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气很清凉,可是一下楼,我又开始紧张了,随即又笑起自己来,已经不是班长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我一直没有放开小涵的手,刚走出宿舍大楼,小涵倒有些不好意思,恰好迎面走来一对情侣,男生抱着女生的腰,小涵的脸更红了,我却仿佛得了指引和暗示,将小涵拥向我的身旁。
“林宇杉。”原来是刘老师在叫我,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你这是上哪去?”他看了一眼小涵,狠狠盯着我说。
我感觉小涵的手挣扎了一下,但我没有放开,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说,我女朋友来找我,我要陪她出去。
“她?是你女朋友?”他的表情根本就不相信,看到他严肃的样子,我忽然很放松,大家都是普通人,有什么值得过份认真的呀?
“现在还是,估计以后很可能就不是了!”说完我看了小涵一眼,小涵满眼都是笑意,却狠狠掐了一下我的手心。我心里一喜,她显然懂得了我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跟人家女生这样说话呢?”刘老师越发严厉起来,我知道他误解了我的意思,也可能他根本也不懂我在表示什么,但我懒得去解释,我正想和小涵一起走开,小涵却对他说了声对不起,“老师您别理他,我是他姐,他跟你开玩笑呢。”
“你,他姐?”刘老师的眼镜都快掉到地上了!
“哦,是表姐。”小涵极快的朝我挤了下眼,“家里有点事,向您请一天假。”
“哦,那你们去吧。”刘老师转身走了,可他还在小声嘀咕着,难道真的是他姐?不太像呀,可是女朋友?不可能!到底是谁在骗我?现在的年轻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了!
小涵用力甩开我的手,“听到没有?以后要诚实一点,我的小表弟!”
“嘿嘿,你怎么说都行,刚才我说你以后可能不是我女朋友了,你掐我干什么呀?”
“该掐!谁叫你胡思乱想呢?”小涵脸一扬,率先冲出了这所小小的学校。我赶紧追上去问她我胡思乱想什么了,她忽然回头瞪了我一眼,“别找事啊!不要得寸进尺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话刚说完,却又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在旁边开心的眼睛都快成了一条缝,就等着小涵不做我女朋友的那一天快点到来吧。
我们慢慢向西走去,然后在未央大道坐上公交车,一直往南,看着车窗外的人群渐渐增多,我们在钟楼下了车,随着人群下地道,来到东大街的人行道上。在这期间,我向小涵谈论当时热炒的一部电影,她微笑着听我说,不时也和我交流些意见,让我感觉合拍和舒适。
在一家专卖店里,小涵让我试穿衬衣,我笑说现在就为我买衬衣呀,小涵说给老哥买的,你们身材差不多,才让你试一下!
“那我岂不成了试衣模特?要收费的哦!”
“别那么多事,等下请你吃饭好了。”唉,虽说衬衣不是为我而买,但能让小涵请我吃饭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买了衬衣以后刚好经过“西北影城”,反正无事可做,于是进去看了场电影,小小的影厅,零星没有几个人,让我不由生出几分想法来,但在黑黑的环境中,我竟然只有一点点的勇气去拉小涵的手,还好,她没有拒绝,不然,我会一个人自卑死的!
电影是港产的言情片,我倒是无所谓,小涵却为男女主角蹩脚的巧遇微笑,同样也为她们的意外的分离而皱眉。这时候,我轻轻拍打她的手,却怎么也不敢把我心爱的姑娘拥进怀里,我总觉得要是那样做了就是趁人之危,而且有些不知羞耻的感觉。
从“影城”出来,外面的阳光和寒冷让我很不适应,我看小涵也挺不舒服的,又一起走进了一家快餐店,吃饭时我喝了一瓶汉斯啤酒,可是我们都沉默不语,可能小涵还沉浸在影片的情节中,而我则为刚才的保守后悔吧!
吃过饭还不到十二点,而我们都已经累了,我问小涵要不要回家,她说不想回去,于是我们又继续往前走,大概五百米后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我给小涵买来可乐和爆米花,于是我们在凛冽的寒风中喝着可乐、吃着爆米花,伴随我们的还有心中的温暖以及眼前熙熙攘攘然而不相干的人群。
一分钟后,我点燃了第一根烟,因为我实在心慌的厉害,不抽烟就不能控制我狂乱的心跳和紧张,等我点上烟后才想起应该问问小涵她是否同意,我结结巴巴的刚开口,小涵却安慰我说,没什么,少抽一点就行了。真是让我感觉温暖和体贴呀。
就这样,我和小涵坐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终于,在抽了第二根烟以后,我对小涵说我喜欢你,可是她听了却像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微微对我一笑,并不说什么。我的心好象一下沉到了谷底,我感觉眼睛很沉重,我很想睡觉,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她还是不动声色,于是我暗暗叹口气,掏出了今天的第三根烟。
“别抽了。”小涵握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乱说话,你别在意,抽完这根烟我就走。”我真的很想抽烟,那一刻,除了烟草的麻醉别无所求。
“非要抽不可吗?”小涵正色看着我,我由着惯性说,“当然要抽了,谁叫你不喜欢我呢?”
“我要是不喜欢你,你抽了烟我就会喜欢你吗?”小涵已经不再看我,可是她的声音在我听来依然响亮。
“你的意思是,我不抽烟你就会喜欢我?”我好象看到了一线希望,赶紧追问道。
“嘿嘿。”小涵轻轻一笑,我太高兴了,可是还没等我有所表示,她又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我可没这样说过!”
哈哈,不管再怎么解释,我总算找到了胜利的感觉!要是我再听不出小涵的暗示,我可就真的变成白痴了!
我嘻嘻傻笑两声,看看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再看看身边朝思夜想的小涵,终于忍不住闪电般吻了她一下!
然后我等待着小涵的拳头打在我身上,可是小涵却没有,她只是低着头不作声,让我的心里突然遭遇幸福的太平洋!
呵呵,也许没有人会像我们一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前的场合表达爱意吧,但我当时的确是这样做的。而小涵也没有拒绝我,她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默默接受了我的表白,从而将我们的关系翻向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