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安瑾年便早早的起身了,命冬梅给她梳头。
平日里,冬梅倒是能言善辩,今日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安瑾年关切道:“冬梅,瞧着你今日似乎脸色不好?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冬梅猛然就跪下道:“小姐恕罪,奴婢只是有些睡眠不足,还望小姐不要责罚奴婢。”
安瑾年想着,或许是昨日刘嬷嬷的事情,让她们这几个贴身侍婢觉得她安瑾年无情吧!也罢,她也不想解释太多,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唤春竹过来替我梳头吧!你若是哪儿不舒服,就回屋里歇着吧!”
冬梅谢过以后,便唤来春竹替安瑾年梳妆。
安瑾年也没有多想,换上了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本是想简单低调些,春竹却道:“三小姐,如今您是府中嫡小姐,又掌权后宅,若是再穿的简单了些,外人还以为咱们将军府里连件儿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况且……今日这百花宴还有辰国的君主,若是太过于简单了,反而显得不太礼貌。”
安瑾年觉得春竹说的也有道理,便就这样穿着打扮好以后,先一步进了宫。
大夫人和安若年与安瑾年彻底翻脸以后,基本就不一起同行了,她怕她看着安瑾年那张脸,一个忍不住将她撕烂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了,今夜……她就该命丧黄泉了。
大夫人坐在马车里,看着安若年脸上用厚厚的粉黛遮住了被咬伤的疤痕,尽管如今已经好了许多,可依旧能清楚的看见,这伤痕曾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母亲,今夜的事情,大哥都办好了吧?”
“虽然你大哥办事我一向不太放心,不过……这次有皇后娘娘的帮助,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意外的,且放心好了。”
安若年也是恨透了安瑾年,她可以忍受安瑾年对她所做的一切欺辱,可她唯独不能看着六皇子看着安瑾年那宠爱有加的眼神。
那种愤恨和嫉妒,是安若年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从来没有嫉妒过任何人,因为那些人她都不屑,她有着云国第一美人儿的称号,从来不屑嫉妒任何人,她只盼望六皇子能够在某一刻,多看她一眼。
她努力的表现自己,也只是希望,某一刻,六皇子能够注意到她这么一个人。
可有那么一天,六皇子终于认识她了,可她看到的却是六皇子对自己最讨厌的妹妹那宠溺疼爱有加的眼神。
他是云国的战神六皇子啊!他是众多万千少女心中的神。
他那么高傲,冷漠,让人远观一眼,都觉得此生无憾,她从来不曾知道,原来他的眼神,竟能如此温柔,他对她竟能如此疼惜。
她一切的以为,都错了。
所以,她对安瑾年的恨意,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了。就算生吞活剥了她,她都觉得这一切不够。
可,还有什么比让她死去更好的事情呢?那样……或许,六皇子就能知道她的心意了。
那样,或许她和六皇子之间,就不再那么陌生了。
安瑾年一早来到皇宫,径直来到云祁墨的宫里。如今,云祁墨宫里的宫人对安瑾年早已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谁都知道这个女人将来可能会是这个宫里的主子,就连轻风都因为这个女人受了主子的罚。
自那以后,所有的人见她都毕恭毕敬的,安瑾年来云祁墨的宫里,基本是毫无阻拦。
这日,却被拦在了门口。
安瑾年看着这两个面生的侍卫道:“你们敢拦我?”
侍卫看都没有看安瑾年一眼,只道:“贤妃娘娘有令,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去。”
安瑾年“嘁……”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云祁墨的宫里,想去找皇帝玩。
可云宇天要接待辰国君主,为了结交两国之好,也没空搭理她,安瑾年那个无聊啊……
安瑾年一个人闲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湖心亭,还记得第一次在湖心亭见到五皇子的场景,温柔如他,一袭白衣,吹着动人的箫声,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如今,湖心亭的水里开满了莲花,红鲤鱼在池中跳跃,偌大的皇宫,安瑾年突然觉得自己今日格外的孤单。
安瑾年坐在凉亭里,看着湖中的莲花出神。
突然一个人走近,安瑾年感受到陌生的气息,转身回眸,看见一个陌生面容,深紫色的外袍,青丝有些散乱,眼眸有些冷漠,盯着安瑾年道:“三小姐今日好兴致,怎么没有跟在六皇子身边?”
来人正是霍天师,安瑾年并不曾见过他。
“你是……”
霍天珏冷然一笑道:“没想到六皇子在你面前,都不曾提过我?我是云国天师,霍天珏。”
安瑾年倒是听说过霍天珏的名号,传闻霍天师能召唤龙王,说刮风就刮风,让下雨就下雨,观天象,看星辰,简直比神仙还神。更要命的是……霍天师长得一副人神共愤的容颜,见过霍天师尊容的女子,都要拜倒在他的大裤衩下。
不过说实在的,这霍天师却是是颜高,活儿好。哦,不……没有活儿好,毕竟……咱也不知道是吧?
安瑾年一直想不明白,为啥这云国三大美男里,霍天师竟然没有入围呢?比那个什么安君年是强多了吧?
嗯,主要是安瑾年对安君年有偏见,相对来说,都是不错的。
“哦?原来是霍天师,久闻天师大名,果真如传闻所言,冷傲不羁,眉目如画,当真是叫人移不开眼。”
霍天珏冷哼一声道:“哼……三小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吹捧?”
这霍天师根本不吃这一套,想来也是听多了,安瑾年也就不吹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