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世勋顺着脖子大口喘气,“我是好心夸奖你能干嘛……”谁知道夸着夸着夸跑偏了呢。
“少废话,给钱!”
娄世勋知道今天是混不过去了,万般心痛地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票子,数了又数摸了又摸。那骨肉分离的痛苦表情让吕晗子恶心死了,这钱明明是她的血汗钱,要悲痛也是她悲痛好吗?
一把夺过钱,数数刚好一千五百块,吕晗子仔细放进包包夹层,明知没希望了还是问了一句:“还少一个月的呢。”
娄世勋双眼一翻:“刀在厨房,你砍死我吧。”
“抠死你算了!”好歹拿到了一个月的,扣掉一季度九百块的房租,她还能剩几百。
再扣掉生活必需品、冲公交卡、换灯泡、水电费、剩下的……吕晗子愁眉苦脸,吃顿大排档都勉强啊!
一路郁闷挤上公交车,路上打断几只咸猪手,听到背后痛苦的闷哼声总算爽了些。
车子慢慢驶出闹市区人逐渐少了,吕晗子跺跺脚找个座位坐下来。盘算着今天要买个灯泡换上,再买几块钱的馒头补几包榨菜,一路迷迷糊糊地到了终点站。
从公交站走到家还要十五分钟,想趁着天还亮赶紧把灯泡装上去。
吕晗子加快脚步走到村口的日杂商店,来自东北的店主老崔正带着老婆儿子吃晚饭,见她进门还是热情地站了起来招呼,“吕小姐下班啦?”
“哎。”吕晗子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都住城中村,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在她看来人家老崔起码还是个老板呢,一口一个吕小姐的叫她真有点受之有愧。
不想打扰老崔一家人吃饭,赶紧把要的东西说了。
老崔拿出几个节能灯挨个介绍,“这都是你家能安的,牌子跟功率大小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吕小姐你看要个啥样的?”
打了好几年交道,吕晗子跟老崔一家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我那安个最便宜的就行了。”房东自己家设的电表一度电两块钱,功率太大的她用不起。
“也是,你们那别看房租便宜,水电费也不低。”这里面的门道老崔明白,看吕晗子白净清秀的小姑娘也怪不容易的,直接给拿了个松下的,“这个你拿去用,8W的也可亮了,就按杂牌价给得了。”
吕晗子不好意思,“那哪行,你们一家也得吃喝呢。”
老崔咧嘴一笑:“不算啥事,今天我卖了一个这样的,卖上价了。”
最后吕晗子还是多给了两块钱,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可就受不了人家对她好。
别人对她好一点点她就有点不知所措,公司那几个贱兮兮的男同事说这是病,得治!可她也没啥好办法,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粗糙惯了,谁要是表示点善意她就感激的不得了。
这也是为什么娄世勋如此剥削,她还下不了狠心跳槽。因为在她走投无路时,是娄世勋夫妻给了她活下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