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鏖战了一周之后,张鸿的学年论文的事总算结束了,期末考试的事情进行得按部就班。
临近寒假的时候,为了提高医学院的就业率,学校发布了下学期增设“大学生就业指导”课程的通知,鼓励大家说:“国家医疗体制改革已经启动,你们要对未来充满信心,你们要争取在医疗事业中有所作为,学校期待着你们!”大家相视一笑,感慨学校的“良苦用心”。
寒假到来之前,萧寒实习的医院定了下来,学校在分配的时候,考虑了生源地因素,萧寒被分到生源地L市的人民医院实习。
“你回家那边实习?”张鸿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家这边也挺好的呀,我姑姑就在那所医院工作,离家近,回家也方便。”萧寒列举着在L市医院实习的种种好处。
“哎哎,你把你家男票仍在这里不管啦?”张鸿语气里透露着不满。
“也就一年半的时间,虽然有些漫长,不过说快也快。”萧寒如是说。
“唉,我怎么总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张鸿笑着说。
“一年半,正好考验考验你,看你耐不耐得住时间的考验。”萧寒的话语令张鸿有些无语。
大三下学期,萧寒去了L市的医院实习。子涵在这一学期修了很多学分的课程,打算这学期结束之后就申请提前毕业。
“崔班长,连长找你。”战友在饭间通知崔然。
崔然放下碗筷,整理一下军容,便匆匆赶往连长办公室。
“报告!”崔然在门外打报告。
“进来!”连长声音一向掷地有声。
“崔然啊,来,这边坐。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连长卖弄关子。
“报告首长,不知道!”崔然从座位旁挺拔地站起。
“唉,坐下坐下,不用这么紧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入选今年在北京举行的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大阅兵的候选名单了。”连长和颜悦色。
连长点起一支烟继续说:“这个机会可是来之不易,咱们连一共才两个名额,你可要好好训练,参加阅兵,不能该咱们连队掉链子。”
“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崔然起身敬礼。
“好,好好准备训练,先回去吃饭去吧。”连长示意崔然赶紧去吃饭。
崔然控制着自己欣喜的情绪,直到出了连长办公室。
“听说你要去北京准备参加大阅兵?”连队里的文职干事夏汐妍当天下午就找到了崔然。
“嗯。怎么?你也来向我表示祝贺来啦?”崔然笑着问。
“哎,你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汐妍似乎并不希望崔然去北京。
“训练大概需要三四个月吧,到举行完阅兵,大概四个月的时间吧。”崔然大致算了一下。
“你去了,我找谁聊天去啊?”汐妍的眼神里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闪过。
“二班班长他们不都在嘛,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们嘛。”崔然说道。
“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想和他们聊天。”汐妍的话语里的意思令崔然感到一丝惶恐与不安。
崔然想了想说:“大家都是朋友,都一样的。”
军队出身的汐妍终于打算表露心迹:“崔然,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的。”
“汐妍,你冷静点,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好朋友,我帮助你、陪你聊天也没你想的那个意思。你误会啦。”
汐妍在一旁静默,不甘做朋友,我要做你眼里的唯一,不想做平凡的某某。不想只做朋友,在你走进我的视线以后。
“徐莹,告诉我,她是谁。”既然表露了心迹,夏汐妍打算问个清楚。
“徐莹?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崔然思索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自己每个月给徐莹写的信都是通过文干办公室邮寄出去的。”
想到这里崔然有些担心起来,急切地问:“你没有动我每月邮寄出去的信吧?”
“没错,你最近写给她的信,我都偷偷扣下来了。”汐妍怒火中烧。
“你……”崔然怒不可遏,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汐妍情绪已然失控:“我就是看不惯你和那个叫徐莹的月月书信来往,你说你以后要在军队长久待下去,而她要在医院工作,你们又距离那么远,你们不合适的,注定是不可能的……”
崔然听到这里,打断她的话:“我的事,与你无关,以后请你不要动我的信件。”摔下这么一句狠话后,崔然转身离去。
望着崔然的背影,汐妍眼泪夺眶而出,一年来自己对崔然的真心真意竟是这般下场,她心如刀割。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会醉,汐妍只不过是醉到了不省人事。从崔然的语气里她听出了不可能,她自己甚至都不可能得到一个和徐莹公平竞争的机会。
而崔然没想到自己的信件会被汐妍偷偷扣下,更没想到她会如此这般不择手段。夕阳收起余晖,他仍眉宇微蹙,似乎开始怀疑能否继续和这种女孩子做战友、做朋友。
崔然想到自己的信件被私自扣下,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更担心的是徐莹收不到自己的信,会有满满的不安与挂念。于是他匆匆写了一封信,去亲自送到了传达室。在信里只是讲到最近会去北京参加阅兵训练,而并未提及先前的信件被人扣下的事。崔然一周之后便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开始为期三个月的阅兵训练。
徐莹收到信,得知崔然要到北京来,虽然还不曾得知他会去哪个地方训练,但已是满心欢喜。是啊,这股兴奋劲,足以让她失眠一段时间啦。
阳春时节,来自西北方向的风虽然夹杂着沙尘,却将北京的雾霾一扫而空,这几天天空竟无比澄澈。来自全国很多地区的优秀士兵都在城北的一块营地集结待命,不论军阶,不论军龄,就像当初新兵入伍训练一样,一切都要从最基本的体转、整部、敬礼做起。嘹亮的军号声,此起彼伏;皮靴击打水泥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挺拔的脊梁、坚毅的眼神、铿锵的步伐,无不昭示着他们对于参加这次大阅兵的渴望。
我不需要天天见到你,只要知晓你和我生活在一个城市,我就安心多了。徐莹从来不敢奢求太多,对于她而言,对于异地恋而言,能偶尔收到一份来自崔然的问候,她已经心满意足。她不敢有其他过分的期许,但她对他、对未来一直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