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昌一击得手,咧开大嘴笑了。
一秒钟后,他的笑容僵住,变成了惊讶。因为眼前的六郎突然不见了。就在拳头挨上他身上之后,六郎突然一下不见了,就似平空消失了一般。“咦?他去哪儿了?”韩昌脑海中闪电般掠过这个问题。
蓦地,屁股一痛,好似挨了一脚。韩昌不由自主的一个趔趄,一跤摔倒,跌了个“狗啃屎”。回头一看,六郎气定神闲的站在自己身后。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台下观众的反应反而慢了半拍。看到六郎遇险时尖叫,韩昌屁股被踢时欢呼,紧接着就是惊叹。六郎是怎么躲过去的?是什么时候跑到韩昌后面去的?这一脚又是什么时候踢的?
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包括韩昌。
突然间,“啪”的一声脆响,台上白影闪动了一下。台下观众眼睛一花,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但他们很快发现,韩昌的脸上肿起了大半边,印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原来六郎瞬息之间扇了韩昌一耳光。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喝彩声如雷。六郎来如电,去如风,动作之快,无与伦比,令人叹为观止。
所有观众当中,最吃惊的莫过于杨五郎和杨排风。在他们眼中,六郎懒懒散散,无所事事,武功低微。唯一擅长的,就是吹牛拍马,哄大家开心。杨家诸子,人缘最好的是他,然而最不成器的也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六郎竟然深藏不露,骗倒了天波府所有人。尤其是杨排风,虽然喜欢六郎,但从不把六郎放在眼里,有事没事总喜欢和他抬杠,动不动就拿六郎武功低微说事。每次陪六郎上街,自我感觉充当六郎的保护神。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脸丢大了。
韩昌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镇定下来,分析了一下敌我优劣。六郎动作快若鬼魅,自己万万不及。不过六郎力量不足,不及五郎,更不及自己。以自己超强的抗击打能力,足以应付。韩昌算计一番,大不了以百换一,拼着让六郎打一百下,自己只需要反击一下,足以让六郎致命。
韩昌主意一定,信心大增,大吼一声,铁拳挥动,向六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六郎移,闪,腾,跳,尽数躲过,还趁隙朝韩昌身上还击了七八拳。“扑”“扑”“扑”这七八拳尽数命中。然而韩昌恍若未见,怒吼连连,拳掌齐施,一味猛打,只攻不守,任由六郎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六郎自然明白韩昌的战术,更是加倍小心,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挨上韩昌一记,那一记绝对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韩昌吼声不断,形同疯狗,一拳接一拳,一拳连一拳,一拳快过一拳,拳拳凌厉,拳拳致命。
六郎的打法与韩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身子滑如游鱼,一沾即退,一点就收。忽而凌空跃击,忽而落地盘旋。刚猛时如泰山压顶,轻柔时若柳絮飞飘。动时如脱兔,静时如处子,指南打北,指东打西。可谓是游如夭龙,翩若惊鸿。
不知不觉,一百回合过去了,兀自不分胜负。
时间一长,六郎心中焦躁,如此打下去,最终拼的是体能,韩昌体健如牛,自己远远不及,恐怕最后关头,自己不是被韩昌打死,而是活活累死了。
突地,六郎手一扬,作了个发射暗器的动作,口中喝了声:“着!”
“着”即暗器来了之意。通常那些聪明的武林人士为了表明自己并非偷袭,每次发射暗器之时总要叫声“着”提醒对方,以彰显自己的暗器发射得光明正大,掩盖其偷袭的本质。
韩昌大惊,本能的往一旁躲闪,此刻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一念头:“我以此招对付杨五郎,却遭杨六郎还以此招,真是报应不爽。”
最终,韩昌躲开了。但他不仅不感到庆幸,反而气炸了肺,原来六郎手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暗器发出,只是虚张声势,害得自己上了恶当。
六郎嘻嘻笑道:“真是个笨蛋,这么容易上当。”
韩昌脸一红,骂道:“小臭崽子,我要宰了你。”他先后被六郎踢了屁股,打了耳光,现在又被当猴子耍,这仇上加仇,不共戴天!韩昌心中起了杀机。
这时,六郎再次扬手,作势发射暗器,再次喝了声“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表演。
韩昌心中不屑地骂娘:“妈——的,你真当老子是傻子?这骗人的鬼把戏玩一次就够了,玩两次还能骗到人么?哼,这臭小子头脑袋有点问题。”
这一次,韩昌认定六郎使诈,没有躲闪。
很快,韩便知道自己错了,这次六郎没有骗他。寒光一闪之际,蓦感嘴巴一阵剧痛,脑袋“翁翁翁”响,受了剧烈的震动。韩昌怪叫一声,吐出满嘴鲜血,几颗碎牙中,和着一枚铜钱。这就六郎的暗器。用钱当暗器,是铺张了点,但是很有效。
六郎叹了口气:“我都提醒你了,你自己不躲,怪得了谁?”
台下观众轰然大笑。
气煞我也!韩昌暴怒已极,仰天一声厉吼。刹时间,风云色变,阴气森森。此时的韩昌,完全变了个人,面目狰狞,双眼血红,脸上全是煞气,犹如残暴的阿修罗魔王。
怒吼声中,韩昌拳头破空而出,拳风呼呼,声如霹雳,疾如流星,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向六郎。
拳头未到,拳风先行,刮脸如刀。
六郎心中吃惊,他明显感受到了韩昌这一拳的威力,竟似平增数倍功力。鉴于这一拳威力太大,六郎不敢拂其缨锋,以最快的速度闪至十步之外,仍感拳风过处,如刀割肉。
疯狂心经!六郎心中大骇。疯狂心经是一门邪功,以痛疼和鲜血为引子,激发体内的魔性,可平增数倍功力。练此功者通常以自残的方式激发此功,比方说咬破舌头吐血,拿刀自割身体。不过疯狂心经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极伤元气。施一次功,一年半载难以恢复元气,而且容易走火入魔。由于此功太邪,千百年来为各大门派禁用。看情形,韩昌分明练成了这种禁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