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这才收回思绪,慢慢走到秦王身边道:“皇上的话谁敢不遵,朝阳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做个女人就如此卑贱,连一只母猪,一只母狗都不如。”
秦王把奏章扔回桌上,脸色阴鸷地沉声道:“你倒说说,你哪里不如母猪母狗了。朕哪里亏待你了?”
朝阳一看秦王脸色,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
回头对赵高道:“赵公公,请你把大家带出去,朝阳陪皇上说几句话。”
赵高偷眼看看秦王阴沉的脸色,秦王挥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
朝阳这才走到秦王身边,跪在地上,用两只小拳头,为秦王敲打着腿,轻柔地道:“皇上这几日国事忙碌,每晚还要宠幸那几个新夫人,又要累出病来了。”
秦王赤目一闪,不知道小丫头这又唱的哪一出,冷声道:“你也不用给朕兜圈子,直接说吧,朕又有什么事让你不舒服了,那几个新夫人,可是你收了人家的礼,给朕弄进宫来的。”
朝阳仰首望着秦王,眨着碧目无辜地道:“那是人家亲爹和皇上商量妥了的事,只不过借了朝阳的名头,风风光光嫁进宫来了。还在宫里造了一座繁华富贵的四季宫,打量着朝阳不知道,他们那些鬼心思,只要皇上喜欢,朝阳也懒得理会。朝阳也没那心致,帮着皇上把好好的闺女弄进宫来守一辈子……”
秦王冷笑道:“怎么不说下去了?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
朝阳轻轻叹息一声,嘟嚷道:“朝阳知道,皇上疼爱朝阳,若是换了他人,这般胆大妄为,敢在皇上面前说这样的大实话,早就被皇上下令乱棍打死了。”
秦王气极,反倒被朝阳的话逗笑了,把朝阳拉起来道:“小丫头越大,朕越读不懂小丫头的心思。说吧,你要朕处置谁呢,还是宠幸谁?还是要朕给你造一座比四季宫更大,更富贵繁华的朝阳宫?”
朝阳嫣然一笑道:“都不是,朝阳只是要皇上把女人当成一个人,站在公平的位置体谅女人一些,就一些些,好不好?”
秦王深沉地注视着朝阳道:“你要朕怎么体谅你呢?”
朝阳碧目一转,柔柔地道:“皇上你要答应朝阳,不会下令打死朝阳,皇上你也不许生气,朝阳才敢说。”
秦王把朝阳拉到身边坐下,竟然有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起来,沉吟着道:“你这小丫头是朕这辈子唯一的克星,说吧,你说出再怎么惊人的话来,朕也舍不得打你。”
朝阳看着秦王溺爱妥协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隐隐约约的痛,皱着小脸苦笑道:“皇上何苦对朝阳另眼相看,朝阳虽是赵国公主出生,却自小混迹街头,性子野蛮,随心所欲,不守礼教,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秦王深深地看了朝阳一会道:“小丫头究竟有什么事?”
朝阳轻轻咬咬嘴唇,抬头道:“朝阳大胆,请皇上给朝阳一道圣旨,将来谁要是想娶朝阳,就不能娶妾。他娶一个小妾,朝阳也娶一个男妾。”
秦王是越听越吃惊,越听越冒火,铁青着脸半天开不得口。朝阳却一本正经地道:“皇上你一向疼爱朝阳,请恕朝阳大胆。你想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人,男人需要的,女人也一样需要。就像皇上近日国事繁忙,身体劳累,还是要去找那些夫人……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是天底下第一英雄,朝阳给了你梵花香囊,你还管不住自己。这后宫几千女子又怎耐得住寂寞。就像是处于饥渴之中的乞丐,假如有人把美食放在她面前,甚至是给她一口饭吃,一个普通女子又怎么经得起诱惑。”
秦王赤目怒火熊熊地燃烧,寒烈地瞪着朝阳道:“这种话竟然出自你的口中,朕这次就当没有听到,下次再说出如此不知廉耻之话,你以后就休想踏出咸阳宫一步。就在这宫里好好学学女子该遵守的规矩。”
朝阳心中一寒,默默站起身道:“朝阳谢皇上不治之恩,朝阳话也说完了,朝阳告退。”
秦王看着朝阳清清淡淡地退出门去,呆愣着坐了一会,缓缓拿起刚刚扔下的奏章。
赵高进来帮他搬运奏章,见秦王拿着手中奏章出神,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朝公主她又给皇上出什么难题了?”
秦王把竹简狠狠地又扔到桌上,疲惫不堪地道:“她这是变着法子逼朕解散后宫,还要朕下旨保证,娶了她之后,这后宫就她一个女子!”
赵高忍不住惊呼道:“朝阳公主这也太异想天开了。这话也太大胆了吧!”
秦王冷笑道:“小丫头胆大包天的话多着呢。她……她……她这样子真叫朕心寒失望了。你说,她这样子怎么统领后宫,又怎么做一国之母。”
赵高道:“皇上,朝阳公主也是借着皇上对她的宠爱,才会异想天开,想得到皇上独宠。皇上你只要很下心来,冷落她几天,让她死了这心思,她也就明白了。”
秦王起身烦躁地道:朕被这小丫头一气,也没心思看了,你陪朕出去走走。”
朝阳回到自己屋里,和宫女们闲聊了一会,便到朝阳宫的小厨房内,为星夫人准备饭菜。
张言之匆匆忙忙进来,焦急地问:“小丫头,你无端端又唱得哪一出呀?”
朝阳笑道:“张大哥回来了,张大哥指的是什么事?”
张言之道:“你是否向皇上提出,要皇上解散后宫?”
朝阳被张言之说得愣了愣,才恍然大悟地笑道:“朝阳何时要皇上解散后宫了。咸阳宫内,这几年从各国送来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皇上有心解散,朝阳还要劝着呢,那么多国亡家破的弱女子,又让她们何去何从。不是流落街头,就是被卖进大户人家做小,也许还会被骗入妓院卖身。更何况还有那几十、一百位公子公主的母亲,难道也打发到大街上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