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道路上,紫轩疾驰奔行,他现在不敢泄漏行踪,因此走的都是荒僻小道,他穿着的衣衫,已经被磨得褴褛,但他好似感觉不到荆棘刺痛,只是一味快速奔驰着,那名救过他性命的黑衣人,让他转述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有责任将这句话送到。
为了转送这句话,他拒绝了墨羽城主的邀请,也间接得罪了银雪城的通天师,现今他不仅得不到墨羽城主的庇护,还遭受通天师的追杀,简直便若丧家之犬。
紫轩早已将脸庞抹黑,以防别人认出他来,而在遇到不可避免的熙攘人群时,他只好扮作常人。
而如他这般脏兮兮的普通人,人们通常将其称作乞丐!
“滚开,妈的,像脏球一样,别弄脏老子的衣服,否则扒了你的皮!”一个喧闹的集市中,一名锦帽貂裘的壮汉长鞭一甩,将距离他较近的紫轩卷起,用力抛到一边的垃圾堆中,旋即壮汉笑道:“哈哈哈,那里才是你该在的地方,肮脏的家伙!”
“唉唉唉,你朝哪看呢?就算你要看前面的路,但我们小姐在你前面,那么你便不能向前看,否则老子挖了你双眼,快快蹲下将眼睛闭起,等小姐离开,你在赶路!”
“臭乞丐,快塔妈给我让开,打死了你可不怨我!”
这一路上,在人多的地方,紫轩不敢暴漏出自己的实力,因而也不知遭到多少侮辱,加在身上的马鞭,踢在身上的冷脚,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他自己都无法数清,同时也不知有多少人,冲他吐过口水,朝他扔过垃圾,拿他当作出气筒发泄。到了晚间,他也只能卧在野外,忍受凄风苦雨的摧残。
他这一路,吃的苦着实不少!
可他没有丝毫愤懑的意思,因为心中已坚定为黑衣人传信的信念,所以无畏这一程的磨难!
这一夜,紫轩又是露宿在外,夜间的冷风轻轻吹拂着,虽然无法使他身体感到寒冷,但却使他的心更加寂寥,渐渐夜深,万籁俱寂中,紫轩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他明明已经很困,但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浮现出苏谦等人的身影,再睁开眼时,想到自己孤独一人的现状,每每使他落泪不止。
这些天来,他每天都是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用在赶路上。
就在他躺在冰凉的大地上,辗转反侧难以安睡时,陡然耳畔传来吵杂喧闹,明显有许多人朝这里奔来,隐隐约约,可以分辨出是两拨人,两伙人一前一后,前者在逃,后者在追,只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后者便是追上前者,紧接着响起一连串的交击声,以及对骂声。
“妈的,陈瑜,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背叛献团长,你还是不是人,当初若不是献团长将你,自妖兽口中救下,你塔妈早就是那妖兽拉出的一坨屎!团长对你恩重如山,对你悉心培养,让你做得今日三十二总管之一,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如墨夜色中,一名老者破口大骂。
“哼,他献天山确实对我有恩,但这些年我都已经还过了,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我为他赚了多少钱!还有,你以为他当年救我,真的只是出于好心,哈哈,真是可笑,不过他因为他看中我的修炼天赋,所以才慨施援手,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让我对他感恩戴德,一生一世效忠他!杨楠,你就不要再傻了!”人已中年的陈瑜冷笑道。
“呸,真不要脸,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杨楠憎恶地道。
他二人明显是两伙人的头目,对骂之时,也不知过了多少招,裹挟出的气浪,吹得四周落木翻飞不止,而他二人,身法也极其轻灵,在漫天落木中穿梭,恍如两只飞鸟一般灵活自在,但偶一交手,爆发出的强劲冲击力,或是震倒身侧的古树,或是震碎山间岩石,或是将无尽落木碾碎成沫。
但很明显,那叫杨楠的老者已然落于下风,一来他人已老年,精力无法与正值中年的陈瑜相抗,二来这叫陈瑜的中年人,确实有不错的修炼天赋,他们虽然修为相同,但每一招每一式,陈瑜运用的都比杨楠灵动,而在他们身旁,也是一片高下立判的场景,杨楠所率领的团员本就是在逃命,再加上杨楠即将战输,气势一弱,团员的斗志也随之萎靡,反观陈瑜的手下,一个个都是斗志昂扬。
激烈的战斗中,血花四溅,一具具尸体倒下。
“去死吧!”觑得一个间隙,陈瑜狞笑一声,出手击向杨楠的要害。
这一招若是击中,杨楠立刻一命呜呼!
“我要死了吗?可是,我不甘心啊!自己最后竟是被自家兄弟杀害,啊啊啊,我还未能报仇,我要亲手杀了这些叛徒,还有…我们还未能救出夫人…团长,我杨楠对不起你啊!你让我镇守后方,我却连这样的内乱都没有察觉到,该死,我真是该死啊!”杨楠感觉自己即将毙命,心电急转,糊里糊涂乱想了一大堆话。
“哧…”陈瑜招式冷厉,将空气刺出一个乳白色的圆锥漩涡!
“嘿嘿,死吧,只要把你杀死,老子就可以回去复命,悠闲下来,顺便去抢几个美女玩耍玩耍,不,不是几个,是几十几百个,我要一天换一个!哼…献天山那个迂腐的混蛋,他竟然不准手下烧杀抢掠,违者处斩!妈的,他也不想想,我们辛苦变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取乐,妈的,这些年都快憋死老子了!”
献天山制团极严,因而名声颇佳,但却让自己的一些手下心生不满。
陈瑜自然是其中之一。
“等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谁给你们的胆量造反,就算如今团长不在本部,你们也不会如此大胆,是不是有人教唆你们?”杨楠疾呼道,这是他心中疑惑不解的地方。
陈瑜攻势一顿,而今杨楠已是刀俎上的鱼肉,吃一会再杀,也没什么。
“没有人给我们胆量,我们…只不过是知道了一个秘密!”陈瑜狞笑不止。
“秘密?什么秘密?”
陈瑜冷笑道:“嘿嘿,就算你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死人,但我…依旧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