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飞笑了,这样的决斗很公平,可以看出姜荣很注重尊严:“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赢了我随你怎么样,如果我赢了我要你那道符。”姜荣所指是虞飞脖子上所挂的护身符,是母亲在孩子还未出生时亲手做的。
“好,够爽快。”
暗器要随身带着,亮针,都是铜针,以铜作针要胜过别的金属,而在众多暗器之中,针极难控制,它个头虽小威力却大,难以躲避,防不胜防,别的优点就不必多说了。
有风,灯笼在摆动,二人距灯笼有两丈远,那鸟的眼睛只有黄豆大小,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去看,却有八成人都看不到鸟儿眼。
暗器高手一定要有超强的视力,所以红萝卜是他们的零食,当然,有时候也把红萝卜当暗器使用。
针已在手,在指尖,手自然垂下,两人的姿势完全一样,就连眼神都相差无几。但神态不同,虞飞一脸微笑,十分放松的样子,姜荣则表情冷酷,眉宇间凝聚着一种高傲。
观众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来喽。”剑圣弹射一道剑气打转灯笼,灯笼急速转动,完全模糊成一团红晕。转轴并非垂直固定,而是做圆锥摆动,这就使得鸟儿眼更加无法锁定。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虞飞和姜荣身上,只有梵天钧注意到灯笼虽受剑气却丝毫无损,这说明剑圣打出的是一道极快却极柔的剑气,拥有这等修为在他神剑山庄绝超不出三人。
剑圣毕竟是剑圣,早在二十年前便以名动天下,罕无对手。
灯笼一直在转,似乎被上了弦,转速丝毫不减,保持固定的姿势,于是决胜的关键之一就有“谁先出手”。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高手间的胜负往往就在眨眼之间,尤其是暗器对决,谁快谁就赢。
虽然都明白这一点,虽然都想急于出手,但二人却都迟迟也不动手。因为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若无十分把握就贸然出手是大忌中的大忌。
等,等,等,有水流,有鸟鸣,有风铃,但无人声。
有人使诈,是百鹤针霆,他突然就出手,射出一颗霹雳珠打中灯笼,灯笼没有被打个窟窿,竟然是爆炸开来,炸成细碎的纸屑,四下迸射。
同时出手,快如闪电,他们都看到并看准有鸟儿眼的碎片,都一针将之射穿。
灯笼上有两只鸟,三只眼睛,一只鸟侧着头露出一个圆圆的眼睛,另一只正这头露出两个半圆形的眼睛。
一个人射中了圆眼,一个人射中了半圆的眼睛,针射穿纸片,射进凉亭立柱中,均全部钉进去,纸片飞落。
“我去看看。”剑圣捡起那两片碎纸,放到赌桌上,众人挤着围过来,谁赢呢?“自己找自己的吧,射中这一片的胜。”剑圣做出裁决,指了指有半圆眼睛的这纸片。
答案只在虞飞和姜荣二人心中,只有他们知道谁射中了谁。
“我输了。”姜荣毫不犹豫就说出这三个字,说完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瞳中光芒如少女般纯净,“我说话算话,随你处置。”
“我就要你那道符。”虞飞摘下自己的符扔给姜荣。
“我给。”姜荣也摘下自己的符扔给虞飞,然后鄙视地看了百鹤针霆一眼转身就走。
“没用的家伙,亏我爹如此看重你。”百鹤针霆淬骂姜荣对另一人道,“老三,你上,别给我爹丢脸。”
这老三也是百鹤世家族长兼千叶门主百鹤玄羽的弟子,名叫孔仲尧,擅用暗器柳叶飞刀,此飞刀为柳叶形,一共七十二片,由纯金打造而成,飞动无声,飘忽不定。
“我来吧。”梵天钧迎战,手里端着一个色盅,“规矩我来定,把你那飞刀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射中我就算你赢,到时候我耳聋眼瞎或者被你宰了都算我没用。”
“痛快。”
二人站好,相距两丈,等待剑圣发令,凉亭上还有风铃,一只在响,剑圣以剑气打风铃,只要风铃一掉就可出刀。
回来,回到助龙王府。
门响过后一声清亮甜脆的声音嚷道:“对不起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哥,爷爷叫我过来问问你,月姑娘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叫你们过去一趟,我走了,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灰狼又用被子蒙住整个头,羞的不得了。纳兰冰河也腾地蹿起来站开了,心里火热热的,险些被那甜蜜柔软的感觉冲昏了头,他刚才有碰到灰狼的红唇,如触电:“那,那是我妹妹。”
“我知道。”灰狼在被子说道,“千面娇娃纳兰青瑶是吗?”
“对,我妹妹喜欢易容术,她早就知道你要来,可喜欢你了。”冰河坐回床边,抓住被子轻轻拉了拉,没拉动,“好了月月,出来吧,妹妹走了,陪我一起去给爷爷请安,他刚才还专门来看过你呢。”
“嗯——”灰狼摇摇头,似在窃喜道,“我都快被你害死了,兰哥我现在好怕,咱们可不可以不去啊,你就跟爷爷说我还没醒呢,等明天咱们再去。”
“没事的月月,有我呢,丑媳妇儿总得见公婆吧,再说你长的这么美,我爷爷第一眼就认可你了。”
“你刚才没呛着吧!”灰狼终于掀开被子,冲冰河抿嘴笑笑。
“没有,不过,你得还我。”冰河握住灰狼的双手,又对她俯下身去,可是——
“来了。”门外突然又传来青瑶的喊叫,“哥,爷爷亲自来看你们——,啊,对不起,我没看到,我还是没看到啊,爷爷来了,你们快准备一下。”
这下两人全慌了手脚,灰狼呼喊着“兰哥你快帮我梳妆”就跳下床去,光着脚蹿向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