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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若云

就在默潜陷入沉思当中,汽车又开下高速路,走上了一段十分钟路程的小路,然后在一间优雅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下车吧,到了。”乐天打开了车门先下了车。

默潜三人也相继下车,而晓光则被长宇叔叔双手横抱着。

乐天鼻子又嗅了嗅,说道;“看来我家主人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丰富的早餐咯!”

默潜这是留意到天色已经微亮,马上就天明了。

乐天带着默潜四人进了院子大门,穿过走廊,就上了房子的二楼。

乐天马上就把长宇领进了一间卧室,把晓光放在房间的大床上。

然后乐天把默潜三人带到了客厅,大家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间别墅空间很宽敞,虽然在装潢方面不是非常的豪华那种,但是风格非常的素洁,令人置身其中感到非常的舒服安心。默潜没想到僵尸住的地方竟然是那么的讲究,顿时对乐天和他的主人产生了好感。

别墅里并没什么下人,显然只有乐天和他的主人在安住。那也是,又有谁会给两个僵尸当下人。

房间突然飘起一股淡淡的花香,默潜分辨出是玫瑰的花香,清清幽幽,瞬间令人身心舒泰。

长宇这时候说话了:“玫瑰舍主人,我们都到了,怎么还不出来,难道要我们‘反客为主’去请你出来!”

“不敢,不敢!”声音非常动听,从二楼传下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原来乐天的主人是一个女人,也就说是一个女僵尸!默潜到现在为止见到的都是凶残恐怖的男僵尸,终于见到一个女的,默潜心中非常期待这个玫瑰舍主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僵尸。

声音刚落,只见一个白衣长裙的的女子从二楼的楼梯慢慢走下来。这个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长得温婉似水,让人觉得安静亲切,身上完全没有一点吸血怪物的邪气和可怖,活脱脱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垂涎三尺的大美人。

乐天对着默潜和柏铭说:“这位就是我的主人若云小姐。”

显然柏铭都是第一次和这位若云见面。

柏铭对着若云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若云已经走完楼梯,走到了默潜他们眼前。

若云对于柏铭的点头,笑了笑:“怎么,身为僵尸猎人的你难道会害怕我不成。”

柏铭说:“倒不是害怕,只不过我对你们存在一种天然的距离感。之前和冷明魄相处那是迫不得已。”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我想你以后肯定还有很长时间要跟其他僵尸要相处的。”若云对于柏铭的冷漠并没有产生厌恶感,依然是微笑着把话说完。

这时候,长宇叔叔伸出手跟若云握了握,问候了几句,默潜知道只有长宇跟若云是有相识的。

而这时,若云转身看了看默潜几秒钟,然后说道:“这位就是替晓光小姐挡住了这次危机的人吧。晓光真是幸福,认识到一个能为自己做出这样牺牲的男人。”说完就伸手要跟默潜握手。

若云脸上的微笑让人非常的放松,没想到身为僵尸的她还是如此让人感到亲切自然,一点都没有吸血怪物身上的那种冷森森。

默潜伸出右手,礼貌的轻轻跟她握了握,说:“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值得夸奖,当时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已经容不得时间做出抉择。”

“难道还不够吗?心甘情愿代替自己喜欢的人变成一个吸血鬼就已经非常的勇敢了。”

“也许吧!”默潜自己都不敢肯定若云的夸奖。

“好了,这些话以后慢慢再说,总之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僵尸了,这里我和乐天跟你一样,那就把我们当做你的亲人就可以了。”

“谢谢。”默潜对于若云的关切还是感到非常温暖的。

然后若云对长宇和柏铭说:“两位今晚应该也够劳累了,我准备了一点食物给你们,你们也顺便可以休息一下。”

乐天得意的说:“你们有口福了,虽然主人是一个僵尸,但是她的厨艺可是非常棒的!”

长宇笑了笑,:“那我可要吃多一点啦,反正都给饿晕了。”

乐天接着就把长宇和柏铭两人领到了饭厅去食用早点。

现在只剩下默潜和若云两人在房子的二楼的阳台处!

若云的玫瑰舍处在一片灌木丛中,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鸟和动物的欢叫声,一股生命的强烈气息让人精神倍增!

默潜先开口说话:“我很喜欢你这里!”

“是吗,你以后可以经常来啊!”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现在都不确定我以后会是一个怎样的僵尸!”

“怎么啦,僵尸对于你来说应该还是很模糊的一个概念,但你会很快适应的!”

“希望吧!”

“我想你应该放不下你的晓光小姐吧!”

默潜没有回答若云的话,他确实是放不下晓光和他们两人之间的长久感情!他现在最彷徨的就是以后该怎样面对晓光!

若云看穿了默潜的心思,她说:“或许有点悲哀,但你应该明白,从你成为僵尸的那一刻起,你以后的路恐怕就和晓光告别了,因为她是一个人,而你却是一个…”若云没有吐出后面的话,她怕会让默潜难过!

“这个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你不用担心我承受不了!”默潜顿了顿,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对了你这里叫做玫瑰舍但为什么一朵玫瑰花都没有?”

“以前这里本来是种满玫瑰花,但是自从我成为一个僵尸之后这里就不再有玫瑰花!”

“原因是?”

“因为我每次伤心流泪的时候,玫瑰花都会一夜间全部枯萎!”

“僵尸都会伤心流泪?”

“也许不了解僵尸的人觉得僵尸只是毫无感情的吸血怪物,但是僵尸除了要吸血之外,其他都和人类一样,是有感情,有喜怒哀乐的!”

“明白,自从我变为僵尸这几天,除了僵尸毒会发作之外,其他的和之前并没什么不同!那你流泪的时候玫瑰为什么会凋谢?”

“这也可以说是僵尸的一种超自然能力吧!就像追击你们的两个一样,一个速度很快,另一个则非常具有力量!”

默潜本来想问若云为何流泪的原因,但想了想,自己并不应该一见面就触碰到别人的心底痛处!他只知道,能让一个僵尸流泪的过往肯定是她无法抹去的伤痛!

“那长宇叔叔把晓光带到你这里来,那么能帮晓光抹去记忆的除了你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

“没错,对于会消除记忆的没有多少个僵尸掌握这一特殊技能,这有点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一样,是无法后天练就的。”

“所以说,你除了会让花朵凋谢之外,消除记忆就是你的超自然能力?”

“嗯,我的技能就是控制人的心智,消除记忆只是其中的一种,你想不想试试其它的效果?”

“你的特殊技能对僵尸也奏效吗?”

“僵尸的话看是活了多久的僵尸,一般普通的应该没有问题,像你刚刚才变为僵尸的应该是奏效的。”若云微笑着说。

“好吧,我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我需要把那些痛苦的事情忘记却做不到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吧!”

“可以,不过不要太迟,我怕你自己的僵尸能力超出我所能控制的时候,我就怕很难对你起效果。我还告诉你一点的是,僵尸有个缺点,就是我们比人更加难学会忘记,而且我们是不老不死,所以我们更容易被伤痛的过往折磨。”

若云这次苦笑了一下,然后说:“最可笑的是我可以帮其他僵尸和人消除记忆,但却无法对自己奏效!”

默潜可以深深确定,若云有着自己想一直忘记却无法抹去的往事,而这一往事至今都让她魂牵梦绕。

空气仿佛凝注了一般,默潜不知道是否该安慰若云的惆怅的思绪。

默潜只有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替晓光消除记忆?”

“随时都可以,只要长宇他们开口!”

“只是消除她那一晚的记忆?”

“堆,只是消除她脑海中一切关于僵尸的画面!”

默潜欲言又止。

若云再一次看穿了默潜的心思,她说:“晓光一旦消除了那一晚上的记忆,那她永远都不知道挺身而出替她承受这一无法改变的后果的人是谁,你所担心大是这个吗?”

默潜只有默认。

“也许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但也许对晓光来说是一个并不坏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

“我只想问你,你和晓光互相在对方心中是什么人?”

“唯一!”默潜的回答很明确。

“如果我不提晓光小姐抹去记忆的话,那她知道你替她成为僵尸这一事实之后,她会怎样?”

“痛不欲生,同时失去两个至亲的人是她无法接受的痛。”

“这就对了,她不止会痛不欲生,她还会十分内疚,因为她会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会让你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默潜唯有再次默认!

“但是,如果消除了她的记忆,也会让她再一次承受痛苦!”

“嗯?”若云疑惑地望着默潜。

“我已经是一个僵尸了,不可能再和晓光相爱下去,我只能离开她,消失在她的生活里!而我无论用什么方式离开,都会让她难以承受。”

若云说:“你可以试着悄悄的消失,让她伤害降到最低!”

“不可能的,我很了解她,如果我背着她离开,她一定会疯狂地满世界找我,直到找到我为止,否则会一直等到我回来!”

若云很诧异,然后说:“我明白了,因为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做对吗?”

默潜没有回答。

“其实僵尸和人一样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动物,只不过是很难共存,僵尸是怪物,人是猎物,只要一起猎物迟早会落入怪物的口中,所以你离开她都是一个可以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说的对,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

这时候只见森林另一头已经泛起了点点晨光,放眼望去,黑夜被朝阳慢慢侵蚀,逐渐染亮。光明就在眼前闪耀,默潜却越发迷茫。。

。。

房间里,晓光还在安静地沉睡着,就像是一个玉雕的人儿一样安详、秀美!

默潜说:“长宇叔叔,我有一件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应。”

“好吧,你说!”

“能不能让晓光苏醒过来,我想。在她消除记忆前和她相处一会。”默潜几乎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长宇。

长宇眉头稍微一紧,但瞬间又舒展开。

“好吧,但时间不可太长,最多半个小时。”他心中闪过拒绝的念头,但是默潜的突变自己也应该背上一定的责任,所以随即答应。

长宇刚答应,柏铭聚脱口而出:“可是这样肯能就会把闪电和狼牙他们引过来!”

长宇马上制止柏铭,说:“就半个小时,若云小姐只要用她的玫瑰熏香掩盖晓光身上的气息就不会有危险了!”

默潜不解地看了看长宇和若云,说:“这就是不让晓光醒过来的原因?就是怕她把更多的僵尸吸引过来?”

若云这时候说:“现在晓光小姐在我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危险的!”

“那闪电和狼牙又怎么会追截到我们呢?”默潜问。

长宇说:“他们两个早就已经盯上了我们。”

这时候若云说:“默潜,我们知道你对晓光的情深和不舍,但要控制好时间!”

默潜说:“我不会耽误很长时间,一会儿就好了。”

最不放心的柏铭这时候也不再出言制止。

。。

现在房间只剩下默潜和安睡着晓光。若云已经唤醒了晓光的意识,她告诉默潜晓光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不一会儿,默潜看到晓光的眼皮和睫毛微微颤动,他知道晓光马上要醒过来了。

晓光眼睛睁开那一刹那,仿佛一片锋利的光芒刺穿了黑暗和混沌。她感觉太久太久没有注视和抚摸这个世界一样陌生。

稍微适应了灯的柔光和房间的色彩,她看到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就在她眼前。晓光身体一下子蹦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坐落床榻边的默潜。

泪水马上浸满了晓光的眼眶,那一晚惊心动魄的画面还是清晰地在脑海里闪烁着。

“默潜,我好怕,我怕刚才醒过来出现在我眼前的人不是你。”晓光哽咽着。

默潜拍了拍晓光的后背,说:“那我不是就在你眼前了吗?”

晓光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紧默潜。但是晓光马上又松开,抓住默潜的肩膀,眼睛注视着默潜稍显苍白的脸庞。

“默潜,告诉我,你没有变成爸爸那样子?”

默潜知道晓光亲眼看着自己被冷明魄吸血的情景,自己是瞒不过晓光的。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那没有什么大不了,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活生生地在你面前吗?”

晓光知道默潜是强作欢笑,她瞬间又倒在了默潜身上,放声痛哭了起来。“不要,我不要你因为我变成一个吸血的僵尸,被咬的那个应该是我。。”

晓光的哭声让默潜心如刀割,他双眼视润,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原来真的像若云所说及时成为了僵尸也一样会伤心而流泪。

“晓光,不要责怪自己好吗,你越是责怪自己,我就越难过。”

“不,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软弱你不会变成僵尸的。”

“怎么会,如果从新让我在选一次,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你面前,因为你是我的天使啊,你忘了吗?天使怎么可成为一个吸血的怪物呢?”

晓光已经泣不成声了。默潜只有紧紧抱住哭成雷人的晓光。默潜越抱越紧,他不知道以后是否能够再像现在一样抱着自己的天使。

晓光忍住了哭泣,说:“即使你是一个僵尸我也不怕,我不管默潜你是人还是吸血鬼,我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永远不分开!”

“晓光,你要明白,我是一个僵尸,你对我来说就像野兽的猎物一样,我迟早会伤害你的。”

“我不怕,那我也可以变成一个僵尸,那我们就是一样的吸血怪,那就不会有分歧了!”

这次轮到默潜推开了晓光,双手紧握着晓光的肩膀,他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晓光,你听着,如果我的牺牲能够让你好好地活下去,我可以被咬一百次,因为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变成一个靠血为生的怪物,所以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坚定地以一个人的身份过好以后的路,不仅为了我的牺牲也更加为你自己。”

晓光看着默潜眼神威严中带着关爱,她心里明白自己如果自己违拗默潜的话,会让他更加觉得自己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所以晓光用力地点点头。

其实默潜心里知道等到若云消除了晓光的记忆,刚才说的誓言将一起从晓光的脑海中消逝,他只不过是求一个心里安慰,也侥幸地希望如果哪一天晓光恢复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她能坚守今天所对自己的承诺。

“我答应了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永远都不可离开我,即使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僵尸。”晓光说完,也用近乎命令的眼光望着默潜。

默潜看着晓光的眼神,心里极度痛苦,比僵尸毒发作时那种熔岩般灼烧的痛更甚,因为无声的痛苦才是最难以压制的。

默潜只能欺骗晓光,因为如果直接拒绝的话,恐怕晓光无法承受,也会否定自己的要求。而且消除记忆之后,欺骗也会随之流逝。

“好,我也答应你。”默潜泪水只能吞进自己的心里头。

晓光并不知道默潜答应背后的苦楚,心头一甜,自己的失落才得以缓解。

“可是爸爸现在怎样了?他怎么会变成僵尸的?”

“长宇叔叔说你爸爸那天晚上就消失了,现在还没有消息。至于你爸爸为什么会变成僵尸我也很想知道,长宇叔叔和柏铭好像知道真相,但是他们却没有告诉我。”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发觉爸爸有什么异常,我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僵尸。”

“你妈妈会不会知道你爸爸的身份?如果不知道,你妈妈会不会有危险?”

“爸爸好像不知道妈妈住的地方,妈妈应该不会有危险吧。或许我应该去妈妈那里探望一下,把情况告诉她,顺便问问她是否知道实情。”晓光接着说:“我当时看到爸爸自己并不害怕,只是心痛爸爸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默潜安慰说:“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只要等长宇叔叔和柏铭查清楚你爸爸的事情,到时候就会知道实情。”

“那也只能这样了。”

。。

默潜温柔地拥抱着晓光,享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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