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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人

清淡的米粥,一碟花生米,一盆茄子炒肉末,再加两个水煮蛋,组成了丰盛的早餐。

对于寻常人家这样的早餐无疑是奢侈的,更何况是招待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沈云正要道谢,却被妇人温柔的眼神止住,催促他快吃,不然就要凉了。

热腾腾的米粥,伴着花生米下肚。温暖的不禁是肚子,还有他的心。不知道为何,鼻尖有些酸楚,眼角渐渐湿润。失忆的他早已忘了与家人在一起是怎样的感觉,这顿早餐竟把深埋心底的独孤勾了出来,溢于言表,不过真好,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沈云那模样,让妇人瞧着心疼,道:“你这孩子一人在外恐怕吃了不少苦吧。”天然的母性让她对沈云无比同情,不自觉流下眼泪。

沈云抬头,开朗得笑了出来,阳光而无邪,道:“大姐,不苦。还有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早餐,太感谢您了。”

“你这孩子,嘴巴像涂了蜜一样,竟哄着人开心。”闻言,妇人不禁破涕为笑。突然,她忆起什么,愁思染眉,“雅儿那孩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可我的小雅儿……也许……哎!”勾起往事,思女成疾的妇人落下伤心的眼泪。

现在,沈云终于明白少了。一家人,怎么会没孩子。他虽多愁善感,却不会被这些情绪掌控,很快恢复了冷静,结合目前所知的情报加上猜测为依据,推想了下,便觉得这一切与这个村的古怪风俗有关,也即是与“夜君王”有关。

沈云明知故问道:“雅儿是您的女儿吗?”

妇人情绪低落,默然点头。

沈云追问道:“冒昧问下,怎么没看见雅儿,还在睡觉吗?”

说到此处,妇人眼泪不住落下,哽咽抽泣。

沈云有些不忍,为了满足解开谜题所需的信息量,竟然对善良的妇人一再触及她伤心处,勾起他内心的痛楚。可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拖延往往会让结果更为惨痛,他不得不硬下心肠。

沈云道:“大姐,对不起!我似乎问错话了。但如果不嫌弃我是外人话,能不能将详情说于我听,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个解决的方法。”

闻言,妇人眼眸中突然变得明亮,又很快熄灭,更为黯淡。她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用衣角拭去泪水,但却无法掩去那抹深深得哀伤,转向沈云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这件事……我又怎么能……怎么能害了你呢。”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以其老李的催促声。两人的聊天就此打断,妇人略微整理仪容,不禁是出于见客的礼貌,还免得丈夫不必要的担心。

“三叔公,快点啊,那位小兄弟快等急了!”

“急什么……年轻人嘛……就要有耐心……”

老李估计一刻都未曾耽搁,气喘吁吁的进门后,便快步走到四方桌旁,倒了杯水便灌入口气,喝得太急以致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妇人一边埋怨他不可以慢慢喝吗,一边帮他捶背,舒缓气闷,夫妻间的恩爱尽显无余。很快,老李虽然还有些微咳,但总算是无碍了。而这不得不让沈云自责,归根到底也是应他而起,更坚定了帮助他们解决“夜君王”的决心。

妇人看见沈云面前米粥已喝完,取过瓷碗,便要去厨房盛粥。

见此,沈云连忙喊:“大姐不用了,我吃饱了。”此刻他哪还有心思顾得吃呢?!

老李道:“小兄弟莫急,三叔公走得慢,不过很快就来。”

确实也不用在意这一时三刻,该知道总会知道,无需着急。事关己身,让沈云接连失去自傲的冷静,不得不好好反省一下。

这样一碗米粥连小孩子都不一定能吃饱,妇人觉得沈云太客气,向他说明家里饭管够不用客气,老李出言附和。但沈云坚持饱了,妇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收拾碗筷,去厨房忙碌。

此刻,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得走进屋内,也许门槛过高,老人不小心绊倒了,顿时失去重心,身体前倾便要跌倒在地。老年人骨质疏松,若这般跌倒,说不定会骨裂或骨折,那可就不妙了。沈云连忙施展身法,一时残影重重,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老人的身体像是定住了,原来已被沈云搀扶住了。而老李却看傻了,刚才发生的事,在正常人眼里,如同魔幻难以理解,但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这年轻人能解救村子。”很快,老李又摇头苦笑,他可不能拿全村人的性命去赌啊!哎,小雅那可怜的孩子!

就在扶住老人的一瞬间,沈云感到一丝异样,不禁眯起眼睛。

危机解除,老人抓住沈云手背,感激道:“得救了,小伙子谢谢你了。”

“别演戏了。”沈云冷冷道。

“啊?”老人突然装聋作哑,探耳靠近,“你说什么?老家伙年纪大了耳朵有毛病。”

沈云一下子甩开老人的手,同时用力一推,让双方距离拉开一些,紧接着一个凌厉地直踢而去。

老李看急了,忙道:“住手啊!小伙子快住手啊!你怎么能……”

老李的话卡住了。

此时,眼中所见到的情形让他目瞪口呆。

沈云一套连招虽说简单,可又快又狠,更是利用推劲让对方一时不能自控,也就是说接下来直踢可谓必中。然而诡异的事发生了,老人背上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在往后拉扯,带着他违和常理得往后飞,直踢自然落空了。

“哈哈,居然露馅了。嘿,小伙子好敏锐的直觉,真是新人胜旧人啊!”老人轻松躲过了沈云攻击,话里却透着对岁月的唏嘘。

老李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结巴道:“三……三叔公你……你,你好……好厉害!”

沈云冷笑道:“仙道?”

老人满脸褶皱,麻布粗衣,背亦有些佝偻,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老人。与那仙道实难混于一谈。然而,老人笑了,道:“恩,是啊。若我真是普通商贩,又有怎么能讲那么多奇闻异事哩!”

仙道者,上可翔于青冥,下可避水入海。以无为清净入道,以资质定修为,得道者,法力无边,移山平海不过小耳。大能者,陨星辰镇日月,寿与天地同辉,亦有之。

若老人真是仙道,那么他口中所谈苦海真实性也极高了。可是,有一个不解的疑惑,以仙道之浩然,怎么能容忍“夜君王”的存在?猛虎之榻,怎容他人安睡。

难道是一伙的?这不是小人之心,太可疑了,而且仙道的力量难以估量,他不得不小心,问道:“你与夜君王有怎样的关系?说!”沈云暗蓄力量,准备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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