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
李政基的不相信全写在脸上。
女人笑笑,似乎是习以为常了。”我很奇怪,你这次突然回来不会光是为了看玲玲,为她过生日吧?”
他笑笑,有些抱歉。”玲玲好吗?这次没能为她庆祝生日,真的很抱歉,我会买份大礼物补上的。”
女人望着窗外,甜甜的嗓子听起来有种疏离的模糊感。”振宇现在不知道他好不好?”
李政基吐了一口烟。”他说他很好,叫你也要好。”
她转过头。”真的?”
“不相信我的话就别听。”
“他对你永远比对我好。”
她的语气有些埋怨。
李政基一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什么?”
她的声音明显是在抗议。
“不是吗,我更振宇从小玩到大,一起打架、翘课、追女生,连重考都还坐隔壁,你韩风铃是振宇后来认识的,那什么跟我比?”
她看着李政基,突然明白他的故意激她。”你无聊。”
“你比我更无聊。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难怪人越变越蠢。”
“毅伟!”
“叫我政基。”
“李政基!”
“你很啰嗦耶,风铃。”
他不耐烦的转身。”我要去看那家伙中餐买回来没有,买个东西等着生产吗,那么久。”
我一惊,他口中的“那家伙”指的不就是我吗?快闪。
李政基人高脚长,一下子就到了门前,要我想闪也来不及,跟拉开门把的他对个正着。
我紧张之际,勉强扯开嘴角,却仍难掩尴尬。
我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个偷窥狂,但也明白遇到这种情形,解释再多都没有用。那些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听到……多说无益,相信我的话,自然不会多想,不相信我的话,就算我做测谎安全过关都会被怀疑动了手脚。
李政基看着我,扬扬眉。”你怎么在这里?”
“门没合上,你们又在讲话,我不知道该不该打断,所以就站着。”我坦承。”耳朵不能闭上,听了一句,就、就、就、一直听下来了。”
我越说头越低,到后来已经不敢看他了。
他天生讨厌别人偷窥,又嫉恶如仇,我很难想象他真正生气时的摸样。
我有心理准备他会生气,但隔了好久,他都没有动静。我奇怪的慢慢抬起头来,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似的,从刚才四目交投时的不太高兴,转为温和,还有一丝淡淡的笑。
“你、你不生气吗?”依照惯例,他应该是大发雷霆或是冷言相斥。可是。
“听都听了,难道叫你吐出来?”
“吐出来是没办法,可是我这个人一向记性就不好,右耳近左耳出。”
他笑意更浓。”右耳近左耳出?”
“嗯。”
我的表情很认真。”我不会问你,也不会问任何人,就像从没听过一样。”
他哈哈大笑。”可是我会自己告诉你,你有权利知道。”
“什么?我哪有权利?”我可什么都不想知道。被他牵着鼻子走是很痛苦的。
“你就是有权利。”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我说有就有,不要跟我争。”他大声了起来。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凭什么说我有!”我也不弱。
“凭你是我法律上合法的妻子。”
合法的妻子?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想跟我离婚啊,下。辈。子。”
说着他手机响起,接了通电话很快的就出去了。出去过后,我才发现恩京和嘉升也在场。顿时语塞,不想让气氛闷,但又说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卸私底的抛离现场。谁料。
“梦如小姐。”
听到叫声,我一个急刹。回头,看见刚才跟李政基说话的女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下雨了。”
我侧头看向窗外,真的下雨了,可是那又关我什么事?我又掉回头发愣地望着她。
只见她笑笑,很温柔的那种。”有没有带伞?”
我盯着她摇了摇头,我的伞早给那个帮我付账的金发怪人了,我一直忘了该再买一把。
“我这里有,我去拿出来。”
她说完,回到办公室里,出来时,手上有一把蓝色的碎花伞。”先拿去用吧!”
从她出来我就一直盯着那把伞,很奇怪的盯着,直到接过它,很是神情异然。这是怎么会是?明明就送我的那把伞?怎么会?
女人看到我神色不对,问道:“不舒服吗?”
“呃,请问……这……”
我抬起头,眼光是询问的。
一样蓝色碎花,握柄也同样结着一个红色的中国结,这明明就是金发怪人从我这儿拿走的伞呀!
怎么会在这里?
“哦,这个。”女人笑了。”政基两个星期前放在这儿的,一直放着也不知是谁的,如果不是下雨,我真都还忘了。”
两个星期前?时间差不多!
至于那个人长相什么样,除了记得起他的头发和耳环,还有一副大得根本看不见他的脸的眼镜外,好像我什么都没看清楚。
“怎么了,看你表情像很难受似的?”
我的表情不是难受,而是恍然大悟加愤怒。在海鲜馆时我就觉得怪怪的,世上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的雷锋啊,一把伞就可以骗到一顿饭,而且从来就没有给过他李政基我的手机号,也有纳闷过他怎么会知道?也想过是嘉升他们告诉他的,可现在想想,好像时间不对劲。还有当天赖在我家不走的那个晚上,为什么总是对他有重叠的感觉,现在又想想,疑问解开了。耳环,他耳朵上的窟窿头耳环,跟海鲜店那个人耳朵上带的是一摸一样。就觉得奇怪眼熟,殊不知竟是……呵呵,我还真够笨的,不,应该是他这个人心机太深,我又中计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外加有点气愤。
世界好大,世界也好小。
光是今天就发生了好多事,从早上忙不完的工作开始,一整天的兵荒马乱终于过去。
那把蓝色碎花伞被搁在角落,地上有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