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在空桑面前半蹲了下来,轻轻一叹,道:“空桑,你受伤了。”
空桑看着精灵王道:“月浅伤的比我重,你是精灵王,你一定可以救他,犯错的人是我,杀生的人也是我,我犯下的错,不需要任何人替我承担!“
躺在地上的月浅已经无法说法,看着空桑的眼中,却带着一抹忧伤。
面对空桑的请求,精灵王轻轻摇了摇头:”我很抱歉,空桑,这是月浅应该受到的惩罚。“
“什么惩罚?”空桑眼神犀利,指着不远处的西佛儿道:“如果在巨绿森林杀生就必须接受惩罚,那么她呢?她又何尝没有起杀心?”
西佛儿一张脸上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在代替王,惩罚你。”
“惩罚?月浅被伤成这样,难道就只是惩罚。”
西佛儿抿了下唇角,转头看向精灵王,透明的眼中此时只有精灵王一个人的影子,西佛儿轻声呢喃:“王……”
“伤害同族,西佛儿,你自己去找曼督斯。”
精灵王叫了她的名字,抬起手,指尖微动,西佛儿脸上一闪而逝的震惊之后,透明的眼中染上一抹忧伤,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在说什么,空桑就看到西佛儿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原地,如同被风吹散一般。
此后十年,空桑没有再见到西佛儿的身影,有一次无意中听到有精灵说,西佛儿犯了罪,十年放逐是灵魂审判者曼督斯对她的惩罚。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月浅受了伤,然而精灵王却没有伸出援手,他告诉空桑,这是月浅应受的惩罚,西佛儿离开后,莱恩便出现了,他是月浅的父亲,精灵一族中最骁勇善战的一族。
月浅看到自己的父亲,红宝石一样的眼中十分愧疚,莱恩将他从地上抱起,搂进怀中,来到精灵王面前,单膝跪地,充满感恩的语气道:”吾王仁慈。“
精灵王没有转身,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小小的空桑身上,听到莱恩这么说,精灵王低声到:”将月浅禁足,月浅,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赎清了自己的罪孽,你的禁足才到此为止。“
被莱恩抱在怀里的月浅,费劲力气超精灵王俯首:”是,王……“
莱恩抱着月浅走了,空桑却依然呆坐在哪里,并没有移动分毫,精灵蓝色的血液在月光下仿佛会发光一样,空桑低头看着,一直就这么看着。
而精灵王,也一直温柔地注视着她。
直到天边泛白,朝露让空气变得潮湿起来,空桑身上单薄的衣衫,被露水浸湿,单薄的身子在清冷的晨风中瑟瑟发抖,精灵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空桑说:“空桑,回去吧。”
空桑抬起头,看着精灵王的眼中茫然而又无助。
“回哪儿?我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苍白的小脸毫无一丝血色,黑色如夜泉一般的眼睛,此时就像是蒙尘的珠宝,毫无光泽,这样的空桑,看起来脆弱的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一碰即碎。
精灵王看着她的眼中,带着几分不忍,精灵王一摊手,一件灰白色的衣袍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精灵王将衣袍轻柔的披在了空桑的肩上,宽大的衣袍将空桑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和一直精巧的小鼻子。
精灵王将她抱紧怀中,一步一步超精灵宫殿的方向走去,精灵王低声的呢喃,比这世上所有的声音都要让人痴迷。
“空桑,我带你回家……”
空桑微微一怔,抬头看向精灵王,皮肤白皙如玉,精致的下巴柔美而又温润,即使是从这样的角度去看,依旧让人觉得完美,这个人,浑身上下,真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明明脸上能清楚的感觉到风吹,然而这个人却像是静止的,无论是悲伤、快乐、美貌,甚至是时间,都无法摧残这人分毫。
更何况,是风呢?
空桑忽然觉得很生气,她一伸手,揪住了精灵王胸前的一簇禁止的头发,手心用力一扯。
精灵王没有生气,他只是轻轻蹙起眉心一点,无奈地看着怀里的人道:“怎么了?”
空桑抿了抿唇道:“你惩罚了月浅,惩罚了西佛儿,那么我呢?你要怎么惩罚我?”
精灵王温和道:“我想,你的身心已经得到教训,不是吗?“
空桑微微一怔,是的,她确实受到了惩罚,无论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心理上的愧疚,是的,愧疚!
空桑忍不住将自己往衣袍里缩了缩,瓮声瓮气道:”兰,我讨厌你……“
精灵王看着怀中别扭的人儿,只能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