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昊咬着牙不说话,云谨言却依旧不打算如此放过他,一副痛打落水狗,不打白不打的势头,“以后放警醒点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也就是今日被舅舅我听到了,若是被外人听见你要重审你外祖父的案子,知道的说你一片孝心,不知道的到御前参你一本,告你个不敬圣上,仗着身为皇子胡作非为的罪名,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叶澜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昊儿受教了,谢—谢—舅—舅—!”
云谨言一脸的慈爱,“咱们舅甥,提什么谢字。舅舅今日替姐姐和姐夫管教了你,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人向来心眼小,脑子又不灵活,很容易得罪人,落人话柄。舅舅不能时刻在你身边提点你,你也得自己多加小心。”
叶澜昊随时都有背过气的可能,终是忍无可忍,梗着脖子道:“舅舅的话,昊儿记住了。不过舅舅自己也要谨慎些,不要与一个罪臣之女过于亲密。舅舅即便不在乎自己的清誉,难道能置云氏一族的声望于不顾吗?舅舅就不怕世人说云氏不敬圣上,惑乱朝纲?”
说到最后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云氏一族?”云谨言一笑倾城,声音越发的低沉醉人“云氏是你嫡母的母族。我爹是你嫡亲的外祖父,你这么说是要给云氏扣上乱臣贼子的帽子了?你放心,舅舅即刻就进宫面圣,自请消出云氏族谱,反正世人都知道我爹满京城地追着我打,早就放话出来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就跟姐姐姐夫说去,我好不容易寻到一个钟意的女子,虽是罪臣之女,却与我心意相通。我本想就此修身养性,将她悄悄藏于府中,不想有人偏要跟我过不去,揪着此事不放,还要借机陷害云氏一族,其意昭然,其心可诛啊!”
云谨言说完作势转身就走,叶澜昊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舅舅息怒,昊儿绝没有那个意思。”
云谨言回身看向叶澜昊,精致的唇角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哦?是吗!”
叶澜昊坚定地点头,一脸伪装的诚恳。傻子都知道,云谨言一个无党无派,只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国舅爷不过是中意个丫鬟,又不可能明媒正娶,即便是罪臣之女,也不算是天大的罪过。以皇上皇后对云谨言一贯的纵容态度来说,最多斥责他一个行事荒唐。但是叶澜昊借此事诬陷云氏结党,此中意味就值得玩味多了。目前朝堂不稳,形势严峻,叶澜昊的主要政敌是太子叶澜修和江皇后的母族,自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趟这个浑水,得罪小云皇后和整个云氏一族。
“好吧,念你小孩子家的,舅舅就不跟你计较了。”云谨言一脸的大度,伸手拍了拍叶澜昊的肩膀,埋怨道:“看你这一身灰头土脸的,哪还有半分皇子该有的威仪。”
就是你打黑拳打得好不好!叶澜昊敢怒不敢言。
“你也不用留下来给太子妃贺芳辰了,被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不好。快回府去吧,一会儿舅舅我跟太子妃说一声,就说你不舒服,先回府了。”
“谢舅舅!”叶澜昊一分钟都不想再多待,一挥手招呼他的侍卫转身就要走。
“等等。”云谨言从后面叫住他,“明日朝堂上若有人问起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是昊儿自己不小心磕的,跟别人无关。”叶澜昊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后槽牙答道。
“嗯。”云谨言较为满意,仍不忘便宜嘴,“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回头舅舅让人给你府里送药去。”
这回叶澜昊连谢字都懒得说了,在侍卫的护送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