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前几天做了一首《迎凤曲》。还有一把绝世宝琴。”太乙救苦真君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手指大小的七弦琴,引诱道:“只要一弹这曲,百鸟就会立刻闻声而至。小师妹想不想学。”
雪儿摇摇头道:“白胡子大师傅说了,百鸟是有灵性的生灵,我和雪哥哥上一次是因为心里喜欢、欣赏大自然的美丽,我随心把心中欢喜唱出来,雪哥哥随心把心中喜欢吹出来,百鸟听到我们心中自然发出的音乐,就不知不觉因为喜爱这美丽自然的曲子,跟着我们而来。后来我每次去三清宫外的树林唱歌,弹琴都是有心想要引百鸟出来,因为心中有了这个存心,百鸟自然也听出其中刻意虚假,当然不会随曲而至。我学大师兄的《迎凤曲》,如果心中先存了为引出百鸟而学此曲之心,也学不好此曲,学来也违背了师兄本意吧!万事都不可强求,更不可心存执念。万物由始至终,由终而至始本属自然,物我两忘才是至情至美!”
“哈哈!”太乙救苦真君舒心地大笑道:“难怪三老头喜欢你,阿弥陀佛都欣赏你,小师妹,这把琴是如来佛当年未出家前所用的梵天琴,前几日师傅去西天与佛主论道谈佛,如来佛主听到阿弥陀佛夸你有灵心,就叫师傅带了此琴和一曲梵天之音来给你。”
雪儿接过太乙救苦真君手中的琴,左手托着七弦琴,右手伸出食中指,轻轻滑过七条琴弦,七弦在雪儿柔指轻抚下,发出一串清零优美的音符。
雪儿欢喜地真心道谢道:“谢谢老头师兄。”
太乙救苦真君笑道:“谢就不用谢了,跟师兄回去向师傅学曲子吧!等你学会了此曲,便可以和你未来夫君去重建人间。”
“什么未来夫君?”雪儿吃惊地望着太乙救苦真君道。
太乙救苦真君看着雪儿清澈无波的碧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好奇,忍不住得意洋洋道:“想知道你未来的夫君是谁,你就跟师兄回三清宫,顺路师兄带你去月老殿看看姻缘簿如何?”
雪儿低下头想了想,还是遥遥头道:“雪儿不去!”
“雪儿!”雪神从雪神殿走出来,一伸手把雪儿从太乙救苦真君的手臂下拉出来道:“雪哥哥陪你去三清宫吧!”
雪儿高兴地欢呼道:“雪哥哥,你真的愿意陪雪儿去,我们这就去找小气鬼师傅。顺路去看看月老的姻缘簿好不好?”
雪神看着雪儿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拂拂雪儿轻柔的银发。
虽然,雪神心里确实有点不喜欢雪儿到处跑,也说不清楚原因,只是看到越多的人喜欢雪儿,心里就不是那么舒服。
不过雪神也从来不曾对雪儿明确地说过,不让她离开雪神宫去其他地方玩,只是不经意的时候,说话口风里,有那么一丁点不易察觉地露出不喜之意。
如果雪儿不是用心去体会他每句话,或者是每个神情,就不可能会察觉。
又假如雪儿自己要出去玩,雪神就算心里不喜,也绝不会反对。
而雪儿这样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放在心里,只要她觉得雪神会不开心的事,绝不会去做,那种会心的乖巧,总让雪神砰然心动,心中感觉柔暖温馨。
太乙救苦真君狠狠地瞪了雪儿一眼道:“小师妹,你真要他一起去,你要知道,这张祸害万年的妖精脸,三清宫可不欢迎。大师兄猜得没错,要不是这张脸招来那么多事,小师妹也不会没有女孩子风度地大打出手,把三清宫全翻了个天,也不至于被东天王那两个老糊涂误会,受这无聊的委屈吧!”
雪儿睁大双眼毫不客气地瞪回去道:“你知道什么呀,胡猜八道,雪哥哥是雪神,才不是妖精。哼,你再敢说雪哥哥坏话,下次你的胡子长出来了,当心我再拔个光。”
“啊!”韦陀和曼陀罗听到雪儿的话,同时疑惑又恍然地轻呼一声。
而雪神深黑的眼眸一闪,深深地看了娇俏轻灵的雪儿一眼,他在雪儿怒气冲天从三清宫回来时,问过雪儿。也听韦陀从东天王宫回来后,说起过雪儿大闹三清宫的事,但雪儿既然不说,他也就没再问,以为是那个童儿对雪儿无理,才会招来雪儿大怒,却没想到与他有关。
听太乙救苦真君的口气,不用问雪神也能猜出个大概了,定是哪个三清宫的童儿,迷恋雪神容貌,私底下做出什么不妥之举,真巧让雪儿看到,就被雪儿追着打遍三清宫,那童儿虽然害怕,却哪里敢说出实情,雪儿觉得这事有辱雪神,自然咬了牙,宁愿被人误会也不肯说出真情。
而大师兄凭着他自己的聪明,猜出个大概,想要审出实情,却被雪儿拔了胡子威胁。
雪神一旦想明白其中缘由,脸上不动神色,心中却忍不住波动连绵,握着雪儿的手不觉一紧。
雪儿抬头看着雪神深湛的眼睛,莞尔一笑,雪神温柔地回视着雪儿笑容嫣然的小脸,嘴边也不由得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太乙救苦真君不屑地斜视了两人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嘟嚷一句:“两只妖精!”
太乙救苦真君突然板起脸,对一边的韦陀与曼陀罗道:“你们两个若有雪儿一半灵性,早就修得大道了。好好体会一下刚才雪儿那话吧!万事不求刻意,只随心便是真相。”
又把一本曲谱扔给雪儿,无可奈何地道:“算了,算了,本真君真受不得你们两个,你既然这么不愿意去三清宫,不想见三位师傅,那也就不必去了,我这个雪神师弟,长得虽不如人意,但是琴弹得也算不错了,笛子吹得更是美妙动听,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他吧!”
说完,太乙救苦真君一举步已洋洋洒洒消失在冰雪林中,清朗欢畅的声音远远传来:“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