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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伏龙山防空洞前,张小婉第三次起身面向东天眺望,此时此刻,天色已近黄昏,一抹残阳挂于西天,之旁有晚霞生成。

正午时分一同出去的林大伟父子三人还没返回,这让张小婉的心感到微微的不安。她婉约的身影站于夕阳之下,心里却是有着无限的牵挂。

正在这时,天边尽头,三个被夕阳渡上一层金边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隐隐约约中三人面目显现。“终于回来了吗?却叫人这样牵挂。”她的嘴角不禁挂上一丝微笑,悬着的一颗心悄悄放了下来。

路上,林紫阳好奇的问道:“爸,哥,你说那些家伙先前驮出的巨大青虫是干什么的?它们难道比那些尸肉食物来得还要珍贵?”他的肩头,那条黄金小龙再次出现探头探脑。也不知先前紫阳在和蚁后战斗时它跑到哪里去了?

林大伟想了一下说道:“自然界中每种生物都有它们的生活习惯,各种生物生活习惯不尽相同。”他顿了一顿:“那些巨蚁在地底建巢,同时出没,一起觅食,是为群居。这些青虫是它们圈养的寄虫,平时能够分泌一种晶糖,蚂蚁将它作为美味零食。看来,这个世界的蚁群与我来此之前世界的蚁类习性总有传承,世界之大,千变万化,总有一些生命的原始烙印随他怎样进化也是不能抹去的。”

他再次顿了顿:“晓阳,小紫,你们在今后的修练中应当注意,我们人类的本质是什么?从何而来?那埋藏在生命里最为原始的烙印又是什么?它是否真的存在?……这许多的问题太过神秘,太伤脑筋,或许在以后有一天能够找到答案,或许永远也找不到……”他的声音越说越轻,未了竟是长叹一声,心中似有无限感慨。

林晓阳,林紫阳听得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何为父亲口中所说的生命烙印?父亲又为何发出这样的感叹?但父亲所言细想之下似乎又有些道理,人类的根究竟在哪里?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两人心中各自寻思,一时之间竟是谁也不再说话了。

紫阳肩头,一直悠闲随意的黄金小龙也跟着静了下来,这神秘小兽似是对林大伟的话有一点明白,它一双流光溢彩的小眼精光闪耀,心中似有所悟。此时此刻,晚霞满天,红日西沉,一天就要过去了,三人不言不语加快速度向着伏龙山的方向极速飞去。

转眼小山在望,那张小婉婀娜身影立于夕阳之下,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得分明。父子三人心中一喜,从天而落站于她的身边,一家四口向着防空洞走去。

及至近前,三人将所历之事向着众人简要说明,那欧阳跃,欧阳明霞四人听后又是一阵悲伤,此时此刻,四人眼泪似已流尽,口中低低干嚎让人听之不禁心酸。

林大伟不知如何安慰,他走了开去,却发现那个一直昏迷的金发碧眼的西方人醒了过来,不禁走上前去和他招呼了一声。而那瑞得曼却是眼见着三人从天而降落于地上,他们的身姿优美,状态悠闲,那心中不由惊奇万分——他们难道是在天上飞行?而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似乎曾经见过,可为何却想不起来?看眼前这一个身材不高但气势惊人的男子面象实是熟悉,但又实在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可真是奇怪。

他的心里有一点懊恼,同时还有那么一丝莫名其妙的恐惧,在林大伟的面前,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些什么了。

是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暮终于降临了。

经过一天的遭遇,又恰逢这样悲伤惨痛的事情,众人实已疲累,当下,林晓阳,林紫阳将洞前木栏稍适修整,又于远处找来许多枯枝于洞前点燃,一把大火随之升起。而众人怀内还有早上出发之前所做鱼干,于是取出就着火势加热分食。食毕,欧阳跃,欧阳明霞等四人在悲伤中终于沉沉睡去,瑞得曼,林晓阳,林紫阳也随之睡着。只剩下林大伟,张小婉对视轻叹……

莽莽群山,原始丛林,在这蛮荒之地,天地之间,象是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今后时光,何去何从,实是费尽思量。

旭日,众人从睡梦中清醒,昨天还是一轮红日今天天就阴了下来。黎明时分,灰朦朦的天上竟是飘起细雨。这三月的最后一天,老天似乎也感受到众人的悲伤而黯然“落泪”。山雨飘伶,冷风凄凄,此时此刻,老天似乎也读懂了众人的心情而黯然神伤。

还在夜里的时候,那欧阳明霞就辗转反侧,梦话连连,这可怜的女孩一夜之间竟是面容憔悴,额头滚烫,发起高烧起来。

张小婉我见尤怜,她注视着她并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山雨落下,众人一齐向着山洞中退去。

初次见到这个姑娘,张小婉心中就很喜爱,待见得她因着族人尽没而伤心无度的样子,心中又实是怜惜,如今这可怜的姑娘发起烧来,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痛。她将她轻轻的扶着,再小心的让她躺好,转身去到外面找来清水擦着她干裂的嘴唇,再用冰冷的衣襟搭在她的额头之上,稍稍减轻一点额际的热量……

正午时分,欧阳明霞的烧终于退了下来,这伤心的女孩终于沉沉睡去。望着她,张小婉心中升起无限柔情,从今以后,她就要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荒芜的世界里了,她小小年龄,真是可怜。

而欧阳跃,雷万里,吴铁环三人似乎从哀伤中走了出来,他们开始和晓阳,紫阳,林大伟一起收拾起这个给人欢乐,给人伤心的地方。

依着众人打算,原本今天是要去到那个埋葬整个部族的“伏龙冢”前祭拜族人的,但欧阳明霞如此模样不能动弹,那瑞得曼伤重刚刚苏醒也暂时不能行动,只好作罢。那瑞得曼醒来之后一直躺在那里,他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将这个凌乱,充满血腥之气的地方渐渐收拾干净,其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他在那里念叨些什么?

昨天晚些时候,林大伟为他输气疗伤时发现在他头部有一块核桃般大小的淤血肿块,这可能就是造成他失忆的原因吧。以林大伟现今的见识和对头部结构了解的缺乏,这块淤血让他无能为力,为今之计还是不动为上,或许随着以后时日渐长,这个肿块会自己消失也说不定。他将这一情况对他作了说明。

黄昏时分,防空洞中墙清地净,空气中已闻不到血腥之气。众人将里面所有破败和沾染血迹的桌门衣物清理出洞在山门前点起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望着这冲天而起的火焰,欧阳跃四人站立跟前久久不语。是时,山雨更大,但众人心中似也燃烧着一股烈焰,刺激得他们全身颤抖,浑身水气蒸腾。

林大伟一家四口还有瑞得曼一起倚立于山门前看着这四个站在雨中的孩子,心里不禁充满感叹。

而张小婉却走入雨中牵起四人之手再走回洞中,此时,洞中大厅火塘之上已然燃起一把大火,火上数块兽肉连同两条两尺来长的大鱼发出噼啪声响,冒出一层油光,一股异香充饰在洞厅之中。

欧阳跃四人静静的站在这个火塘前,不言不语,突然他们齐刷刷一同跪在林大伟张小婉夫妇面前,四人将头叩下竟是一动不动。

林大伟,张小婉齐齐一愣,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四人这是作甚?

张小婉弯腰扶住欧阳明霞:“小霞,快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小跃,万里,铁环,你们都起来,有话起来再说。”林大伟,晓阳,紫阳也在一旁付和。

四人仍旧不动,良久欧阳跃沉声说道:“我等四人,年幼无知,身单力弱,值此全族灭亡之际,实是伤心至极生无可念,蒙两位神仙还有两位大哥所救实是不敢苟死,值此有生之年,愿能随侍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成全。”言毕,四人额头碰地咚咚磕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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