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解释的！”他的声音好冷，这是费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冷淡，她想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但她真的觉得很委屈，“为什么不能看？你说过的，你的东西都是我的！”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
费雯觉得想哭，但是又很不甘心，她突然抱住了那个男子，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我已经看到了，你不想让我看的东西，其实……我已经看到了！”
纵然在梦里，费雯依然能感到那个男子浑身都僵硬了，然后他们就这样，费雯紧紧地贴着他的背，紧紧地，一点不松，那个人根本也不回头，好像就可以这样一直到死！
“既然都看到了，你就该知道，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我从来不爱你！”
浑身颤抖……
再次睁开眼，费雯头疼欲裂，这种宿醉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她动了动身体，却发现……
她的床边上坐着个人，虽然现在是夜晚，周围一片漆黑，但那个人带来的压迫感让她觉得头更痛了。
“伊瑞克！”
“嗯！”死亡之神从魔族把她带回来后，就一直守着她，看到她皱着眉做梦，他一步都没有离开。
黑暗中费雯发现，本来坐在她床边的男子现在突然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来，但没有做什么，他只是斜撑着头，望着费雯。
少女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是在极乐世界里，她现在不着痕迹地伸手到被下摸了摸，自己是穿着衣服的，虽然不是出门时的那套，但她也不在乎了。
然后她又去看死亡之神，只见他那浓密又纤长的睫毛在他瓷白的肌肤上显得十分突出，现还在眼下打出了一排阴影，让他的整个人都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了，如今他的话语很温柔：“不能喝，还喝那么凶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酒那么烈，这是我一生中第二次醉！”扶了扶额头，费雯往后退了退。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伊瑞克伸手到了费雯的额头，发现并不烫手，他才略略放心了点。
“五岁时，和哥哥一起喝酒，那是第一次喝，不小心就醉了！”费雯还是困，她的眼睛眨了眨，努力想回复点精神。
“五岁就那么不乖吗？”伊瑞克笑地有些纯真，他伸手往下，抚上费雯的脸庞，那肌肤滑若凝脂，让人不想释手，“倒也挺像你的性格！”
慢慢别开脸，又缓缓地抬起手，费雯就这样覆上了自己的眼睛，伊瑞克只在一旁沉默。
女子的手没有放下，时间在凝滞，过了好半响，她突然道：“伊瑞克，你今天算是在追我吗？”
“嗯，我是第一次，经验不足，如果做地不好……”
“不……很好了！”借着酒劲，费雯想一股脑儿地吐出，但是她的每句话都很慢，很慢，仿佛是在深思熟虑，她的眼闭着，手慢慢放下，“你做得很好，是我不好！”
“为什么这样说？”伊瑞克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才一天而已，他才努力了一天而已。
“你送我东西，你向所有人昭示我和你的关系，你给了我承诺，这些都是一个女子梦寐以求的爱，得到肯定的爱！在我喝醉后，你又照顾我，寸步不离，也没有对我无礼，这样的男人，这个亚特大陆上已经很少了，伊瑞克，你真的很好了！”
“我还可以更好！”将费雯抱进怀里，伊瑞克很温柔，他的呼吸喷在少女的脸上，“芮姬，你喜欢无妄城吗？我可以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从此整个魔族都是你的！”
“伊瑞克，你送……一座主城给我？”缓缓睁开了眼，费雯的神情有些迷茫。
“对，你要什么都可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爱！”
“我很想爱你，伊瑞克，很想！”费雯伸手覆上了心口，“但……我做不到！”
“那就努力，我没让你现在就爱我，芮姬，努力一下好吗，不要那么快决定！”
“伊瑞克，你知道吗？我觉得现在的发展对你很不公平，对自己也很残忍。因为在你努力讨我欢心时，我心里总是在对比，拿你和其他比。这样践踏你的自尊本不是我愿意发生的事，但是对不起，那些想法一瞬间就奔进了我的脑子，根本控制不住。我知道，我的心上，我的身体里都被那个人下了魔咒！”
听了这个话，伊瑞克的自尊的确感到受了践踏，可他一样没有办法。
他该庆幸，他怀里的女子是崇高的，她的一身傲骨让她不去撒谎，所以……他现在那么早就知道了！
“是因为那个人类吗？”
“不，不是……我心里最爱的人大概一直都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我总是在梦里见到他，他披着金色的长发，他的手里是一根金色的戟，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随着费雯的话，死亡之神的面色慢慢苍白，直到再无血色。
在众多神祗里，只有欧纳斯的手里拿着的是金戟，芮姬心里爱着的人，真的是……太阳神欧纳斯！
太阳神才是死亡之神心里真正的敌人，绝对的强劲情敌！
如果是修瑞缇，他一点都不在乎，就算费雯现在和他在人间相爱，那又怎么样，这匆匆几十年对于神祗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他从来没有拿那个人类当做过敌人，他更加不看重他的感情，人类之间那种虚妄的爱如何比得上神祗间漫漫万年孤寂承受的真正之殇。
“但我想，真正的我还是爱修瑞缇的，很爱很爱。不管是不是因为修瑞缇像那个他才爱，但爱就是爱了，我梦中的爱给了那个人，现实中的爱给了修瑞缇，已经没有办法扭转了。伊瑞克，我真的……”
“别说了！”再次掀开被子，死亡之神要离开，他噌地下了床，站了起来，“再试一次，芮姬，再试一次，这是我……对你的请求！”
极乐世界外的雪一直在下，费雯的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更黑更冷的是她和伊瑞克的心，死亡之神的背影有些苍凉，他缓缓地走到费雯床边的另一侧，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芮姬，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