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爬滚打的到了兜率宫,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把看门的仙童吓得不轻,以为我又出什么主意来偷仙丹了。
可我已经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有力气跟他解释,只想把偷吃的那些仙丹都吐出来还给他。
那时我对温了言着实是衷心耿耿,恨不得给他以命换命。
正巧碰见太上老君骑着仙鹤出来遛圈,看见我这副模样差点从仙鹤上掉下来。
我磕磕绊绊的扯着他“老君,你去…看看我…我师父吧,他受伤了……”
太上老君思考了一会,大抵看我也不像是演戏,可是重元帝君受重伤这事更不能让他相信。
我见他这幅样子,扯了他衣摆抹了把脸,三下五除二掏出捆仙绳连绑带扯的把他拉到了师父面前。
师父意志力一向坚定我是知道的,彼时我欲下凡游玩,拿着美酒和油鸡在他眼前晃悠,他竟能闭着眼打了两个时辰的坐,丝毫不为之所动。
可我还没想到,这般情况下他仍能保持神识。
他躺在塌上,浑身已看不出完好,胸口到腰上的一道伤口更是深可见骨,可面上却看不出一丝痛意。
他眼神略有涣散的看着我,皱眉道“之之,你怎的这般对待仙君?”
平素里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让师父知道我惹了祸,可现在也是顾不得了。
眼下看他这样子,鼻子又是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不停的往下掉。
我胡乱的擦着脸哽咽“师…师父…我错了…你别动气…”
温了言也不再继续,放柔了语气的哄我“之之,别怕,师父无碍。”
他不说倒好这一说又添了我几分心酸,我哼唧的更大声了“师父你撒…撒谎,你明明…明明都这样了…”
太上老君是被我哭急了,连忙打断:“帝君,你这是…?”
温了言微微抬手摆了摆,不想多说。
我这才想到捆老君来干嘛,赶紧给他松了绑“老君,你快看看我师父,他伤的重不重,把你的仙丹拿出来…”
太上老君上前一探,脸都皱在一块“帝君此次大伤元气,若……”
“若什么…?”我急急的追问。
温了言瞥了太上老君一眼,“仙君多虑,本尊已无碍,我这徒弟胆小,仙君莫吓着她了。”
太上老君忙陪笑改口“帝君说的是。”看了我一眼也不说什么,拔腿赶紧走了。
我气不过要追,却被温了言扯住,我不敢用力,苦着脸“师父……”
温了言给我一个安心的笑,“之之听话,让师父静养一会儿。”
我憋着一口气,也不愿跟他争执,默默的出去关上门,心里却焦急万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坐在了门口。
过了一会才听到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咳嗽声,强行隐忍的声音如天雷般落在我心里。
我低下头,双手捏的死死的,听着咳嗽声过了一夜。
天将将明时,声音才淡了下去,我松了口气,再看自己双手已是生生被指甲勒出血丝。
揉了揉膝盖准备活动一下,突然听见屋内一声闷哼,再听时已是一片寂静,就连轻微的咳嗽也不曾有了。
我心中一慌,连忙推门进去,一夜未动过的腿却不听使唤。
我踉跄着往房内奔去,只见地面上星星点点尽是血迹,再看师父已是昏了过去,嘴角的血迹晃得我头晕。
顾不得想,我转身奔了出去,硬生生闯进兜率宫。
一脚踹开太上老君的房门,拽着领口把他从床榻上拖了下来,“你不是说我师父无碍么,怎的他会昏了过去?”
老君也不顾我态度恶劣,只是无奈的看着我,“昨日帝君意思是不想让你担心,我一个老头怎么敢违逆帝君的意思……”
我松开了手,太上老君说的没错,师父这个人遇见再大的事永远是云淡风轻,从来也不教别人为他挂心,看似是怕我担心,实则是孑然一身,没有丝毫牵挂。
此时我才算冷静了下来,“老君,你老实跟我说怎样才能为我师父疗伤。”
“你这般问想必也就知道帝君此次受的伤非寻常能治,昨天我见帝君的伤口处有一缕寒气,便知此乃幽冥幻境中的幽冥之冰入体,栖患处而生,以至帝君伤口非但无法愈合还会越发严重。”太上老君叹了一口气。
我心口一阵痉挛,“这幽冥之冰如何能解?”
“这……”太上老君一阵犹豫,似乎有些为难。
“老君,你只管说吧,师父那边我是不会让他知道的。”我这话说的委实没有诚意,先不说瞒不瞒得住师父,就是凭空想也知道是谁告诉我的。
虽然我这话也没起到安慰的作用,但介于我给了他一个不逊于师父的眼神,太上老君随即痛痛快快说开了。
“天地万物讲究的就是一个相生相克,你我做了这么久的神仙不必多说,这幽冥之冰的克星则是蛮荒界的蛮荒烈火,我之所以不愿提则是这蛮荒界里遍布上古神兽,极其险恶,就是战神前去也不能全身而退,寻常小仙更是有去无回,你…”太上老君的眼里满是担忧。
我心里有些暖意,虽说平日里总与老君作对,可相处下着实生出了几分感情。
若不是真拿我当自己人对待,我区区一散仙在他面前又怎能多番放肆。
他不曾对我道明缘由一则是师父的意思,二来也是出于对我的担忧。
我挤出一个笑容给太上老君,“老君放心,本仙姬乃是重元帝君的座下弟子,深得其真传,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待我此番如何回报,区区一蛮荒不足为道,不足为道也。”
太上老君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拿出一个铜炉,递给我,“此乃练丹的配炉,借你一用,待取得蛮荒烈火存入其中带回即可。”
又转身摸摸索索的取了一个玉瓶,“这是静心丸,驱除邪火,静心凉性的,能保一时不受蛮荒界之扰。”
我一把都纳入怀中,生怕老君反悔,素日里这老头小气的紧,今日把好不容易把宝贝都掏出来了。
他倒是没有反悔的意思,一反常态的叮嘱我“定要小心行事。”
我满不在乎的冲他笑了笑,转身离开,只是怀里的东西却攥的很紧。
我自知自己没有说的那般英勇,平日仗着师父的名号整日里在天界耀武扬威,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此番前去蛮荒界兴许是给上古神兽送上开胃小菜,其实这话说的也有些勉强,因为能不能支撑到见着神兽都不一定了。
即便这样让我见着师父重伤是更加不肯的,不管怎样,我都要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