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帮帮忙啊,姜和尚喝醉了。”梅子的声音。
“梅子姐姐,既然屋里没开门,不如送到我房间里,我做醒酒汤最拿手了!”是钦慕姜老师的离苦儿。
“走走走走,少在这儿蒙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就你,多久没沾人味儿了,要是姜和尚到你那里,准成了真的假和尚了!哪儿凉快哪呆着去!”梅子不吃离苦儿那套。
“梅子,小雅,开门啊!我让人给锁住了!”昭然边晃荡门边喊。
“小雅扶着,我开门去,谁这么缺德,这么黑的天,把个女孩子锁到乌漆麻黑的屋子里,是想吓鬼吗?”梅子一边开门一边说,开门却叫她惊得尖叫一声,“啊!吓死我了!怎么还有个男的?你给我站住!占了女孩子便宜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郭长恩本来想趁梅子没回过神,屋子里黑的时候,这时候人不是都看不清东西吗,当然也看不清他的脸,趁这个时候跑,最是合适了。
哪知道梅子对于逃跑这招司空见惯,练习过舞蹈的她,还跟姜和尚学了擒拿手,眼疾手快的她从背后拉住他的手臂,反向一窝,郭长恩没有准备,倒给拿住了!
“我看看这谁啊?跟我们一红绣坊唯一的闺中玉女呆了多半个晚上,孤男孤女共处一室,谁这么大胆啊?”梅子把墙上的蜡烛台点着,近处一看,“啊!怎么是你?”
“我们什么都没做!”昭然急着辩解,“放了他吧!”
“放了?这么轻巧?可你的清誉就白白毁在这小子身上了!就是姜老师醒过来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姜老师喝醉了?肯定是喜梦把姜老师灌醉的吧?”
“你怎么知道?”
“那个喜梦,对谁好就敬谁酒,从来都不会用别的招。”昭然顾左右而言他,“梅子姐姐,我真的没事,把他放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这傻丫头,这郭长恩是有钱人,就是敲他一根头发丝儿,那都比咱的大腿都粗啊!”
“梅子姐,我不在乎,放了吧!”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看昭然态度坚决,于是,梅子就松手了。
“傻哥哥,跟一个阴阳脸呆个晚上很痛苦吧!不如,跟我……”说着,离苦儿开始献媚,那眼睛眨的,跟迷了眼睛似的,腰扭的,跟麻花儿似的。
“不,你错了。”郭长恩努力跟离苦儿保持着距离,“这是我从懂事开始,度过的最美妙的夜晚。”
昭然的心里被什么敲了一下,隐隐作乱。
“昭然姑娘,多亏你长着阴阳脸,我虽然不觉得这个丑,可是心里实在感激,上天留给我这么纯真玉女,我会再来找你!告辞!”郭长恩郑重的样子,让梅子想起了最初和她山盟海誓的白面书生,于是一声长叹。
“疯子们!美丑都看不出来啊!”离苦儿痛骂这些男的有眼无珠,接着抚摸着自己不再细嫩的面颊,自喜又自怜。
第二天傲佳人的佳丽都来啦!天一亮,每个佳丽身着艳服,傲气十足,似乎都要告诉来人,我才是最美的那个!
她们个个花姿招展,争相斗艳,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唯独杜芊芊和寒香怡素装前来,态度谦逊。
“果真不一样!”姜老师感叹。
“什么不一样?”昭然问。
“人家唐代名妓就是和普通的歪瓜裂枣不一样,那些俗女人刚见面就掐,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肚里空无点墨,而杜芊芊和寒香怡却尽藏锋芒,但还是难掩姿色!”姜老师没注意到,梅子看他那么陶醉,脸上已经醋意满满了。
“什么叫尽藏锋芒,难掩姿色?她们只不过不想在哪里都成为众矢之的罢了。别忘了,这是在女人堆里。还是两拨女人堆,谁被赞的多,谁越倒霉,谁越早出风头,谁越早倒霉。”昭然似乎早有准备。
“姜和尚,我们今天唱什么?”梅子问。
“今天不唱了,让离苦儿,昭然,小冷,小紫一块儿穿上裙子,跳舞招人。”
“姜和尚,你真是王八蛋,把老娘推得这么快!”
“你没听昭然说么?谁越火越为众矢之的。你看看,那四个招揽生意的都是最不受欢迎的脸啊!”
“姜老师!”被昭然听到,昭然反对!
“咳咳,这情况下,两军交战,不知道对方底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要是赚不到钱呢?”梅子问。
“只要在这几天里,每个人都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话间,音乐响起。
“蹦蹦蹦蹦……”离苦儿和昭然身着盛装光着脚,用帽子遮住了半边脸,两人此时风情万种,魅力四射。而小冷和小紫因为较清瘦的原因都打扮成了美男子。
姜老师给他们培训的时候告诉他们,弗拉门戈的特色,便是热情、奔放、优美、刚健,动作要领在于注重全身各部位动作间的充分协调,每个舞句中起止与终结动作的感觉和神态,以及使顺畅的呼吸贯穿始终。弗拉门戈舞开始时舞步缓慢,男女舞伴用头和手臂舞出各种优美而傲慢的姿势。渐渐地舞步加快,乐师以娴熟的指法弹拨出急促多变的节奏,气势如狂风骤雨,紧紧追踪着加速的舞步,鼓声最后,舞蹈者亮出优美的造型,一切都嘎然而止,观众常常为这突如其来的结局惊住,接着便情不自禁地欢呼喝彩。
昭然唱:“爱情不过是件普通的东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件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和小冷做紧贴状,接着用优美又傲慢地把小冷推开。小冷紧握双拳,扭转头去,做冷酷状。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只不过是男的女的在做戏。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抛弃,不管你再有魔力!”离苦儿倒对这首歌把握很深,与小紫配合得天衣无缝,适时扭动裙摆,时而将肩膀送过去,那种不屑和迷茫,那种孤傲和残忍,将小紫推开的那瞬间多少男子为她发出了嘘声啊!
演着演着,跳着跳着,那节奏越来越快,人心跟着澎湃起来。当姜老师的鼓点越来越快,昭然和离苦儿的歌声接近尾声的时候,昭然照既定动作,将帽子从头上摘下,做个展示,虽然她努力让自己的动作不输给刚上场的时候,可是观众的欢呼声多变成了鄙夷。
离苦儿本来把左半边脸涂成了红色,本应照既定计划将帽子摘下,但是她没有,而是在昭然之后,做了自己平生最最华美的落幕,娇媚,艳丽,性感甚至疯狂。观众的欢呼声几乎把房顶喊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