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城,城主府。
紫轩独自坐在一个房间中,雪护法将他带来后便离开,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人来打扰他,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着紫轩一人,他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直愣愣地发呆,脑海中回旋着苏谦、古桓和齐奉一等人的身影,往事一幕幕自脑海中闪过,记忆犹存,人却已不再。
“秦柳海,还有那些跟随你的刽子手,我紫轩发誓,一定要杀光你的族人!”眼前又浮现出苏谦他们死时的惨状,紫轩蜷缩在地上,低声哭泣起来,泪寒,声冷…
从此银雪城这一异乡客地,就只剩下他一人,日后再遇到险情,再无人和他一起分担,日后再遇到喜悦,再无人和他一起分享,这岂非是人生最悲痛的事?
他独自待了好久,心情却依旧不能平复,最后只好将这份仇恨深藏在心底。
“我要变强!我要变强!”千呼万唤一般的,紫轩低语着这一句话。
若他强,则今日的惨剧不会发生;若他强,则自己的族人会得到应有的尊重;若他强,则绝无人再敢欺负他们;若他强,则才能得到别人同等对待!
紫轩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想要强烈变强的心!
“吱呀”一声,门开,雪护法依旧是一身白衣,似踏雪而来,皮肤也是泛着精英的光芒,脸色温和,如不喜不怒的雪花,他款步走到紫轩身前,平静地道:“你现在的心情平复的怎样?如果好一些的话,陪我去见城主大人吧,如果不好,你可以再待一会儿。”
“不用!”紫轩站了起来。
跟随着雪护法,紫轩穿过悠长的走道,也不知拐了多少弯,终于是抵达墨羽所在的房间,在踏进门的一瞬,紫轩脑海中所想的,是铁石的记忆以及旬空的预言,墨羽城主私下莫非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莫非杀人不眨眼,莫非…紫轩想了许多,但无疑都是往坏处想,可是当他踏进门之后,马上有一阵孩童的戏谑声传来。
但见宽敞的房间中,有着十来个年幼的孩童,此刻正在里面狂欢般地玩耍,而墨羽城主则穿着一身滑稽的服装,手中端着食盘,追赶着那一个个欢呼雀跃,四处乱窜的孩童喂食,看起来滑稽无比,却又无比温馨,有的孩童淘气,小嘴一喷,将嘴中的食物吐在了墨羽身上,他也不恼,反而是慈祥一笑,佯装出愤怒的样子,追着那小孩打。
墨羽自然是追不上那小孩,因为他只是在逗那孩童。
“这…”紫轩呆了,这与他想象中的,可是截然不同。
“哦,紫轩来了…墨伯伯要先离开一会儿,你们自己先玩耍,待会伯伯回来,给你们当马骑!”那些孩童不放墨羽城主离开,无奈,他只好谈起了条件。
屋内的孩童听到过会能骑马,都松开了手,圆圆的眼睛眨呀眨的,显然充满期待。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了我许久以前的事,当时我的父母被杀,我心中悲痛,每日每夜都想着为他们复仇,因而每日每夜都过得很痛苦,我那时的想法是,只有我为父母报仇雪恨,他们在天国才能快乐吧,所以我痴心想的,一直是复仇,直到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父母对我说:孩子,相较于你能为我们复仇,我们更喜欢看到你快快乐乐地活着!”
墨羽城主一来便安抚紫轩受伤的心灵,但又怕少年心灵脆弱,经不起触碰,竟是拿出自己往日惨痛的经历,与紫轩分享,希望能抚平少年心中的伤痕。
紫轩心中一暖。
旋即墨羽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中间不时有插科打诨的话语,其目的显而易见,是为了让紫轩开心。
“旬空的事情我清楚,你相信他说的话么?”墨羽城主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紫轩一怔,明白要说正事,他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当日落月森林中,旬空说两年后,墨羽城主会控制着妖兽,覆灭银雪城,可是今日所见,墨羽城主不像是那样的人,只是紫轩又不觉得旬空会撒谎,因而说不知道。
他回答不知道,自然也有怀疑墨羽城主的成分,紫轩以为他会动怒,没想到他竟笑了笑。
“不错,不会因为我的小恩小惠,便完全相信我,面对我这位城主,不为权势所低头,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如今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墨羽城主开怀大笑,随即道:“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有四大护法,分别赐名风花雪月,但其实…我而今只有三名护法,月护法已经死去,我想让你做我的月护法,怎么样?”
“我…做您的月护法?”紫轩呆了,雪护法那么厉害,他与人家相比连渣都不如,有什么资格做护法,墨羽城主一笑道:“放心,你选择做我的护法后,我会全身心培养你,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晋升到与雪护法相同的等级,怎么样,你可愿意?”
“我…”紫轩正要答应,便听墨羽道:“但我有个条件,只有一个条件,当日我与那黑衣人一战,感觉到他的一股能量传递到你身上,想必是拜托你做一件事,我的条件便是,你若想做我的护法,便不去为那黑衣人做那件事!你可答应?”
“嗡…”紫轩感觉脑子一蒙。
“城主…城主竟然知道这件事!可他却没有杀我,对我实在是厚爱,按理说,我应该即刻答应城主的条件,这样依附上城主,日后也有报仇的机会,可是…那黑衣人曾救过我一命,并不像是心狠手辣之辈,这又是他临终所托,难道我要弃之不理?”紫轩沉思良久。
最终,摇了摇头道:“抱歉,我做不到。”
“你可知道,你不答应我这个条件,不仅做不了我的护法,而且还站到了我的对立面,毕竟我和那黑衣人是敌对关系?”墨羽城主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大队手持兵器的人涌进房间,将紫轩团团围住,锋利的刀芒耀眼,墨羽继续道:“我对你给予厚爱,你却如此对我,可知我这一刻,想要杀了你?”
紫轩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