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凤繁皱眉。
凤若谨很想大笑。
“是谁之前我问你会不会做他的驸马的时候，说可能会来着？想不到凤大老板也会出尔反尔？”
“我只是说可能。”
“都说是可能了，就表示的确还是有这个考量吧？人家是公主，也配得上你了吧？怎么？还嫌不够吗？不需要多考虑什么吧。如果凤若谨还在，你也许可以征求一下妹妹的意见，不过现在人不在了，你完全不需要顾虑什么，不是吗？”
反正，就算原来的凤若谨真的在，他也不可能对一个从不曾关心，也不值得关心的妹妹有任何顾虑。
“我当时只是因为不想和是我妹妹的你有越过这道防线的关系，才会那么做！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凤繁忍不住低吼道。
回洛国的路上也好，回来之后也好，凤若谨一直都在不停地调整心情，即使听到凤繁这样说，她还是面不改色，笑得再自然不过。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如何能看得出来？再说……你确定，你现在想说的，是关于五公主的事情吗？如果是，我只能说，我不太想听。”
“为什么你不想听她的话题。”凤繁目光犀利，“难道不是因为你也很在意我的事情吗？”
“凤大老板是不是有点太自负了？”
“不要那么叫我。”凤繁不满道。
“不然怎么叫？”凤若谨摊摊手，“我已经清楚地告诉过你了，我是凤若谨，但不是你所熟知的凤若谨，我和你，从根本上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凤家大少爷，凤家的家主，我不叫你凤老板，该叫什么？”
“没有关系？就算你不是凤若谨，这近一年的相处，你敢说，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凤繁剑眉一挑，危险地眯起了眼。
“勉强，算是朋友？”凤若谨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用你‘妹妹’的名义骗了你这么久，可以不计前嫌，能和凤老板交个朋友，我也觉得很荣幸。”
“不要用这种话来骗我。”凤繁被凤若谨顽固的语气弄得再次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很介意那天我说的那些话，我和你道歉，可以吗？我只希望你认真地听我把话说完。”
“……”凤若谨默默。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撇撇嘴，还是忍下心里的不耐，安静了下来。心底，也是好奇，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确定凤若谨的情绪暂时平静了下来，凤繁才理了理最近很烦乱的思绪，慢慢地说道：“当时，我的确是很惊讶，可是……并不是像那天所说的，是因为你骗了我。”
“之前，其实我也隐约有些感觉，你和‘凤若谨’太不一样了……”凤繁苦笑道，“完全判若两人，可我却还是只是想着，也许真的是撞到了头，变了一个人。”
停顿了一下，凤繁注视着凤若谨那双比他以前所熟悉的‘凤若谨’更加透彻，闪着聪慧的眼睛，说道：“我惊讶的是……那一瞬间，听到你说你不是凤若谨时，自己心底涌现出来的欣喜。”
凤若谨瞪大了眼睛。
凤繁微垂下头，苦涩地笑道：“凤老爷嘱咐让我照顾他的女儿，可知道你不是她之后，不但没有因为她不在了而觉得有愧于凤老爷，我甚至觉得……很欣喜，你不是她，你是一个全新的，吸引住我所有思绪的凤若谨。”
凤若谨的心里一点点蔓延出希望，冰冷的目光也有了些许的温度，有些期待的等待凤繁往下说。
吸引住他所有的思绪，这是不是表示，其实……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以前，不管是我自己也好，还是月云邪故意的提醒，我都没办法让自己和你有超越兄妹之外的情，更不断地告诉自己，对你的在意只是因为凤老爷的嘱咐。”
不管他在商场上多无往不利，在江湖上名声多大，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会为了一个人而牵肠挂肚，会因为看到她和其他人在一起觉得烦躁不安，会在意她是把自己当做她的什么人来看待。
兄长？朋友？又或者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哪一种，似乎都不是他所期盼的。
“之前总是这样欺骗自己说，你是妹妹，也只是妹妹，但又忍不住想关心，想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很矛盾。那天，你说了那番话之后，连我自己都感到讶异的，第一个浮现在心头的想法就是……这个我一直用来当借口的兄妹的名义，也被剥夺了，唯一一个可以心安理得地留在你身边的理由，也被彻底夺去了。那么，我算什么？”
凤繁自嘲地笑了。
凤若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根本没想过，凤繁会有这种想法。
如果真的在意，有必要这样吗？为什么他就这么顽固，执拗？
“我很庆幸老天爷把你带到了这里，给了我全新的你，也让我尝到了过去二十多年来都不曾品藏过的所有感觉。酸涩，心痛，喜悦，难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不曾有过的，我也以为这辈子，自己根本不可能会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品尝这种滋味。说真的，还怪不好受的。”
凤若谨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
当然不好受。
她可是已经因为他，因为云邪他们，这一年来三天两头品尝这种滋味。就他没想到吗？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男人伤心难过，困扰为难。
若是没来到这里的她，或许真的会像蓝墨说的那样，提起男人，很不屑一顾地说一句，不过就是一个男人。
现在，她似乎有点说不出这种话来了。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却是能牵动她心绪的男人，这世间，有几个？
这辈子，她怕是把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幸福，都一齐握到了手里，此后的几辈子，她一定都要为了这辈子的贪心而受到惩罚。
“你不让我叫你若谨，是担心我是把你当做过去的那个她，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