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野看这飞速远处的本田车冷笑一声,手里的手杖在空中挥舞两下,将两张还没的落地的百元钞票给捞了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收入囊中,完全不像是刚被人赖了一千块钱。
“小野,这张银虎好嚣张,就这么被他赖了?”刚才这一幕,于海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凑到李星野身边低声问道。
李星野冷笑一声,“他会回来的,到时候他怎么赖掉的,我让他怎么吐出来。”
“难道,小野你使了别的手段?”于海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刚才看到李星野画符,还以为李星野使用了什么别的手段。
李星野本不想解释,但想了想还是说道:“他身上的情况很严重,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跑了,所以没有能够根除,几天后还会复发。”
“哦,”于海原以为李星野只会算命,没想到竟然还有画符的本事,看样子像是驱鬼一般。算命还好说,能画符,那可就是跟阴阳先生或者道士扯上关系了,在普通人的印象中,这一类人可都是惹不起的,所以再说话的时候就谨慎了很多。
李星野当然不知道于海怎么想的,不过他也无所谓,这么一个年轻人摆摊算命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引起的非议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他早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到天色将黒,李星野再也没接到其他的活儿,不过他今天的收获也不算少了,王金生于海和张银虎三人一人二百块钱,够他好久的生活费了。在乡下,花销很小,吃的全是自己种的,李星野一个人一个月一份钱不花都不会被饿着。
跟于海打了个招呼,李星野收拾好自己的家伙什绑在电动摩托车上,骑着直接回家了。他家在小侯村,跟王金生还有张银虎是一个村子的,骑车五六分钟就能到家。
回去的路上碰到王金生老两口喜滋滋的买菜,看到李星野之后热情的招呼他晚上去吃饭。
李星野当然不会答应,看王金生老两口这态度,再结合上午王金生打电话时的对话看,王金生的儿子王振华显然不是一个人回来了,而是带着对象一起回来的。这种情况下,他李星野怎么可能去凑那个热闹。
李星野住的还是老房子,其实就是两口窑洞。在黄土高原上,窑洞很多,二十多年前绝大部分人农村人住的都是窑洞,后来才慢慢的搬到砖房里。
小侯村也一样,原本建在半山坡的村落慢慢的移到山脚,因为山脚有一条村村通的公路,出行方便,只剩下李星野还有几户比较穷的人家还留在半山腰。
不过窑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最起码住起来冬暖夏凉非常舒服,只要勤收拾再好好装修一下,不比砖瓦房差,对李星野来说便是如此。
但也就是李星野,换成其他人一个人住在这样荒凉的山村里,估计要被吓死了,哪怕这里还留着三四户人家,也有二三十口人。
洗漱一下的李星野刚焖上大米,听到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村里的王桂兰。
“兰婶什么事儿?”李星野接起电话纳闷的问道,这王桂兰是村里有名的泼妇,而且很是势利,对李星野一向爱理不理的,不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情。
“小野,快来,你建斌叔中邪了,”王桂兰在电话里急火火的喊道。
中邪?李星野在村里呆着这么多年,村里人中邪的事情只见过几次,而且大部分都不太严重,有的都能自愈,只有一次是李星野出手治疗的,没想到现在又碰到了。
想到这里,李星野电话里安慰王桂兰一句,嘱咐她不要乱动,然后骑上车子直奔王桂兰家,因为王桂兰说的建斌就是她的丈夫。如果是别人家人,她王桂兰才不会这么着急呢,不搬着凳子看热闹就算善良了。
建斌姓张,家里的条件还算不错,早些年就盖起了二层楼房,还修了大院墙。李星野跑进院子的时候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而张建斌本人则躺在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上,村长张守义还在呵斥周围的人群,“散开散开,别围这么紧,容易缺氧——”
李星野一出现,众人立刻嚷嚷道:“小野来了,让小野来——”其实在村里,李星野的身份是比较独特的,除了是个相师之外,还兼着阴阳师和赤脚医生,阴阳师很好理解,一般的红白喜事什么的他都可以出头。赤脚医生这个身份倒是没什么人在意,因为李星野也就是偶尔出手帮人正正骨头什么的,真正的大病他是不出手的,当然也没人敢让他治大病。但就这两个身份也够了,在村里虽然不说多受人尊敬,但最起码也不是没有丝毫的地位,因为谁家都可能有个红白喜事。李星野从几岁开始就跟着他爷爷做这一行,十六岁自立门户,到现在人们已经习惯了李星野的存在。
李星野一出现,喧闹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中邪这事儿少见,治疗中邪的事情就更少见了,众人静静的望着李星野,准备看看李星野这神秘的手段。
李星野却没管周围村民的情况,直接半蹲下捏住张建斌的手腕,感受到脉搏的怪异之处以后暗暗点点头,确实是中邪。确定对方是中邪,李星野直接使用望气之术,凝神于眉心望向张建斌,果然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团黑气。
这一团黑气粗看不算多严重,可是颜色却在慢慢的变深,而与此同时张建斌的生气却在慢慢的减弱,财气福气甚至包括五行之气也都在慢慢的被削弱,或者被驱散。
看到这里李星野微微皱眉,一般的中邪其实并没有多么可怕,有的就像感冒一样病一场就好了。可张建斌这情况却不一样,如果没有人出手的话,他只会慢慢的被吸成人干,真正的人干,不光是精气神,而是包括魂魄和各种气运在内的所有一切。
也就是说,张建斌遇到的情况很不一般,他身上的这外客不好对付,是真正的恶灵。
不过李星野也没说什么,默默的从行囊里掏出一个黄铜蝉形针囊,然后从里面抽出三支细长的毫针夹在指缝中,不等众人说什么右手似电一般直接拍向张建斌的胸口,等他手抬起来的时候,三支毫针已经颤颤巍巍的钉在张建斌的胸口上。
看到这一幕,王桂兰惊叫一声,“你干什么。”
李星野没说话,一旁的村长张守义皱眉道:“别嚷嚷,这是针灸,小野在治病。”
这确实是针灸,但跟传统意义上的针灸还不太一样,这是封魂针,可以将一个人的魂魄完全锁在躯体内部,一般是救急所用。李星野三针一下,直接将张建斌的魂魄跟外客锁在了一起,但是却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当然,这只是开始,封魂针见效之后,李星野又抽出一支毫针,这次却格外的谨慎,小心翼翼的从张建斌的头顶也就是百会穴插进去。
“你干什么,那丢方能乱下针?”王桂兰看到这里,又坐不住了,毕竟躺在地上的是她丈夫。
李星野依然没说什么,聚精会神的捻了一下手里的毫针。
这一捻动不要紧,躺在地上原本一动不动的张建斌忽然像是一条落在岸上的大鱼一样扑腾起来,全身上下的肌肉突突的抽搐着,像是被电击一般,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可是肌肉却急速抽搐,连眼珠子都在唰唰唰的转动。
这诡异的模样让周围一群人瞬间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但在李星野的眼里,张建斌还好好的,但他身上的那团黑气却像是触手怪一样疯狂的蠕动着,想要脱离张建斌的身体,但是最中心却被三根毫针死死的钉着,就像活章鱼被钉在墙壁上一样,始终无法挣脱三根银针的固定。
看到这里,李星野依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后怕,这恶灵的强大有些超出了他的预计,因此继续加力捻动手里的银针。而随着他的捻动,张建斌整个人抽搐的更厉害,因此他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在治病,而是在折磨张建斌一般。
其他人看着非常诡异,静静的看着都不敢靠前,只有王桂兰一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扑向李星野:“你这个小野种,要害死我家建斌啊——”
李星野听到这话,牙齿一瞬间就咬紧了,太阳穴也突突的跳了起来,但就在这时张守义急忙挡住王桂兰,低声喝道:“一边去,别捣乱!”
等王桂兰被其他村民拦住,李星野才悄悄的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再理会王桂兰的大吼大叫,继续捻动手里的毫针。两分钟后,不断抽搐挣扎的王建斌已经像是被人浇了一盆水一样,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全是冷汗。
李星野看火候差不多了,慢慢的将张建斌百会穴上的毫针抽出来,然后又双手齐动,瞬间将他胸口的三根毫针也拔了出来。而就在三根毫针离体的瞬间,那团一直疯狂挣扎的黑气嗖的一下从张建斌的百会穴冒出去,瞬间消失在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