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黄衣修士纵身翻出混乱的战场,扭头一撇,发现了近岸边的情形。
场中众人闻此惊叫,心下有感,同时停手一并观望,脸色纷纷突变。当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许念子先是回神,作出回应,他从怀中掏出两朵红花,扔给身边的同门弟子,沉声喝道:“你两人快去追赶,勿让青城派的人得先!”
两名弟子接花称是,脚下勿勿而去。
叶知与古思磊神情再变,意料不及此人身上竟带有不只一朵红花,应是中途被他截拦取花的人数不少。
那黄衣修士却趁此机,一个猝不及防抓向身边的叶知,意欲抢他怀内的红花,被叶知一肘击落下水。
想得倒美,叶知早就防有此人,况且胸前位置一直是他在对战中防备的重点,失去红花无疑等于失去夺冠的资格。
许念子脚下响起一阵咕嘟水声,一道身影穿水而起,扑向他胸前。还是那位黄衣修士!原来他眼见有人登岸,情急之下抢叶知的红花不成,再来夺取许念子的红花。
许念子在脚下响起水声之时便已知此人心思,腾空一脚,正踢中黄衣修士脸部,黄衣修士一声惨叫再次跌落水中。
过了一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黄衣修士的头部浮起水面,只见他仰脸向天,伸手一抹面目上的水迹,这一抹,他的面目竟发生了变化。
他的整张面皮被他的手一抹而下,不见眼睛部位,中央露出了两个窟窿,正对应着眼睛大小,鼻子嘴巴透气之处也是如此……
“是易容,好你个狡诈之徒,原来是易容而来的!”古思磊大声出口,众人发愣。
叶知有点啼笑皆非,我本蒙面,你也易容,这赛会来的都是什么些什么人啊……
黄衣修士见众人神色怪异,心知已暴露面目,当下脸不红只是气喘,自江水中站立而起。回望江边那些青城派弟子往岸边渐近,又环视场中众人,长叹一声,自知夺冠无望,足下狠踩,飘身往对岸而去。
“站住!你是何人,先说清楚。”古思磊欲追,看着场中两人神情不动,猛然醒起,顿停脚步。
许念子一步踏在叶知身前,举手一横,封住他的去路。
古思磊此时开口:“花兄,你体内元气比我充盈,比我强,你去好过于我。”停了一下继续说:“我帮你缠住此人一时,你若成功夺魁,事成之后分我……奖品价值的十分之一,如何?快走!”
话语越说到最后越是急促,话音刚落,身体凌空向许念子扑去。
叶知一愣,这古思磊怎么和泥巴一个德性,我奖品都还没到手,就已经欠下两份债务了么?不过……细想此人行事倒也磊落,值得一交。
古思磊与许念子缠斗一起,见叶知没回应,自当他是默认,此事已成。当下大声大喝:“你这愣头鹅,还不快去,你以为我能坚持多久?”
叶知回过神,正欲提气往岸上奔去,倏的一下许念子再次出现在他的前面,开口阴沉,“的确,他坚持不了多久!”
叶知眉头一皱,脚步往边上一划,胡来七步飘然而出,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滑过许念子的身边,一下子出现在他的后右方,已是十丈之远。
许念子神色发愣,不敢置信,这是什么身法?闻所未闻,竟是如此诡异。
身后传来古思磊再次与许念子缠斗的声音。叶知在江上不停飘滑闪划,身形莫测。细看他每一步的踏下,竟是不曾与水面接触,只是借助水面上升的蒸汽之力,足尖弹射而起。端的是神奇飘逸。
仿佛江面上飘然而来的一缕轻风,随手拈来之处,潇洒自如,令人赏心悦目。
“这步法似乎未曾见过,好轻快灵活,这般使起来,倒也真是奇妙。”登记台上,一众长老中有人开口。
“哼,再奇妙又如何,这魁首还不是由我青城派弟子所取。”另一位青城派长老不屑开口。
不远处,一百米的前方,一位青城派弟子正蹒跚而来,一手捂胸忍住伤势,一手高举布制红花。他眼神坚毅的看着前方,带着希冀,下一刻,魁首即将落于他手。
前后不远处的江水边上,三位青城派的弟子与两位群英派弟子激烈的打斗起来。
“无耻,敢先自取剑伤人,这不是是破坏了规矩?你们群英派就是这么行事的么。”
“哼,你家长辈是怎么教你的,规矩?这个魁首只能由我们派门取得,赢了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利。”
“哈哈,只怕让你们失望了,我们已经有人上岸了,很快,你们就会一败涂地。”
“还说我们坏了规矩,你们现在还不是一样手拿武器。”群英派两位弟子看着岸上的青城派弟子正向登记台走去,心里焦急万分,举剑就砍。
面对这三位青城派弟子的阻拦,群英派弟子丝毫没有办法。一时间刀剑相交,锵锵作响。
叶知脚踏胡来七步,将近江岸,看着面前的两派弟子争斗,又看着岸上那位弟子即将临近登记台,情急之下,脚下发力,凌空而起,身躯一扭。
“呼!”响起大风声,轰轰传来,游龙戏水身法再现,如一股龙卷风掠过江面,猛然吹向地面,一时间惊动岸上众人,纷纷侧目而来。
大风卷起江水,不停的在外围旋转,将叶知包裹在里面,他的整个身躯已看不清。这股风浪高速旋转、前进。如摧枯拉朽之势瞬间把江边上的两派战场轰开,五人被撞飞起半空,向远处跌落。
叶知带来的风暴一路向前推进,已是上了岸,继续一往直前。
周围的看客发出一片惊恐叫声,纷纷转身作鸟兽散,四处逃窜。
“呼呼——!”
“轰轰——!”
那位离登记台二十米近的青城派弟子,他本高举红花,正要递于桌面,也看到了自家长老满意的眼色。此时身形一顿,面目失色,风暴来得太快,待他回过头时,已猛然推至他的面前。
“我不甘心啊!”他单掌迎击这股风暴,作无用之举,语音夹杂在风暴声里,仿若蚊语,眨眼之间,人已消失不见。
“砰!”登记台中间那位白衣长老举掌一拍,覆于桌面,登记台略微抖动,桌台四周突然出现一个青白色的气罩,向外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把这几位长老严密罩于里面。
风暴本是描准了场地中央的红色登记台,此时轰的一声撞在气罩上,发出一声巨响,气罩表面略为凹陷,猛然反弹而起,把风暴顶至外围。
风暴立消,一道身影俏然站立,正是叶知,他的额头淤青一块,头发披散,样子有点狼狈,只是脸上蒙布依然还在!
他神色平静整理了一下头发,从怀里掏出一朵布制的红花,踏前一步,轻置于桌面上。
“各位长老前辈,在下长存宗弟子花无类,这是我从对岸所取的红花。”他语气恭敬平和,心里却激动得开了花。
许念子已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满脸阴沉的像极了刚才头上的那朵乌云,他双眼咪成一条直缝,透着狠光。
左边两位青城派长老同样面色不善,右边两位群英派长老一位抬头看天,一位紧盯着他脸上的蒙布。
唯独中间那位长老,身着白衣,透出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他看着面前的叶知,满目慈祥,似是极为欣赏。
“哈哈,年轻人不必客气,魁首既已为你所夺,自是不用多礼,年轻人真乃我修行道门之良材啊!”
叶知鞠身作缉,点头称是。
白衣长老缓缓点头,开口问:“不知年轻人师尊是哪一位?”
“在下家师长存宗……上云真人。”叶知额头差点冒汗,猛然想起前不久另一位长老曾有提过,还好记得说是上云真人。
“哦,上云真人?有意思,有意思。”白衣长老听到上云真人,似是难以意料,轻笑摇头。
“哼,你师父还欠我一件宝贝,叫他尽快还我,不然我对他不客气。”群英派那位长老此时又再提起,口中难掩愤慨。
“上云真人?想不到是这老道鸟教出的好徒弟,至于蒙面吗?”另一位青城派的长老也开起了口。
“就是,这斗法渡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如此行事非光明之辈。”
“脸都不敢露,干脆那魁首奖品也别拿了吧!”场外也有不少两派弟子纷纷回应。在举办这次赛会前,都想着两派之争,就没想过会是外派修士夺冠。此刻一个个心里酸劲往外冒。
“哎——”中间那位长老连连摆手,示意场中安静,众人纷纷停口肃目看向白衣长老,包括边上的两派长老之辈,对这位长老神情极为尊敬。
白衣长老声音响亮:“修行界几乎修士之间都有难言之隐,不见得非得强人所难。这位小兄弟既已夺魁,何须多说,便是他罢!”
“是!前辈所言有理。”两派长老颌首低眉,面上只得表示赞同。场下两派弟子再难开口,低下头面色略有不忿。
“长存宗花无类,你是要凝元丹还是偃龙宝刀?”一位青城派长老压下心头的岔气,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