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小嘴一瘪娇声道:“你的血一定是臭的!”
盘古邪魅地轻笑道:“是吗,那雪儿尝尝看……”
雪儿小嘴一张,还没来得及反驳,盘古的嘴就滑落在雪儿小嘴上,趁着雪儿微微张嘴欲说话的时机,舌尖轻松滑入雪儿齿缝中。
雪儿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盘古,伸手想要推开盘古,却又不敢动,张着嘴想叫,又怕咬着盘古伸入她齿缝温暖润湿的舌尖,碧目流转眼角余光看向一边俊脸发青,黑目寒光闪烁的雪神。
雪神手指轻轻一动,想要把雪儿从盘古的色爪下,拉回自己怀里,手抬起却又放下,默默把青黑寒冷俊脸转向一边。
盘古眨眨妖媚的眼睛,看到雪儿大睁着碧眼,不知所措惊慌的样子,心中轻轻一叹,锋利的狼齿咬破自己舌尖,用仅剩的一丝内力震碎心脏,把自己最后一口心头之血,送入雪儿腹中,轻声道:“雪儿,为朗弹一曲梵天之音。”
盘古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抱着雪儿的双臂一松,嘴边依然带着美丽妖魅的微笑,缓缓向下到去,眼眸扫过雪神寒冷的俊脸轻柔地道:“母亲和雪儿都交给你了。”
雪神黑深的双目扫过雪儿柔唇上艳丽的血迹,心中一动,已是了然。
转眼深深地注视着盘古,脸上依然冷冷清清地点点头道:“你放心!”
雪儿死劲地想要抱住盘古,而盘古修长结实的身子,还是带着雪儿缓缓地平平落地,双臂松松地抱着倒在他胸口的雪儿。
赤目慢慢流转,一收对雪儿的嬉笑妖媚,深沉地看着一边脸色发白,却没有哭泣的女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温柔如水道:“今生只为先遇着了雪儿,所以辜负了你。你若愿意,为我好好守着这个人界,等我回来,来生盘古一定不负你!”
女娲从雪神抱着盘古落下时,心里便打定了注意:“若是盘古没有什么事便罢,若是盘古有什么好歹,我便立刻自尽,随了他去,就算死我也一样要缠着他。”
女娲心里既然打定了与盘古,生死不离的决心,便也不再与雪儿相争,更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美艳的俏脸微微发白,不声不响地跪坐在盘古身后。
此时,听到盘古竟然对她,说出如此一番柔情蜜意的话来,不觉大惊而大痛,眼泪再也忍不住如雨珠子般纷纷坠落,扑过去紧紧抓住盘古的手,凄声道:“我愿意,我愿意等你回来,无论多少年,我会帮你守着地球,我等着你回来,就算来生你依旧负我,我也要缠着你不放。”
雪神看着盘古微笑着慢慢闭上赤目,终于狠下心伸手把扑在盘古身上,痛哭失声的雪儿抓起来,轻轻搂在怀里柔声道:“雪儿,我们完成朗的最后一个心愿吧!”
说着放开雪儿,从衣袖中,拿出一支不满一尺,碧莹通透如翡翠般的竹笛,双手白玉石般的拇指与小指捏住笛子,其他修长的八指虚虚放在笛空上,缓缓举到柔美的唇际。
雪儿流着泪从袖中拿出梵天琴,席地盘膝坐下,把琴平放在膝上,中指轻轻一勾,一个清亮的音符随着漫天雪花飞落。
雪神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落下,一串悠扬的笛音,在死寂的黄土地上回荡蔓延,紧跟着优美多情的的笛音,一声声曼妙轻灵的琴声响起。
笛音与琴声在空中灵巧欢快地跳跃,如孩子欢笑追逐,如春风轻轻拂柳,如蝶儿双双飞舞,又如风雨缠绵徘徊,在欢声笑语、相依相恋中,却又带着一种幽幽别离情怀……
雪儿手指轻抚慢挑,碧目依然含泪看着盘古,躺在女娲怀中一动不动的身体。
突然,两只火红的蝴蝶从盘古紧闭的双目中轻盈飞出,随着缠绵的笛声琴音翩翩起舞。
慢慢地随着两只蝴蝶环绕着盘古起舞,但见盘古全身发出夺目的红光,他飞舞的火红长发,落在黄土地上,化作碧草盈盈;
他柔美的红唇化作百花齐放;
他的白齿化作树木成林;
他的肌肤化作辽阔的碧海茫茫;
他的骨骼化作山川丘陵连绵;
他的血脉化作河流湖泊环绕。
瞬间一个光秃秃的的黄土地球,在盘古一点点的消失中,伴随着那悠扬缠绵的笛声琴音,但见处处花红柳绿,山青水秀,江河滔滔汇入大海。
随着最后的一声笛声缠绕着琴音轻柔滑落,雪儿把梵天琴收入衣袖中,扑到在已和妖王一起赶来的琳琅怀中,哀哀哭泣。
琳琅轻抚着雪儿银发,也忍不住泪水涟涟,却依然温柔地安慰雪儿道:“雪儿,别哭,要知道每个人生下来,就担负这属于他的使命,朗儿的使命就是维护这个地球,母亲谢谢你们两个为朗儿完成最后的使命。”
雪神听到琳琅一个温顺贤惠的妖后,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忍不住上前,把琳琅和雪儿搂在怀中,轻轻道:“朗还当守护他的地球五千年,用五千年去创造治理他的人间。五千年之后,地球上的人类将进入鼎盛时代,以后将越来越发达。而朗也将功德圆满回归天庭为天界帝君。”
妖王走上前,展臂从另一边抱住琳琅和雪儿道:”男儿生当顶天立地,死当有所作为,朗儿生时无愧与天地,死后造福人间,我们应当为朗儿高兴骄傲才是。“
女娲看着盘古在她怀中化作人间万物,肝肠寸断、轻轻抚摸着盘古遗留下来的劈天神斧与《开天诀》。泪流满面地痴痴念着《开天诀》中最后一句话:“即孤虚无,惟入林中,君子金意,涵德自济,泣血涟女,终究有悔。”
雪儿从雪神和妖王的怀中抬起头,对妖王和琳琅道:“朗在临死前,吩咐女娲为她守着人间,等他回来,还说来生定不负她!”
琳琅抬头看看妖王,妖王为琳琅檫去脸上的泪痕温声道:“那就带这孩子回宫吧!如果她愿意,就封她为王妃,也算给她一个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