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关于我和张晓阳的记忆都是由去年的冬天开始的。
我依稀记得,那是十二月份星期六的一个晚上,月朗风高。
我在家闲来无事写完作业,做完练习题,准备打会游戏消磨时间。
刚坐下,屁股都还没捂热,蒋熙就一个电话把我揪出了家门。说什么带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搞得我挺惆怅的。
多年后,我曾想,如果不是这个夜晚,也许我跟张晓阳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也许后来的事就不会发生,也许我还是那个神经大条,打游戏爱爆粗口的我。
蒋熙带着我,到了“金稻谷”,电梯直摁四楼。
像这种蹭吃蹭喝带玩不要钱的活动蒋熙乐向来没少带着我去瞎凑热闹。相对于在家无所事事的打游戏,我也是很乐于和她出来招摇过市的。
“金稻谷”算我们这一带附近最好的ktv了,一晚最低消费没有一两千也下不来。
我不由暗暗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哪是过生日啊,分明是烧钱,我过生日最多狠下心花个一两百块请几个要好的同学上大排档撸串儿。
刚进包厢的时候,我很习惯性地扫扫了里面的人。大概来了二十多号人,男男女女的,都是学生模样。
蒋熙也扫视了一圈,寻找着叶源的身影。
“*嘿,叶源!”蒋熙拉着我,走到最里面正玩着骰子的叶源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源,我和蒋熙的初中同学,蒋熙交往两年多的男朋友,两人初中同桌了三年,高中同校两年。
我不得不提,当年这对冤家在我们班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叶源是课代表,而蒋熙是万年不交作业党,因为作业的事,两人三天两头的在班里开骂,吵得得不可开交。
但是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的事,这两人在快毕业的时候居然在一起了!还在班里高调公开!
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当时蒋熙和叶源每天都掐的死去活来的,犹如杀父仇人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不过我唯一能想到的是,蒋熙能考上重点高中一半有叶源的功劳,毕竟不爱学习的她也是为了叶源才拼命努力考上这所重点高中的。
“你们来啦,坐这吧。”叶源抬起头来,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还有浅浅的梨窝。穿着灰色针织毛衣,头发剪的短短的,显得很精神。
“哟,蒋熙,好久不见了,和叶源小两口挺齐的,整天出双入对的。”坐在一旁的张晓阳打趣道。
“你今天这寿星过生日我能不来捧场吗。”蒋熙丝毫不客气拉着我一屁股的坐到了叶源的旁边。
当时我还不认识张晓阳,只是以他朋友的朋友这种身份去凑热闹而已。
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和叶源摇着骰盅。混色衬衫蓝色毛衣,倒扣的鸭舌帽,皮肤很白笑起来有点坏坏的样子。
一旁叶源凑上来一手搂上了蒋熙的腰,完全无视了我一样,笑了笑说道:“那不是必须的吗。”
秀恩爱死的快,我心中犹如千万只***奔腾而过。
蒋熙打掉叶源的手,冲他翻了个白眼。
“事先说好,今天我两纯粹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可没带礼物。”
“没错!”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先欠着吧。”张晓阳一脸狡诈。“来日方长,慢慢还。”
蒋熙顿时炸毛了:“”张晓阳,你这龟孙子,豪华大包间,一晚顶我好几个月伙食费,还要跟我们这种贫苦女子要礼物!”
“哈哈,开玩笑的。”?张晓阳笑了笑看向蒋熙身后的我:?“你朋友呀?第一次见,看起来挺小的。”
“你就得了吧,去去去,玩你的去,别在这瞎凑热闹,起什么色心呢!”蒋熙这话说得可霸道了,一脸泼妇骂街相。
“我家丽暖,乖的打紧,内心单纯得堪比小百合,你这厮祸害可不要打什么主意。”
纯洁的小百合,我一点也不喜欢蒋熙对我这样的称谓。
大概在平时,我除了上学还有和蒋熙出来鬼混的时间外,周末大多数都是宅在家里打游戏或者帮妈妈做下家务活,而且我长的也特别的普通,皮肤略黄,说不上黑也说不上白,长得就像那种路人甲乙丙的脸毫无特点。
普通的外貌让我在整个学校和班里都没有存在感,至今没有人跟我表白过,我也从没追过男生。
十七年来我都是这样单纯的爱着我自己。
蒋熙喜欢平时也很喜欢打趣我,说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交不交得到男朋友。
我白了蒋熙一眼,心里有种想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说我是乖孩子,还有说我什么纯洁的小百合这也就算了,可是还叫人家不要打我的主意,我有什么主意可以让人家打的……我觉得我的面子完全毁在这傻X手里了。
“天地良心啊!我起什么心我也不能起色心啊,像我这种长得帅又专一正直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张晓阳赶紧喊冤。
“呕!”蒋熙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我说张晓阳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脸皮还要不要。”
“我才冤呢,你们这是意思说我没魅力吗,看破不说破好吗,我的小心肝,躺着也中枪啊!”我故作痛心的说。
“哈哈,你朋友真逗!”张晓阳哈哈的笑了几声,和叶源继续摇着骰子。
我没有说话了,笑了笑,对张晓阳有种异样的好感。
说起来有点粗俗,像我这种外貌协会对这种长得帅讲话又有点坏坏的男生根本没有免疫力。
“陈丽暖,怎么,你看上人家了?“一向八卦的蒋熙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苗头,凑到我旁边,朝我挑了个眼色。“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
“唱你的歌去,别想太多了!“我推开蒋熙的脸,讪讪的说,似乎有点被看穿的样子。
“切,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理你了,去唱歌咯~”蒋熙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不讨好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