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还这么轻松啊?半年?别说半年,就是半个星期,你的位置都可能已经被人取代了。半年后,难道你一切还要从头再来过啊?”我着急的是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事情没你想像得那么糟糕啦,这只是台里对外界的一种交代。你放心啦,我还会回来的。”
“是我害了你。”
“别这么说,是Win和我自己害了自己。”
“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不能让你去背黑锅。”我已经不知道是在跟他说,还是在跟自己说了。
“别钻牛角尖,小美,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情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如果因为你不懂就让你去牺牲,你以后会看不起我,我也会觉得自己很过分的。”阿明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温和地向我解释。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你走,我舍不得离开你。”我终于说出来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阿明就要离开我了,如果我不说,我一定没有机会告诉他了,就让他嘲笑我吧,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好丢脸的,比起他为我做的,我这点又算什么呢?
我感觉自己的勇气像开锅的蒸气一样往外冒,我不但大胆地说出了这句一直想说的话,而且我还勇敢地抬起了头,直视他的眼睛,不再躲躲闪闪。
阿明简直愣了,望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死就死!反正已经开了头了。
“我知道你在看到我记事本那天就已经明白我的想法了,我也知道你待我除了徒弟以外,没有别的感情,你只想和我做一个永远的朋友。可是我不是仅仅只有做朋友的想法的,我希望能得到更多。”
“但是你那天的反应却让我明白了一切,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怎么样,我和你之间哪怕永远都没有可能,但我还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我急急地诉说着,好像和谁赌气一样,仿佛慢了一秒就会失去这个机会。
“他们都以为我的心情不好是因为暗访的事情,其实不是的,而是因为你那天看到笔记本后就不再理我了,好像很厌烦我的样子,话也不跟我说,所以我才很难过。”
急速的说话让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我只好停下来,均匀一下我的呼吸。
阿明也像是回过神一样,抽出一根烟来点燃,低头吸了一口。
我努力微笑着,想向他传递一种完全不用烦恼的信息,但是他还是低头抽烟。
我想我是把我们的关系彻底推向谷底了,我的冲动害我又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
也许我是该永远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这样对我们都比较好,我很自然地安静下来,等待他的逐客令,这样我也能走得死心一点。
他仍然没说话,一直抽烟,直到抽完了最后一口,他才用力地捻熄了它。
“你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第一次也是这样跑到Coco面前,然后说了一大堆自己很早就想说的话,说出来后,我就觉得畅快了,心想,哪怕她不接受,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小美,你很可爱,也很勤奋,这是我一直以来对你的认可。可是,可是你还很小,小得让我常常会把你当成妹妹一样去照顾你、扶持你,希望你能够快点成长起来。你对我很好,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一直以为,你把我也是当成哥哥一样来看待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告诉你,希望这样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一边擦眼泪,一边尝试着微笑。
阿明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接了过来,却越擦越多。阿明终于受不了了,拿着一张纸巾就帮我在脸上轻轻擦了起来:“别哭了,听话,没事的,会好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一刻我一定会牢牢地珍藏在心中,直到永远永远。
在他的安抚下,我终于平静下来,然后靠在他的肩头上,抽抽噎噎地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看看表,竟然已经十二点过了而阿明也一手搂着我,脑袋偏在一旁,靠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