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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汉(11)

一、起身北地喋血黄巾

皇甫嵩是度辽将军皇甫规的侄儿,父亲名叫皇甫节,曾任雁门太守。皇甫嵩少年时,喜好《诗》《书》,谙习弓马,志向远大。后被察举为孝廉、茂才。太尉陈蕃、大将军窦武相继聘他为官,他都没有应召。灵帝公车召他为侍郎,升任北地太守。

黄巾起义爆发后,东汉朝廷惶恐不安,马上采取镇压措施。皇甫嵩建议解除党禁,赦免天下党人,拿出中藏钱和西园厩马赐给将士。汉灵帝起用卢植为北中郎将、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调发全国精兵分击黄巾军。皇甫嵩与朱儁调发五校(北军五校,为朝廷主要常备军,即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尉所将宿卫兵)三河(河东、河内、河南)骑兵,同时招募精壮之士,共计四万多人。二人各率一部,共同镇压颍川黄巾军。朱儁先与黄巾军波才部作战,失败。皇甫嵩退守长社(今河南长葛东北),被波才率大兵包围。当时,城中兵少,众寡悬殊,军中震恐。皇甫嵩安慰部下说:“用兵应有奇变,不在人多人少。如今波才依草结营,宜用火攻。如果乘夜烧之,敌兵必然惊乱。那时出兵,四面围攻,可奏田单之功。”当晚起了大风,皇甫嵩命令将士扎好火把登上城墙,先派精锐潜出围外纵火大呼,然后城上点燃火把与之呼应,接着借此声势鸣鼓冲出。黄巾军缺乏战斗经验,惊慌散乱,被迫后撤。接着,皇甫嵩又和朱儁一起乘胜镇压汝南、陈国地区的黄巾军,并追击波才、进攻彭脱,连连取胜,平定了三郡之地。

这时,黄巾军首领张角占据广宗,控制河北腹地,卢植、董卓前往镇压,先后败归。朝廷下诏命皇甫嵩率兵进击。在这紧要关头,张角病死,其弟张梁担起守卫广宗的重任。皇甫嵩攻城未能得手,便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等到张梁放松了警惕,皇甫嵩立即乘夜调兵,鸡鸣时分冲入其阵。黄巾军仓促应战,张梁战死,阵亡三万多人,投河而死的有五万多人。十一月,皇甫嵩伙同钜鹿太守冯翊攻克曲阳,杀死张角的另一个弟弟张宝,斩杀俘虏十多万人。汉廷任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并晋封他为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共8000户。

平定黄巾之后,皇甫嵩奏请冀州一年田租,用以赡养饥民,汉献帝许之。史载百姓作歌说:“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二、违忤逆臣几至诛灭

皇甫嵩镇压黄巾威震天下,而当时朝政日非、海内空虚,因此汉阳人阎中劝他把握机会,南面称制。皇甫嵩不用其计。

当初皇甫嵩征讨张角时,途经邺地,发现中常侍赵忠住宅超过了规定,便上奏皇帝予以没收。另外,中常侍张让向他索要5000万钱,他不肯给。于是赵忠和张让联起手来,劾奏皇甫嵩连战无功,耗费钱粮。灵帝听信谗言,召回皇甫嵩,收回他的左车骑将军印绶,削夺封户6000户,改封都乡侯,食邑2000户。

中平五年(188)十一月,凉州人王国包围陈仓(今陕西宝鸡东),灵帝用人之际,又任命皇甫嵩为左将军,督率前将军董卓,各率两万士兵拒敌。董卓提出迅速进赴陈仓,皇甫嵩却主张以逸待劳。王国率兵围攻陈仓八十多天,但由于城坚守固,最后也未能攻下,只好于中平六年二月解围撤退。皇甫嵩立即起兵追击。董卓劝阻,认为穷寇勿迫,归众莫追。皇甫嵩认为王国之军是疲弊之师,并非归众,便独自率兵追击,命董卓殿后。皇甫嵩连战连捷,大破王国部众。董卓又惭愧又遗憾,愈加忌恨皇甫嵩。

汉灵帝病重,任命董卓为并州牧,让他把部队交给皇甫嵩统领。董卓不肯奉命。皇甫嵩的侄儿皇甫郦认为董卓逆命怀奸,罪在不赦,力劝皇甫嵩兴兵讨伐。皇甫嵩说:“董卓违命不尊,固然有罪;我若不奏擅讨,同样有违制度。还是奏明其事,由朝廷裁决吧!”于是上表。

朝廷责备董卓,董卓对皇甫嵩更增怨恨。

后来,董卓秉政,征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想寻找机会杀掉他。皇甫嵩应召将行,长史梁衍劝他起兵抗拒董卓,与袁绍呼应。皇甫嵩不听。皇甫嵩一到,主管官员便秉承董卓之意,上奏朝廷,将他交付审判。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与董卓有交情,从长安跑到洛阳求情。当时董卓正大会宾朋,皇甫坚寿抢步向前,与他辩理,且责以大义,叩头落泪。在座的宾客深受感动,纷纷替皇甫嵩求情。董卓这才离席而起,拉皇甫坚寿和自己同坐,并派人释放皇甫嵩,任命他为议郎。后又升任御史中丞。

初平二年(191)四月,董卓到长安,公卿百官在道边迎接。董卓暗示御史中丞以下官员都迎拜车下,以此来屈降皇甫嵩意气,然后又拉着他的手问:“义真,你害怕了没有?”皇甫嵩回答:“倘若您用盛德辅佐朝廷,大的祥庆正将到来,有什么可害怕的?倘若您滥用刑罚,逞其私志,那么天下都要恐惧,不单我一个人!”

董卓被杀之后,朝廷任命皇甫嵩为征西将军,不久改任车骑将军,这年秋天,升任太尉。冬天,因为流星出现,被策免。此后,又任光禄大夫、太常等职。兴平二年(195)病卒,朝廷赠以骠骑将军印绶。

朱儁

朱儁(?~195),东汉末年将领。字公伟。会稽上虞(今属浙江)人。他为人好义疏财,又多有谋断,颇有军功。他不副董卓,明显其节;讽刺迁都,曲表其愤;欲乘傕、汜,更见其深谋远虑。

一、为人仗义用兵多谋

朱儁从小丧父,母亲曾以贩缯为业。朱儁因为孝养母亲、好义轻财,远近闻名,乡里敬重,并得任县门下书佐。同郡人周规被公府征召做官,临行时,借郡库钱百万,充当整备冠帻的费用。后来,郡中督责讨要,周规家贫偿还不了,十分窘迫。朱偏把母亲贩卖的缯帛偷出,给周规还清了债务。朱母失去产业,很生气,责备了他。他却说:“小损当大益,初贫而后富,这是必然的规律。”

本县县长度尚深以朱儁为奇,把他推荐给郡守韦毅,朱儁开始在郡中任职。后任太守尹端任用他为主簿。熹平二年(173),尹端因剿敌失利被州牧举奏,应问斩刑。朱儁悄悄到京师,花费数百金,买通主持章奏的官员,把州牧的奏章加以改动,于是尹端才得输作左校。尹端不知为何得减罪过,朱儁也始终没有对人提起过。

继任太守徐硅荐举朱儁为孝廉,后升任兰陵令。朱儁为官有过人的才能,东海相又上表推荐。正好交趾地方群盗并起,州牧、郡守软弱无能,不能禁止,朝廷便任命朱儁为交趾刺史。朱儁受任后,回到本郡捡选家兵,调发士众,得5000人,分两路直奔交趾。到州界后,朱儁整束兵众,屯驻不动,派使者到南海郡察看虚实,宣扬威德,以震慑敌人之心。接着调集七郡兵士,一齐进逼,旬月之间,州郡平定。朝廷论功行赏,封他为都亭侯,食邑1500户,赐黄金50斤,并征他入朝任谏议大夫。黄巾起义爆发,朝中公卿都推荐朱儁,于是朝廷任命他为右中郎将,与皇甫嵩率兵镇压颍川、汝南、陈国黄巾军。获胜而归后,皇甫嵩上表朝廷,推功于朱儁,朱儁被封为西乡侯,迁镇贼中郎将。后来朱侑又数度击破黄巾军。朱儒率兵回京,被任命为光禄大夫,增邑五千,改封钱塘侯,加位特进。后以母丧离职。服毕回朝,任将作大匠,转任少府、太仆。

二、不副董卓欲乘催、汜

当时,董卓把持朝政。因朱儁是功高望重的将领,董卓对他格外小心,外表亲近,内心则颇为忌惮。

初平元年(190),关东州郡起兵讨伐董卓,推袁绍为盟主,兵锋甚盛。董卓颇为恐惧,想请公卿们商议迁都长安,朱儁屡次阻止。董卓虽然厌恶朱儁异己,但贪图他的高名,于是上表奏请朱儁为太仆,做自己的副手。

使者欲宣诏命,朱儁坚决推辞,并乘机说:“国家迁都西向,只会辜负天下人的愿望,引发山东的祸端,我看不出有何好处!”使者听了很感奇怪,问他:“召您受任,您坚决拒绝;没问您迁都的事,您却说了半天,这是为什么呢?”朱儁幽默地答道:“副相国,我不能胜任;迁都计,也不是急事。辞却不能胜任的职务,说点不关紧急的话,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使者回去复命,此事于是作罢。董卓入关,留朱儁守洛阳,朱儁便和山东诸将通谋,想作内应。后来,朱儁害怕董卓袭击自己,弃官逃往荆州。董卓任命弘农人杨懿为河南尹,驻守洛阳。朱儁闻讯,率兵还洛阳,杨懿退走。朱偏见河南残破,无所凭依,即引军向东,屯驻中牟,并传信给各个州郡,召请部队讨伐董卓。董卓闻知,派部将李催、郭汜率领数万人屯驻河内抵挡朱儁。朱侑出击不利,自知众寡不敌,停留关下,不再前进。

初平三年(192),董卓被诛,李傕、郭汜为乱。朱儁当时还在中牟。徐州刺史陶谦认为朱儒是名臣宿将,可以委以大任,于是和诸豪杰共同推举他为太师,并传檄给各州牧伯,同讨李催,奉迎天子。正好李侄也听从太尉周忠、尚书贾诩的计策,派人以天子诏书征召朱儁入朝。将士都不愿入关,想与陶谦等联合,朱儁却说:“天子诏书到来,我没有别的抉择,理当前往;况且李催、郭汜、樊稠等不过是无知小儿,没有什么远大的志略,偏偏又势均力敌,早晚必生内乱。到那时,我因利乘便,可图大事。”当下辞谢陶谦等人,奉诏入京,出任太仆。

初平四年,朱儁接替周忠任太尉,录尚书事。第二年,因日食而免职,复行骠骑将军事,持节镇关东,尚未出行就任。兴平二年(195)二月,李催杀死樊稠,郭汜自疑,又与李傕相互攻杀,长安大乱。朱儁留京不出,任大司农。

李傕劫持献帝人其营中,献帝命朱儁和太尉杨彪等十余人去说服郭汜,让他与李傕和解。郭汜不肯,扣留朱儁、杨彪等为人质。朱儁素性刚猛,愤懑发病而死。

吕布

吕布(?~198),东汉末年豪强、著名将领。字奉先。五原九原(今内蒙古包头西北)人。吕布骁勇善战,一时无敌,“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此语至今犹传。但由于他有勇无谋,办事轻率,去就随意,反复无常,唯利是图,不讲信义,所以最终失败,实非偶然。

一、勇猛雄健频频反复

吕布为人骁勇武猛,早年在并州任职。并州刺史丁原任骑都尉,屯驻河内,任吕布为主簿,一向把他当成亲信,很是看重。

中平六年(189),汉灵帝去世。大将军何进准备诛杀专断朝政的宦官,丁原应召率兵赴洛阳。何进事败,宦官为乱,袁绍平之,任用丁原为执金吾。董卓进入洛阳,将要为乱,想杀掉丁原,吞并他的部众。在物色下手的人选时,选中了吕布。后吕布在丁原不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杀死。董卓当即任命吕布为骑都尉,信赖、喜爱超逾常人,谊同父子。吕布弓马娴熟,膂力过人,号为“飞将军”。此后,他的官职渐渐升到中郎将,受封为都亭侯。

董卓在洛阳恣意横行,跋扈无礼,害怕有人算计,所以无论出行、居停,都由吕布警卫。但董卓偏激任性,发火时什么都不顾忌。有一次,吕布侍应稍不如意,董卓顺手抄起手戟就投了过去,吕布迅速闪过,连连道歉,董卓这才消了怒气。从此,吕布便恨上了董卓。董卓经常派吕布守卫中阁,吕布乘机与董卓的侍婢私通。

此前,司徒王允因为吕布是并州勇士,深相结纳。吕布拜见王允,叙说董卓差点杀了自己,并请指教。王允当时正和仆射士孙瑞密谋诛杀董卓,见吕布也怨恨董卓,当即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并请他作内应。吕布起初有点犹豫,说:“我跟他约为父子,这样做不妥吧?”王允说:“你们本非父子,现在又形同仇人,哪有父子之情。”吕布最终答应了王允的请求。

初平三年(192)四月,汉献帝病愈在未央殿大会朝臣,董卓身着朝服进宫。为防意外,他在道路两旁陈列兵众,左面步兵,右面骑兵,从他的营帐排起,一直排到宫门,警备森严。他还让吕布等亲信将领紧随左右。

王允让孙瑞亲写诏书给吕布,命他乘机诛杀董卓,吕布便派骑都尉李肃和勇士秦谊、陈卫等十几个人,都换上卫士的衣服,把守在北掖门里等待董卓。董卓一进门,李肃举戟便刺,但由于董卓内穿铠甲,戟刺不进去,只刺伤了他的臂膀。董卓惊惧,坠落车下,回头呼喊吕布。吕布应声答曰:“奉诏诛讨贼臣董卓!”抢步上前,挺矛刺杀董卓,并催促部众将董卓头颅斩下。董卓死去,国家去一大害。王允任命吕布为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并晋封温侯。

自从杀了董卓之后,吕布对董卓所部凉州人又畏惧又厌恶,凉州人也都怨恨他。于是,董卓部将李傕等人就互相勾结起来,回师攻打长安城。吕布无法抵御,李傕攻入长安,吕布率数百骑兵,把董卓的头系在马鞍上逃出武关,直奔南阳,想去依附袁术。袁术厌恶吕布反复无常,拒而不纳。吕布无奈,只好到河内投奔张杨。当时,李傕等人悬重赏购求吕布,张杨部将都想算计吕布。吕布设计脱身,又投奔了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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