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买齐了药材,张笑林还是要去东街,因为炼丹不仅需要材料,还需要一系列的设备。在凤凰镇,这些炼丹设备只有东街上的药铺里才有。
东街,一排排商铺鳞次栉比,井然有序,跟乱哄哄的西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这里,仿佛能看到大城市的影子。
药王阁,凤凰镇上最大的丹药店,矗立在东街最繁华的地段。门匾上“药王阁”三个镏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非常醒目。
这样的镏金大字,张笑林在龙阳城见过,这是一家连锁丹药店,背景实力极大。爷爷身为炼丹大师,曾经多次跟龙阳城里的药王阁合作过,两家关系不错。
按理说,这样庞大的丹药店,应该门庭若市,客人极多。但事实是,这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店门明明开着,为什么不做生意。”张笑林很奇怪,仔细观察了片刻,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药王阁的门口处,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护卫,这两人气势滚滚,虎目圆睁,瞪着路上的行人,好像每个人都欠他们银子一样。
尤其是他们手中,还握着雪亮的钢刀,走动间时不时地晃悠两下。白晃晃的刀光闪烁,看的人心里直发寒。
如果不是身处闹市,张笑林还以为自己到了土匪家门口了。
“用这样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看门,胆子小的人吓都吓死了,谁还敢上门做生意。”张笑林心道。
再次看了一眼门匾,三个镏金大字映入眼帘,张笑林确定面前不是土匪窝,才敢迈出脚步,朝药王阁大门口走去。
“站住,你是什么人?”还未到门口,张笑林就被拦下了,一名护卫瞪着张笑林喝问道。
“不管你是什么人,唐先生都不会见你,你走吧。”另一名护卫说道。
张笑林莫名奇妙地道:“什么唐先生?”
“嘿嘿,这小子还装傻。”一名护卫冷笑道:“你不就是听说唐先生来到药王阁,所以来拜见他,希望拜入他门下的吗?你这种人,这几天我见多了,赶紧走吧,唐先生不收徒弟。”
张笑林皱眉:“这位大哥,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是来拜见什么唐先生的。”
那名护卫满脸不信,旁边另一护卫冷笑着问道:“那你来药王阁干什么?”
“炼丹。”张笑林说道:“我想租用一个炼丹炉,炼制一些丹药。”
“炼丹?你会炼丹?哈哈哈……”两个护卫大笑。
这小子疯了,居然大言不惭地说炼丹,高贵的炼丹师是你这个年纪能成为的吗?两名护卫脸上写着一百个不相信。
“我真的会炼丹。”张笑林将手中的口袋放在地上,解开袋口,掏出刚买来的药材,道:“两位请看,药材我都准备好了。”
护卫淡淡地看了一眼药材,冷哼一声:“你准备倒是挺齐全。”
另一护卫道:“我相信你是来炼丹的。”张笑林长舒一口气,终于相信我了。
“你炼丹遇到困难,是不是要请唐先生指点,如果唐先生不肯指点你,你是不是又要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啊,你小子还真聪明,不过这等小计岂能瞒得过我。”这护卫满脸得意,一副你的奸计已经被我识破了的模样。
“你,你们……”张笑林听他胡说八道,诋毁自己,气得直跺脚,恨不得上去抽他一顿。
“什么指点,什么死缠烂打……简直一派胡言,我爷爷是炼丹大师,他老人家亲自指点我炼丹,我都不愿意学,我会去拜什么唐先生为师么?”
“你爷爷要是炼丹大师,我爷爷就是丹王。我看你小子是得了失心疯了。”
张笑林大怒,指着那名护卫道:“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你是炼丹大师的孙子,炼丹的技术一点很高喽。不过口说无凭,你要证明给我看。只要你能证明你会炼丹,我们兄弟不但恭恭敬敬地请你进药王阁,还会给你赔罪。”那护卫不以为意,看张笑林气的暴跳,他反而很开心,继续调侃道。
“怎么证明?”张笑林冷冷地问,这两人侮辱自己,一定要让他们向自己赔罪道歉。
“很简单,简单地介绍一下炼丹的流程。”
“以炼制养生丸为例。将药材洗净之后,放入丹炉中,用武火熬开,溶解后改用文火提纯,保持微沸状态……”张笑林立刻开始介绍养生丸炼制的过程。这味丹药他整整炼制过四年,每个细节都已了然于胸。在龙阳城里,对这味丹药理解的透彻程度,已经很少有人能超过他了。
“最后凝丸成丹。”
张笑林一口气介绍完毕。
“就这些?”
“简直胡说八道,炼丹这么容易吗?”
两名护卫横眉怒目,瞪着张笑林,认为张笑林糊弄他们,欺他们不懂炼丹。
他们的确不会炼丹,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常年在药王阁工作,多少知道一点炼丹流程。据他们所知炼丹极其复杂,绝不像张笑林说的那么简单。
“你小子敢耍我们。”他们决定教训教训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小子。
就在他们要动手时,一道声音从药王阁里传递出来。
“小兄弟不知出自哪位高人门下,年纪轻轻,在丹道一途上就已达化繁为简的境界,实在罕见。”话音刚落,就要一道人影出现在了药王阁门口处。
两名护卫见到这个人影,立刻恭敬行礼道:“唐先生。”
身穿灰色长衫的唐先生,笔直地站在门前,清瘦的脸上轮廓分明,花白的短发根根笔直,他虽然已有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但看上去却比小伙子还要显得有精神。
唐先生打量一遍张笑林,见张笑林气宇轩昂,暗暗点头道:“老夫唐宏,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晚辈张笑林,见过唐先生。”张笑林行礼道。
“张笑林,姓张?”唐先生思索片刻问道:“小兄弟是否来自龙阳城?”
张笑林点头:“是的。”
唐先生紧接着问:“张河张老先生跟小兄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爷爷。”
众人一惊,尤其是那两名护卫,脸色都变了,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颤声道:“什么,张老先生真是你爷爷。”
想不到爷爷在外名头如此之大,就连看门护卫听到他老人家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张笑林心里不由一阵自豪,昂首道:“如假包换!”
“天啦,这小子的爷爷真是炼丹大师。你堂堂炼丹大师的孙子,跑来荒僻的小镇上借用什么丹炉啊!完了完了,这下把炼丹大师给得罪了。”
两名护卫想到刚才激烈的讽刺,都有吃后悔药的冲动。
唐先生肃然一惊,眼睛里有浓浓崇敬之色,道:“原来是丹王之后,难怪丹道一途有此造诣。”张笑林脸色一红,“有此造诣”这四个字听起来怎么感觉那么刺耳。
“唐先生过奖了。”张笑林惭愧地道:“唐先生,我需要炼制一些丹药,奈何没有炼丹设备,不知道唐先生能不能将丹炉借给我用一下。”
唐先生摆摆手道:“这是小事,我立刻让人准备。”
唐先生请张笑林进入药王阁。张笑林抬手虚引,请他先行,待唐先生进入药王阁后,张笑林忽然冲两名护卫眨眨眼睛,笑道:“两位大哥,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进去?”
“能,能……”两名护卫肠子都悔青了,唐先生都开口请你了,你还来向我们请示,这不是玩人么,这……这护卫简直没法当了。
张笑林大笑,拍拍护卫的肩膀,大步踏进了药王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