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镶猛地回头,竟是许久未见的瞎眼师父。
“驾!”师父有力地挥动马鞭。这匹马显然是匹宝马,不一会就逃离了城门甩下了那个小二。
蓝镶坐在师父的前面,眼角一瞥师父的手。
蓝镶闭上眼,这么多日来不敢相信的终于得到证实,此时终于平静下来。
逃到一处酒楼,师父让小二把马带下去,便与蓝镶踏进酒楼:“你我师徒二人,好久未见了。”
酒楼里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侧目这两个容貌出众的人。
他们点了几样小菜和酒,师父也不动筷,仅仅望着蓝镶,虽然他看不见。
“想不到师父也会来这粗俗之地,我本以为师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蓝镶有些玩味。
“怎么会呢。”师父笑笑。这是蓝镶拜他为师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
蓝镶转移话题:“师父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说来话长。”师父道,“这些日子为师四处游历,连自己徒儿与仇人成亲也未来得及知晓。你终于还是放下了执念,为师甚是欣慰,想必你的武功能更上一层楼。”
蓝晓自嘲地笑笑,他不就是想要套话吗,那自己何不顺着他的意:“徒儿从未放下,成亲一事更是他逼迫徒儿,并非徒儿自愿。”
师父笑而不语:“如此甚好。师父游历各国的同时,结识了一位好友,为师与他志趣相投,成了好友。他一直有一个心愿,便是推翻忠国。为师本反对他的意见。可是当我看到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包括为师的徒儿都陷入了皇帝带来的痛苦,为师决定助他一臂之力。可是他告诉我他一直有个烦恼,便是你似乎不愿意归顺他们。今日得到了你的肯定,为师也好回去告诉好友,安定他的心。”
蓝镶在心里冷笑,有些倦了这试探。随即她拿起筷子准备夹在师父面前的花生米。可是因为略远她夹不到。师父体贴地伸出手把花生米推近了一点。电光火石之间,蓝镶迅速起身抓住了师父的手。
看清了。月牙形的胎记。
“蜉蝣,何必再装了。”
从成亲那日蜉蝣掠走她,她便看到蜉蝣手上有一片胎记,至于是什么形状的她没能看清。后来几次会面时她看清了那是月牙形的胎记。知道了又如何?总不可能在京城一个个找手上有月牙形胎记的人吧。
直到后来她某日心血来潮想画师父的画像时,画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时才想起,师父手上好似也有一个胎记。但形状她记不清了。蓝镶因此惊出一身冷汗,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蜉蝣就是师父,师父就是蜉蝣。
“你知道了。”师父楞了楞,却并未慌张,只静静地收回手。“知道也好,也不用我浪费口舌同你解释。”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做我师父?”蓝镶低下头。
“当年容懿从战场上将你救走,之后更是将你养在他身边。你对他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存在。你对他怀恨在心他还如此疼爱你,不做你师父,让你做我复仇的手,怎么说得过去?”
蓝镶陌生地看着蜉蝣,好似从未认识过他:“你到底是谁?”
“与你无关。”听至此,蜉蝣瞬间冷了下来,压低了声音:“你只需知道,容懿走了,这江山,很快便是你的了。”
“我不过是傀儡。”蓝镶冷笑。“身为教主,我有资格知道你们准备如何行动吧?”
“到时教主便知。”蜉蝣口风极紧,一句话也不肯透露。
他不信任蓝镶。
“好罢。”蓝镶漫不经心,“那我总有资格知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吧?”
蜉蝣道:“之前几次会面你都未跟我索要解药,我还以为那药在教主身上未起作用呢。”
“怎么会不起作用。拜你所赐,每日申时,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那只是对教主好似不忠心于我们的警告罢了。只要教主安心听我指挥,自不会有事。我们启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