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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去秋来,几个寒暑过去,这时候,凌无畏也十七岁了。

十七岁是一个花一般的年龄,不过,这对于一个每天至少要睡十五、六个小时的少年来说显然不合。因身体的缘故,凌无畏从未上过学,理所当然的也没有什么朋友,除了那个大他两岁的“家庭教师”外,同年龄的,他就只识得几个表兄弟妹。

对于儿子的郁闷,凌氏夫妇自然心知肚明,在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决定让他上学,而他们所选的目标,自然是有“北大、清华的摇篮”之称的市三中。

作为省级重点中学,三中的地位,在华南省人们的心目中,无啻于清华之于全国,其入学条件自然是十分苛刻的,而为了保持其名声地位,它也不象其他一些中学,对高官豪门子弟大开方便之门,因此凌无畏的进入,除了缴纳了一大笔赞助费之外,还经过了学校的测试,当然,这样的测试,也一如对待其他豪门子弟放宽要求,好在凌无畏人还聪明,虽然一向不喜欢读那些课本,但终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应付,因此还是以不错的成绩进入了三中,并分在高二(九)班。

三中是从高二开始分文理班的,一至十班均为文科班,十一至二十五则为理科班,每班均为五十人上下,其班级设置,不分重点,均为随机组合,到高三时,则进行一次选拔,以历次的月考、段考、期考的成绩为基准,最终选出文科的一百人,理科的一百五十人,分别设置二及三个“精英班”,进行特训,其各届全国大赛的获奖者,以及北大清华的学生,几乎就出自这几个班级。

在这样一个二本率超过99%,重点率超过95%的学校中,竞争无疑十分激烈,这无形中也影响了学生的人际交往,平常除了学习外,很少有那种互相打闹嬉戏的时刻,加上是新组成的班级,没几个人熟悉,因此同学间的关系都还比较冷漠。

不过,这样的态度,恰好适合此时的凌无畏,毕竟他还是一个很少与人打交道的少年,且三中人际关系虽有些冷漠,却不排斥人,因此经过近一个月的学习,凌无畏也渐渐熟悉了学校的生活。

这又是一个新的星期,下午第三节,即第八节课,按照学校规定,属于班会课,班主任谢成东老师轻快的走入教室,他是一个刚踏入而立之年的青年教师,向以干练精达,为人果决著称,在高二(九)班很有威信。

“同学们,本周日便是国庆节,按规定放假一周,本周末照常上课,另外,学校决定,本周六晚高中部举行国庆联欢晚会,每班需报两个节目,团体、单项各一个,周三下午进行选拔,最终结出五个团体、十二个单项参与最后演出,本班人才济济,小品、相声、舞蹈、唱歌等,可谓高手如云,放弃任何一个都很可惜,但规矩如此,谁也无法更改,因此,只能投票选出,考虑到开学不久,大家来还相当陌生,因此,感兴趣者请先报名。”

一阵糟杂之后,一个长相漂亮的女生飘然站起,到讲台前毛遂自荐道:“我是黎园园,擅长钢琴表演和独唱,这次我报独唱,希望大家支持。”

凌无畏知道她是文娱委员,而且在音乐方面也才华非浅,两年前已过了钢琴过了六级,至于唱歌方面,在上学期举行的“校园歌曲比赛”中,只以微弱劣势屈居亚军,至于冠军则被上届的一名专业考生夺取,如今已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新生。

凌无畏不曾听过她的钢琴弹奏,但作为同学,自然听过她的唱歌,确实不错——当然,差我就那么一点点,他如此想。

继黎园园之后,又有三个人上台自荐,分别是小品、相声以及魔术表演,凌无畏听得不由乍舌,竟都曾经是各个班级的代表,而且也有不俗的表现,真是如此,条件允许的话,只怕把校晚会变成班晚会也不足为怪吧?

凌无畏此来上学,本来就不只是为了学习,他更看重的是熟悉学校生活以及如何与人相处等,因此对班级乃至学校的活动都相当热心并积极参与,这次自不例外,报了个吉他弹奏,重在参与,这是他的想法,当然,对于自己的实力,他也有一定的自信,他自幼喜欢音乐,凌氏夫妇为了满足的他的要求,自然请了家教,而以他们的权势财力,所请者自然不同一般,而凌无畏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很执著,因此吉他方面,是名符其实的高手,只是在学校中无人知道罢了。

投票接着开始,意料之中的是,黎园园在总共五十一票中以二十三票的优势胜利当选,意料之外的是,凌无畏居然也获得了十九票,而其他九票,则被其他三人包揽,少者两票,多者四票。

不过,这已经令凌无畏相当吃惊了,因此他笑得很是开心,浑没有失败者的任何失落——毕竟,得到别人的承认了么。

正当班主任要宣布结果的时候,一个叫张雅丽的女生站了起来道:“老师,他们两人的票数都这么接近,而且实力都那么强,就这么放弃一个不是很可惜么?何不让他们联袂出演,震一震其他班级的同学?”

此语一出,凌无畏眼前一暗,问一问墙角的扫把,都能告诉你,张雅丽纯熟报复。

凌无畏与黎园园素有怨隙。

那还是刚开学时的事,初来乍到的凌无畏,对学校一切事物都兴趣盎然,闲时就到处乱逛,哪天逛到女生宿舍楼前,一阵风吹来,他只觉眼前白影一闪,眼疾手快的他顺手一探,已将该物拿在手中。

入手时,他还没察觉手里的是什么,只觉该物甚是柔软,因此抓揉了几下之后便把它举到头顶,仔细的观赏。

“嗯,这物好象是……”很少与外界接触,但什么都还比较陌生的他,脑袋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正在冥想中……

“放下,你在搞什么?”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传来,他闻声抬头,正见旁边宿舍楼的三楼阳台上探出一颗脑袋,满脸恼怒的喝道,眼尖的凌无畏立刻认出她是自己的同学,见她正怒瞪自己,有些奇怪,但还是很有礼貌的道:“黎同学,你叫我吗?”只从这句话,便可以知道他还是校园新菜,受到影视剧的荼毒。在本校,同班甚至同年级的学生之间,都习惯直呼其名。

黎园园怒道:“你唠嗦什么,拿人家女生的……我叫你放下!”

凌无畏更是纳闷,却也知道与自己有关,低头一看,待认真自己手里的东西时候,差点要找个地缝钻下去——赫然是一个乳罩!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么一个身长体胖的人,众目睽睽之下,高举******伟大——啊,不对,是高举小女生亲密贴身内衣,这情景有多猥琐。

因此意识到这一点的凌无畏立刻满脸通红,慌不迭的抛下之后,逃之夭夭,其速度之快,堪与奥运会百米赛跑的冠军媲美。

天可怜见,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只是整个学校,却没人相信他——事实上真也很难让人相信,反还认为是故意为之。因当时在场人不在少数,于是流言斐语不断传出,迅速风行于整个校园,不堪之至,直可让人羞愧至要自杀的境地。

当然了,所谓自杀也只指对普通人而言,对于凌无畏这等素来我行我素,脸皮厚,且自觉问心无愧的无耻之辈,自是犹如春风过耳,不萦于心,只是自小受到的家庭教育,他还是向受害者——尽管自己也是受害者——作了一番解释并道歉,只是不知道是黎园园的固执,还是他的态度,对于他的道歉黎园园拒不接受,竟因此就恨上了凌无畏,在班中故意找碴,屡将凌无畏挤兑得无地自容,直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次,张雅丽居然出言,让他们两人搭裆,可谓居心险恶,也证实了同学间黎张不和的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话音始落,凌无畏与黎园园同时站起,异口同声的道:“我反对!”

相视一眼,黎园园恨恨的扭过头去。

但除了班主任以及他们两人之外,所有的人都相视菀尔。

窃笑声不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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