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元年,人们是这样称呼这个年代。以世界被颛顼和女娲拯救为起始,已经过去了四个月。期间,炼狱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块不同地域的大陆合并在一起,在此的正中心升起了神座。
没错,就是那最初的起点。神依旧坐在他的座位上,半垂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尽管如此,那个祭坛至今还是一个禁区,任何胆敢踏上阶级、骚扰神安睡的人都会被瞬间化为灰烬。
但是,还是会有神力者出现在祭坛四周。而这些人的存在只有两个可能性:一、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最后忍不住在神面前哭诉的人。他们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二、来到这个世界的新神力者。每隔一段时间神总会向这个世界投放一批新的神力者,保持神力者的数量,神座也是这帮新生菜鸟的起点。而在此时总会有一群老手来到此地进行一场无情的大屠杀。仅有少数人能逃离此地。
看到么?那些在神座四周随风漂扬一点点似是烛火、又似萤火虫一样的光斑就是他们遗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神力,也可以说就是他们的灵魂。所谓炼狱世界夜里最美丽的地方,其实只是一个巨大的坟墓罢了。
各位不会因此而感到惊讶吧?这些知识最无关痛痒的变化。最令人感到以外的是,这个世界凭空出现了另一种人,我们神力者会称他们为“新人类”。
新人类不论五官、身体结构都与神力者无异。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何时诞生。一开始神力者还讲他们当作敌人,几番厮杀后才发现新人类根本没有神力,战斗力不高,他们就像真正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类一样,勤勤勉勉地建设着这个世界。
分辨“神力者”与“新人类”的方法只有两种:一是将怀疑者杀死,新人类死后会变作泥沙雕像,而神力者则会化作神力结晶。二是观察,只有神力者才会使用神力。因此神力者不再泛滥地使用他们得力量,只有充分把握得时候才会一击必杀。由此,炼狱从一个四处杀戮的时代步入互相猜忌的时代。
就在神力者发现了新人类的数日后,一座座建筑拔地而起。不得不说新人类真是建设的天才,随之而来的就是村庄、城市、国家。仅仅一个月,炼狱就完全变了另一个模样。四块大陆分别对应着四个国家,他们自称秦、楚、齐、燕。神也在此时添加了一条新规则:只要触碰到新人类并说出“你是我的奴隶”,被触碰的新人类就归其所有,可下达任何命令。
神力者纷纷涌向城市,谁还想过着每日风餐露宿的日子?更重要的是,他们进入城市后要抢先瓜分早已限定数量的资源——一个国家的人口。他们疯狂地重复着新规则里的那句话,却没想到这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现在,我向你们宣布:我,徐傲是一名神力者。而你们,都是新人类,属于我的奴隶。
徐傲如此说道。他正站在一处山头上,远远地还能看见神与神座,以及漫天随风飘扬的魂魄。夕阳还剩下一小块,半小时后就埋没到天地交界。此刻天色逐渐暗淡,稍微能看见月亮挂在天上。
要是还在那上古时代,这时分徐傲早就躲在某个山洞中。黑夜里还停留在外面可不是明智的事情,究竟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漆黑之中根本没有差别。但现在他身后就站着数十人,每一位都是他忠实的追随者——已经冠上他名号的新人类。
看见他的手下没有一个吭声,徐傲又问道:“你们别怕,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说出来。”
那群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一名小兵斗胆试问道:“卫尉大人,你现在说的我们都觉得很莫名其妙。其实这种故事会我们也来了两三遍,听得懂的大概就只有创世前女娲和颛顼救世的故事,兄弟们觉得可好听了,卫尉大人能不能再说一遍?”
“再说你们都要抄下来写成书了.”
“可是那传说真的很有趣啊!人王颛顼和救世的女娲都可厉害啦!大家说是吧?”
“是啊是啊!大人再说一遍吧!”
周围的士兵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起哄,弄得徐傲有些无奈。
“这.”
“大胆!竟敢对大人无礼。你们不知道大人的时间很宝贵的么!”徐傲身边一人呵斥道,士兵们通通立刻闭上了嘴巴。此人叫凌浦,是徐傲的管家,也是徐傲第一位收服的新人类。他穿着净色的灰色长袍,朴素的颜色下确是上等的棉质衣料,这样的打扮也符合他身为掌管卫尉府大小事务的地位。
相比之下,徐傲身上的则雍容华贵多了,那是一套镶着金丝边,带有赤红花纹的纯黑色朝服。这套面对王的服饰,与四周的荒郊野岭总有些格格不入。当然,徐傲也没在意那么多,甚至衣角早已拖在地上沾染泥土他也浑然不知:“不必这么严厉,我只是有些愕然罢了,没想到你们都那么喜欢那个传说。”
“的确挺有趣的。大人,你讲了那么久,想必也口渴了,不如先喝杯茶吧?”凌浦从身旁的茶几处拿起一杯,他用手捂了捂,感觉到还有余温,便愉悦地递给了徐傲。
“谢了。”
徐傲接过去,稍稍喝了一些。能在野外如此惬意,徐傲不得不感谢他现在的身份。秦国卫尉,仅仅处于三公与皇帝以下的重臣。这也是因为他掌握了数百名新人类,在数处小城都拥有威望,不得已被举荐了上去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官员。但他的实力比起四国的王都差远了,每一位王起码拥有国内超过三成的人口,至少也有过万的部下。
这也是王之所以为王的原因。徐傲暂未想过拥有如此庞大的力量,毕竟势力越大,身边潜伏的神力者就越多,他自己也正正是潜伏在王身边的一个威胁。他对现况已十分满足,毕竟最近身的几位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就像眼前的凌浦,他毕恭毕敬地将徐傲手中的杯子接回去,然后提醒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是时候动身回城了,距离王的宴席已经不到两个小时了。况且夫人身体娇弱,呆在这种荒山之中久了也是不好。”
“听到没有,娇!弱!”尹湘琪坐在一张藤椅上,身体都躺得快发麻了,她站起来活动了几下根骨,埋怨道:“本来就不该来。你那些傻乎乎得讲话我早就看得腻了,来来去去都是说着那些。像个白痴一样.”
“夫人现在颇有怨言,不如我们即刻启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须臾的功夫,凌浦已经收拾好现场所有东西,也命令士兵将轿子抬了过来。说是轿子,其实是一个十余平米的木制平台,上面用一圈丝绸围成帷幕,内里还摆有少许茶水蔬果,十分惬意。
徐傲抬头看看天色,时间确实不早,便同意说:“好!启程回去。”他与尹湘琪一同登上轿子,几名士兵便将轿子抬起,往武关城方向走去。
武关,是秦国的最靠近边境的小城,距离神座不到十公里,回去路程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勉勉强强能赶上王的宴席。本来王的邀请就不能有什么差错,而且实际上这次宴席就是一场针对邻近三国的作战会议,更加不容有失。徐傲催促着,士兵们都加快了脚程,飞奔回去。
山路崎岖,徐傲和尹湘琪在轿子内摇摇晃晃,十分难受,沿路的风光也无心观看。忽然一匹快马奔驰而来,座上的人长衣飘扬,直奔徐傲轿前,他横跨下马,动作十分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