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是四周才回一次家的,新学期第一个月学校就进行了第一次月考,考完后正好是第四周,高三党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回家和家人团聚的机会。秋天,城乡道路两旁的成片的大豆摇动着豆荚,发出哗啦啦的笑声;挺拔的高粱扬起黑红黑红的脸庞,像是在乐呵呵地演唱。
张鸿回到家里大吃一惊:原来的房子已经拆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刚起建的新的房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家里竟然已经买好了新的砖木……晚上,父亲告诉自己,说是自己已经年龄不小了,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的成家立业做准备了。张鸿听后一头雾水,成家立业?这才什么时候啊?母亲说如果考不上大学的话,高中毕业就该结婚了,所以我们打算先把房子给你准备好。张鸿把头埋得很低,他不知道该怎样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父母,父母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想必也是为自己好。
在家待了短短的一天半的时间,张鸿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母亲说高三要用脑,所以又为自己买了两斤核桃。父亲让自己多带些零用钱,买书的钱不够用了就打个电话。张鸿上了城乡车,匆匆赶往学校。
当天晚上的晚自习老师公布了刚刚进行的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张鸿出乎意料地成了成绩单上的第二名。班主任惊奇不已,甚至有一些怀疑,最后一节晚自习时,班主任把张鸿叫到了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张鸿,做学生一定要诚实,老师不会因为一个学生成绩烂而讨厌学生……”张鸿很快听出了老师的弦外之音,马上反驳说:“老师,作弊是我最看不起的行为!”老师听到如此掷地有声的话,不禁一惊,张鸿看看坐在身边的张鸿:刚毅的脸庞,坚毅的眼神,射出凌厉的目光。老师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张鸿,张鸿的成绩并没有任何水分,只是成绩一下子提高这么多,着实令人惊诧。张鸿后来也把自己假期上辅导班的事情告诉了老师,老师这才心里感到踏实。
高三的课程紧、作业多,张鸿一般午休就在教室的课桌上趴一会儿。这天,张鸿正在午休,隐隐约约地听到耳边有些嘈杂,睁开眼才看到原来是班里的女生在斗嘴。张鸿揉了揉眼一看:萧寒在和班里的另外一名女生正在发生口角。张鸿刚从座位站起来,那女生把萧寒桌子上的课本和水杯全部推倒在地,两个女生剑拔弩张,准备大打出手,张鸿大步走过去,把那女生的手摁了下来,两个女生看到男生过来拉架收敛了一些,但言语依然激烈。张鸿对那女生说:“萧寒怎么你了?你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吗?”一听这话,那女生吼起来:“张鸿,你为啥老说我,作为同学你应该公平点吧!她是你谁啊?你怎么不说这家伙!!!”说着把指头直直地指向萧寒。张鸿一下子怒了,用力把那女生的手拍下去:“她是我女朋友!!!”此话一出,周围劝架的其他同学一片哗然,萧寒也用惊愕的眼神看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张鸿。那女生感到一丝无助,一下子趴在桌子上抽泣起来。萧寒弯腰去捡刚才洒落的书本,张鸿一把把她拉出了教室。
“怎么回事?”张鸿自然还没弄清楚她两个人为何吵架。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呢?刚才你为什么那样说?”萧寒亦是不解刚才张鸿的所作所为。
“哪样说?”
“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
“可我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啊,我只是说让你好好表现……”
“反正现在全班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两个人都笑了。
从那天以后张鸿和萧寒成了班里的经常谈论的一对。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是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二个月的下旬,张鸿的平时的英语成绩已经开始稳步提高,这次期中考试自然心态很好,这次考试在张鸿看来自然是云淡风轻,但对于萧寒,而来她却要承受一些外界的压力。自从班里的同学知道张鸿和萧寒在一起了之后,他们都非常想知道他们两个看起来毫无瓜葛的两个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论外貌,客观地说萧寒并不算出众;论学习,萧寒的成绩也只是班里的一般水平。而班里的同学的谈话自然传到了萧寒的耳朵里,外貌是爹妈给的,自然是很难改变,但是成绩是可以通过努力提高的,她不想让大家常常拿自己个张鸿的成绩差距来说长道短,所以在期中考试到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就开始悄悄用功读书了,所以这次期中考试对她来说自然是非同寻常。
这次考试萧寒把试卷尽力写得卷面整洁,要点尽量答得全面详细,然而……成绩下来后,萧寒的成绩有了些提高,但并不算进步明显,得知张鸿的成绩这次已经上升到了班里的第二名,自己内心一下子落寞下来,她知道张鸿的成绩会被班里的其他同学仰慕佩服,但自己作为他的女朋友,这惨淡的成绩……晚上下了晚自习,张鸿送萧寒回家,走在秋风微凉的路上,还是张鸿先开口说了话:“怎么?今天这么沉默啊!白天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
萧寒说:“没什么……”她自然不想让张鸿知道这些。
“是因为这次期中成绩吗?”
萧寒先是一怔,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并没有说些什么。
张鸿从萧寒的恍惚的眼神里似乎读出了什么心迹,停下步子,拉住萧寒的手,说:“别去在意班里其他同学怎么说,别去介怀……”
“是我自己想学的,和她们怎么说没关系。”萧寒马上打断张鸿的话。
昏暗的路灯喏喏地亮着,把光秃秃的树枝的影子在路面斑驳地倒映着,宁静的街道偶尔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张鸿稍微清了一下嗓子,说:“从明天起,把我课本上画住的部分和我做的笔记先看一遍,我买课外模拟试卷的时候会给你买一份,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背诵那些文综笔记。”
萧寒听到这番话,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心里清楚:张鸿已经打算竭力来帮自己提高成绩了,虽然他从未嫌弃过自己的成绩比他差很多。萧寒点点头,但眉宇间的舒展还是被张鸿看在了眼里。送萧寒回去后,张鸿跑回教室,把自己的笔记翻了出来,他知道文综是自己最擅长的、也是最容易提分的。他把自己的笔记和错题集好好整理了一下,放到了萧寒的书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