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眀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抬头看着略有忐忑的墨衣妖王,伸出一只漂亮的小手,缓缓的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眉眼,他的薄唇……眼中深藏的是深深浅浅的眷念。
漓止握住小人儿附在他脸上的小手,嘴巴动了动,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小幽,你……”
花眀幽望见他眼中的泪光,拼命压下的激动和思念再也忍不住,化作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中滴落,一声仿佛跨越了千年万年的呼唤也从口中逸出:“玥玥,我回来了。”
就在刚才,她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想起了自己在扶桑花下等了玥玥百年,想起自己听了忘忧曲忘了他,想起自己看错人,爱错人,付出了真心,却让人分了心,更想起自己心灰意冷跳下殒神台……
想到这里,小人儿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当漓止耳边传来久违的“玥玥。”时,他整个人都被无尽的惊喜淹没了。千年前,他亲眼看见她跳下殒神台却无力去阻止,他脱离神界,在妖界为自己造了一座囚笼,把自己关在里面千年,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出现,她却什么也不记得,现在,她终于回来了,完完整整的回来了,怎能让他不激动?
漓止紧紧的抱住花眀幽,头埋在她的脖子里,身体微微发颤:“阿音,你回来了对不对,是你回来了对不对?”声音中的狂喜让花眀幽眼睛发酸,眼泪也如决了堤的水涌出来。
“是我,玥玥,是我回来了。”小人儿趴在漓止怀中,小手轻抚着他的头,安抚着他。自己重新睁开眼便是千年之后,玥玥却是生生在煎熬与痛苦中度过了千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阿音。”漓止抬起头,眼中的泪光还未散去,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目不转睛的望着花眀幽,眼神一寸寸扫过她的小脸,仿佛要把她的脸深深看进心中,刻在心底。
四目相对的时候,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窗边飘动的轻纱,均匀洒落外地的柔和光芒,附近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在千年后的重逢里互相倾诉。
“玥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墨衣的男子抱着青衣的女孩,静静的坐在床榻上,没有多余的言语,互相拥抱,享受这一刻重逢的喜悦。
然而,这温馨迷人的氛围被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打破。
不长眼闯进来的正是躲过白苏偷溜上来的景澜小爷。
一进来就看见死狐狸抱着小桃花,景澜的脑袋瞬间卡壳了,不久前不是还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么,怎么才几个时辰没见,他们就抱一块儿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死狐狸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吓死人。
被打扰了的两人瞥见闯进来的某人,十分默契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景澜接收到两人眼中传出的意味深长,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他好像进来的不是时候,哭,他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
反应过来自己打扰到两人独处时光的某人讪讪一笑,眼神乱瞟,躲避两人射来的犀利视线:“呵呵,那个啥,我有错地方了,你们继续,继续哈。”
扔下一句话,景澜飞快的奔下了楼梯,直到走出了碧水阁,才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得躺着被人拖出来了,那也太丢脸了。
阁楼上,两人看着逃命一般飞奔下去的景澜,对视一眼,齐齐笑出了声。整个阁楼都回荡着两人愉悦的笑声。
“玥玥,景澜说他是你的师兄,为什么他这么怕你啊?”小人儿表示很好奇。
漓止勾唇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刚刚拜师在苍南山下的时候,我是年纪最小的,师兄们虽然心性不坏,可是那个年龄段的孩子,总有些恶作剧的劣根性,见我年纪小,便想捉弄我,景澜也是其中一个。他在某天晚上趁师傅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师傅的房间,偷走了师傅的一壶酒,把酒藏在了我的房间,可惜被我发现了,又放回了他的房间,师傅爱酒如命,发现酒少了十分愤怒,在师傅看来,就算他什么都放在房间里,也没有谁有这个胆子会去偷,这次居然被人偷走了最爱的酒,自然是发了火,拿出一只小黑蝶,跟着小黑蝶在景澜房间里找到了丢失的酒,景澜也因此受了罚,后来又不甘心的捉弄了我几次,可惜每次受罚的都是他。久而久之就这样了,再加上后来我回了妖界,成为新一任的妖王,他是风域域主,我是君,他是臣。”
“这样啊,可是我听说苍南山的烨君老人声名远播,断不会是愚蠢之人,在景澜房间里发现了丢失的酒,就没有想过他是被人陷害的吗?这么果断了罚了景澜。”
漓止幽幽的望了眼花眀幽,优雅的声线含着委屈:“阿音,你怎么这么维护他?明明是他想捉弄我在先,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花眀幽送他一记白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是维护他,刚刚会跟你一起逗他么。”
墨衣妖王瞬间收起委屈的小模样,眉眼含笑道:“好吧,景澜受罚,师傅不追究前因后果,也是有原因的。师傅曾经在我们拜师的头一天就说过,我们这群徒弟本就来自各界的贵族,在往后的生命里大多要经历大大小小的阴谋暗算,所以,他并不反对我们私下里的斗智斗勇,只要不伤大雅,他都不会插手,只问结果,不问经过,输了只能代表你在较量中不如别人,所以景澜受罚也就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