心走错了门,来到了紫汐的家里,紫汐为思隐找到了娘亲,原来紫汐家就在思隐家隔壁。自此之后,思隐便天天跑到紫汐家中去玩,和紫汐成了好朋友。思隐这孩子爱玩,玩出了新高度。尽管当时的思隐已经九岁了,还是那么贪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娘亲,快看,就是这种花,很美吧?”思隐洋洋自得地跑到花丛中站着。
“千谭国种出的它们好看吗?曾几何时,是谁在谁的心岸丢下一颗种子长大后却开出了罂粟花?”当初,他的一颗罂粟种子竟抵了他的一园罂粟,选择了他,可真傻。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娘亲看到这些美丽的花儿为何感觉不到她的喜悦,反而是愁绪。
“思隐,你要记住,许多美丽的东西,在美丽的背后都会有致命的毒。”思隐在旁边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美丽的东西都是致命的吗?
今日的罂粟似乎和往日不同了。大片罂粟于小溪边孤独的绽放着,或许这样的绽放对它们的心灵来说,不是在有生气的活着,而是一种死亡,它们低着头啜泣着,有能谁来感受、理解它们的悲伤。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折射出人性的无尽丑陋与荒凉...
喜欢罂粟,因为它的妖娆,迷恋罂粟,因为它的鬼魅。一片片蝴蝶翅膀下面,隐藏着致命的毒粉,这罂粟花亦是如此,美丽却致命。可是,罂粟花开了,谁也无法阻挡。只能,静静地,欣赏。在这片生长着六种不同色彩的罂粟花里,最爱的是红色罂粟,它们耀眼地令我们遮不住光芒,就让她开得更迷人些吧。即使,罂粟的心早已被逐走,留下的这蜿蜒鲜血作为它们的养料,它们也只能淡淡地笑着,无奈地开着自己在离去之前,穿着红色鞋子,鞋子全身都是红色的,那是血吗?是罂粟,是罂粟离去的灵魂里的罂粟。嘴角为自己没有灵魂的载体留下一个自嘲的弧度,正如罂粟自己的花瓣一般,完美到极致。呵呵,妖冶的罂粟一定会向我们讨回令它们失去灵魂的代价的,不是吗?
韵仪漫无目的地轻轻行走在罂粟花丛中,这遍地的罂粟啊。韵仪红色的裙摆随着风儿舞动,头发在那一瞬间,狂乱的飞舞,苍白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只有那两瓣唇,依旧。如同罂粟般殷红,有多少人喜欢着罂粟呢?罂粟花在风中悠悠摇曳,却还不知道自己,永远无法逃脱被连根拔起的厄运。
花开花落,人去人亡……我心中的罂粟花还在开放吗?我感觉身体多么无力,便跪倒在了罂粟花前,又如十六年前决定要忘记他时一样,勉强牵动嘴角,笑。我的身体好像在渐渐地变成罂粟(指灵魂)。
我趟在罂粟花丛中很久了,一直期待着,他许诺过,要陪我去看世上最美的花,我一直期待着,等着等着,都快睡了。那一天,山里所有的罂粟花都变成了红色的,诡异的嬉笑声,一直传到山外……那片山地的罂粟,开得更耀眼,开得更诡异……【此处,第一人称的部分,为易韵仪的回忆】
“娘亲,你先在这里欣赏花朵吧,思隐去买点零食,一会儿就回来。”思隐说完转身就跑开了,陷入回忆的韵仪,似乎并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