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静善堂,见着高高坐上并不慈眉善目倒有几分威仪的老太太,手握佛珠,闭目养神,知是项知婉来了也并不睁眼,神情未变。
身旁坐着她的庶长姐项知依,见到她来,点头致意。
项知婉福了个礼:“见过老夫人。”
“嗯。”一声缓缓睁开了眼,见着有些单薄的四孙女,唤身旁嬷嬷搬了张椅子在项知依旁,“坐吧。”
“是。”应一声,坐下,很是乖巧知礼。
无亲近之感,无温情关怀,养病期间也并未来探望过,倒是应了豪宅亲情疏的话,并为之庆幸,原主爹娘倒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孩子。
老夫人见着眼前明面看上去乖巧听话的四孙女,就算是长子的嫡女,她的嫡亲孙女,心底却也是不喜,嫌她蠢笨顽劣,净惹事,毫无闺秀的样子,丢候府的脸面。
“你大病初愈,原不该让你记挂着给我来请安,但听闻你犯下的事,不免要提点你两句。”老夫人开口道,“我们候府怎么说也是京都勋贵之家,老太爷曾跟着皇上讨伐征战,威慑四方,就是你爹,如今也是皇上身边的能臣,竟让你个草包在外丢坏了名声!”说着竟越发怒起来,眼睛严厉一扫。
坐得好近项知依此时连忙站起,走到老夫人身边,执起茶盏递上:“老夫人莫恼,喝口茶顺顺气。”
老夫人见身旁关切的项知依,眼神明显柔和了下来,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道:“乖孙女,要你这妹妹有你这般乖巧,便该多好。”叹了口气,可惜是个庶出,终也是不大能上台面的。放下茶杯,摆摆手让她坐回去,复又转头看着项知婉,继续说教。
“你就合该在自己屋里待着,少给我出去惹事丢丑,就是你爹娘太惯着你了,把你性子惯得如此不知羞,我候府就是再权贵,人那也是皇子龙脉,天潢贵胄,更是皇上眼中最看中的五皇子,凌王!莫不是他看不上你,视你如无物也是无可厚非,你上赶着除了闹笑话还以为人家会看你一眼吗?”越数落得起劲,越发看不顺眼。
项知婉只管把头垂得低低的,似是羞愧难当,看着份外惹人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是长辈,听着教诲便是,受着不是她的错,项知婉无声叹息。
看着知错的项知婉,老夫人神色也缓和了些,“听说你因着这事儿失忆了,也好,把那些个事儿忘了也好,你也快了,收起那些胡乱心思,好好待在自个院子里头,抄抄佛经,学学礼仪,三纲五常,待这事儿过了,便给你议亲,寻个好婆家。”
项知婉神情抽搐,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谨尊老夫人教诲,孙女会好好自省,不再让老夫人操心。”好吧,在没摸清这处世之道时,还是一切维诺。
老夫人见着,点点头;“嗯,那就下去吧。”又转头对着项知依道,“知依,你也下去吧,你四妹妹失忆该有许多事儿要好好教导教导,你在旁帮衬着。”
两人起身应是,告退。
出得院门,两人相携着回了自己的院落,项知依得了老夫人的嘱咐暂时没有回自己庶母的馨兰苑,而是随着项知婉来到了她的恬馨小筑,还未踏入院门,里头便匆匆迎出来一位中年贵妇,便是项知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