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扁扁嘴,“只不过翅膀上有伤,一直未曾治疗,如今筋骨长错位,自然无法飞了。”
我捡回玉鸡时恰逢师父外出,便自己给它简单的治疗,想必不够到位,致使它没能正常康复,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愧疚。
于是扯着灵墟袖子央她帮忙治好玉鸡。
灵墟面上顿生为难之色,“我虽然能给人治个小病小疾,可这给凤凰断筋接骨的事确实没把握呀…”
连师父都说没有把握,我有些气馁,再看着玉鸡失落的样子,委实于心不忍。
一咬牙,我从怀里掏出刚刚在人间买的话本《王爷爱上小丫鬟》,甩在了灵墟面前。
她顿时眼睛一亮,捧起书翻了几页,越发欢喜起来,嘴上说着,“好书,好书…”
我见师父那恶狼扑羊的表情,心中悲痛不已,这话本我还未曾翻开看过,可眼下为了玉鸡,也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一把夺回话本,我瞥了一眼玉鸡,示意师父赶紧想想办法。
灵墟眼睛一转,主意来了,“为师知道了,重元帝君座下有一位医仙名叫洛华,若去求他,玉鸡的伤必定能好。”
我心中一喜,重元帝君,不就是那日我见到的人么。忙道,“极好,极好,师父你带我们去吧。”
灵墟“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我明白她的意思,一把将话本塞给她,还赠了个从未有过的笑。
灵墟将我跟玉鸡托付给重元帝君,便拿着话本匆匆离去了,走时还给了我个暧昧的眼神。
我干咳一声,别过了脸。谁知正对上了玉鸡,它正直直盯着我,眼里充满了探究,我又干咳一声,面向前方,只见重元帝君正淡淡的看向这边,我的脸终于不争气的,红了。
他站起身走了下来,下摆随着步伐摆动,如同一阵微风拂面,清雅俊逸。
我有些紧张,手不知不觉握紧了袖口。
忽然他伸出手抚上了我的额头,他的掌心微凉,驱散了面上的几分热气,极其舒服。
我的心突然停止,像从悬崖掉落的失重感,稍后又是一阵剧烈跳动,快要从心口扑出来了,我像个小偷悄悄捂住了胸口,试图抑制住它。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手,有些担忧的神色,“未有不妥,桑桑你身体是否有所不适,怎的面色如此红。”
我有些结巴,话都说不完整,“我……没…没事。”
他点点头,“若是有碍,不必强撑。我是你师父的好友,也算的上你半个师父,今后有事,可来找我。”
我摸了摸脸,待热气散去,娇羞的回他一句,“好。”帝君将我安排在偏殿,此处尤其僻静,但好在有一个狭道直通主殿,找他十分方便,深得我意。
我深呼一口气,想着他就在不远处,心里犹为激动,因此眼中的一切也都美好了起来。
重元帝君是个极其淡雅的人,偏殿布置十分简朴,屋内只有简单的家具,过多的装饰都没有,外面则是一个小院,院里只有几株茶花,一片草丛,荒凉间倒存着几分雅致。
我对住的地方向来没有要求,只觉得帝君安排的定是极好的,除了欢喜便没有别的想法了。
几个仙婢敲门进来,手中都端着盘子,盘里都搁着美食,芙蓉糕,油酥鸡,清蒸鲈鱼首先映入眼眶。
我顿时心花怒放,赶紧让她们把菜放下。
为首的仙婢一愣,似是没见过这样的客人,我笑眯眯的看她,今后我要是嫁给温了言了,便是她的女主人了,留个好映像是应当的。
大概被我吓着了,她忙吩咐她们照做,然后赶紧出去了。
顾不得管,我拿起筷子便开动起来,玉鸡闻到香味,更是兴奋,猛然一跃,便跳到了桌上。
一阵风卷云残之后,我俩齐齐打了一个饱嗝,然后视线一同转向碟中最后一个芙蓉糕。
我的筷子迅速伸过去,不想玉鸡更快一步,脖子向前一伸,芙蓉糕已被它叼在嘴里。
我心有不甘,正要去夺,谁知它身子一转,朝着门外奔去,跑到了院子里。
我忙去追,它扑腾着翅膀在院里转了几圈,渐渐有些晕乎,脚爪凌乱了起来。
我终于瞄准时机,向前一扑,将它压倒在了草丛里。
过了一会也不见身下有动静,我抬起身子一看,玉鸡已被我压得眼冒金星。
我得意一笑,正要夺下芙蓉糕,谁知它突然眼睛一睁,将糕点囫囵吞下,我眼睁睁看着它的喉咙一动,已然入了肚。
瞪了它一眼,我再也没有力气,懒懒的躺倒在草丛里。
正上方白色的茶花开得正好,一团一团像天上的云朵,边上的绿叶围着白色的花朵,好像抱着一个个大胖娃娃,伴随着呼吸,一缕缕清香钻入鼻内,十分惬意。
摸着玉鸡圆滚滚的肚子,我身心轻松,慢慢合上了眼睛。
重元帝君这里的伙食委实不错,今后要是嫁过来想必日子也倒滋润,只是殿中有些冷清,还得添几个胖娃娃……
还有玉鸡的翅膀治好之后,我便要与它一同到凡间玩玩,平日我嫌它累赘,总不愿与它一道,到时它自己能飞了,便请它尝尝人间食物,那才是真正的美味……
想着想着我便有些乏了,意识也有些涣散,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这一睡便做了个如花美梦。
梦境中隐约有一白衣飘来,容貌俊逸,淡雅脱俗,素日里毫无情绪的面上此时挂着笑意,手中轻捻着一朵茶花,一身素白,他看着我,眼里满是暖意,正是重元帝君。
他一挥手,一方锦袍盖在我的身上,携着竹香扑面而来,席卷全身。
我满心浸泡在欢喜里,似是飘在云端。
当真是,杳有君子入梦来。
一朵茶花掉落在我的脸上,打的鼻头有些发痒,我揉揉鼻子,这才缓缓醒过来。
往身旁一探,玉鸡早已不在,估计又跑到哪里去玩了。
坐起身时,身上的衣袍掉落,我这才注意到,这不是我梦中重元帝君揮出的锦袍。
一时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但还是欢欢喜喜的把它收了起来,放进我来时带的小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