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到了潘公公那里，必定是不会被吐出来的。
“妙彤，我们走吧。”上官玥不再理会吕蕙，对着凌妙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凌妙菡点点头，便跟着她一起往前走去。
这一次，吕蕙没有跟上来，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凌妙菡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因为她一点都不觉得吕蕙可怜，即使她感觉到背后那一双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变的刻毒，但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她永远无法去取悦一个讨厌她的人，而她今后也不会再取悦任何一个讨厌她的人。
……
时间荏苒，光阴如梭，转眼，凌妙菡已经在蕴秀阁度过了一个月之久。后来，上官玥果真将她调到了那间屋子里，而潘公公再次看到她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直夸她聪明。
至于吕蕙，搬进新屋子之后与沈冬雪与佟宁二人似乎也相处得并不好，之后还是和孙玉娆成天呆在一起，倒也没起什么风波。
这一天，临安城里热闹了起来，一大清早，陆言惜就感觉到宫内的气氛有些和往常不同，热闹得很，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秀女们，一个个也都精神了起来，私底下都在窃窃私语。
凌妙菡虽然不记得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但还是找了个空闲的功夫，便在走廊上，和王陌陌身边的宫女涣香聊了起来。
这涣香比她早几年进宫，再过一年就要出宫了，对皇宫里的事轻车熟路，经验丰富，而人又随和好相处，凌妙菡呆在王陌陌手底下，一来二去，便与涣香熟了。
凌妙菡照例将装好了她自制的红豆饼的篮子交给涣香，便试探似地问出了口，“涣香姐，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怎么我见大家好像都不大一样了。”
涣香接过她手中的篮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本来你们这些秀女，成天训练，不该管外面的那些事，不过既然你问了我，我倒是可以和你说一说。”
“涣香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凌妙菡被她这么一说，胃口都给吊起来了。
涣香点点头，这才收敛了笑容开口，“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祈王回来了，要办宴席，宫人们觉得有油水捞了，这就高兴呗。”
祈王回来了，竟不是大事？
听涣香这么一说，凌妙菡倒是想起来了，这个时候，傅煜宸正在北疆立了战功，击退了匈奴人的精锐部队，然后凯旋班师回朝，可是凌妙菡听涣香的话给听糊涂了，“那祈王立了战功，怎么不是大事呢？”
涣香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大事。”
凌妙菡看着她，满眼地困惑不解。
涣香又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抱怨起来，“这祈王打仗是厉害，他在北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索性呆在那里不就好了，回来干什么？”
这和凌妙菡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凌妙菡越发想问出来个究竟，“怎么我好像听着，涣香姐不喜欢祈王回来？”
“那可不是，”涣香听了她的话，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祈王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谁也管不住他，走到哪都爱惹事，走到哪哪就不安生，他这一回来，宫里头就又要热闹了。”
涣香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讽刺，凌妙菡却全都听不进去了，她只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就要回来了。
她在宫里等了那么久，她总算要见到他了。
这种心情对凌妙菡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可是却又让她充满了期待。
“涣香！”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
“就来了！”涣香连忙回话，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凌妙菡点点头，涣香已经一溜烟跑走了。
之后，凌妙菡机械地回到了绣房，心里想的全都是他要回来了，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要见到他了，之前的种种不愉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这一天，时间仿佛过得格外长，凌妙菡好不容易捱过了所有的训练，吃完饭之后，凌妙菡便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了蕴秀阁。
蕴秀阁本规定了，入夜之后秀女便不能离开蕴秀阁。但毕竟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规定虽然这么说，但总有秀女喜欢偷偷跑出来，如果偏巧碰到了王侯，运气再好些碰到皇上，被宠幸了，也就免去了之后的那些繁文缛节，直接晋升为主子了。
当然，有时候皇上或是王侯不买账，秀女便只能按蕴秀阁的规矩处置了。
凌妙菡早已想好了一切，以她对皇宫的熟识，那些人未必能抓到她，所以她就溜出去看他一眼，只要她在熄灯之前回来，到时候上官玥问起来，她就说自己闹肚子，在茅厕里呆了许久，一切就不会出什么纰漏。
凌妙菡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凌妙菡前脚出门，后脚就听到不远处开门的声音。凌妙菡立刻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那人先走。
黑暗中，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朝着蕴秀阁门口的方向走去，那人一直往前走，走过这边时，目光落到了这边来。
四目相对，凌妙菡整个人不免有些紧张，而她们的房间靠的太近了，凌妙菡着急了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妙彤？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佟宁看着她一脸的不解。
凌妙菡心里自然清楚，这事绝不能让佟宁知道，否则难保自己不是下一个程玲。
“我晚上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呢？”凌妙菡微笑，然后反问她。
佟宁愣了一下，转过目光不再看她，“我出来去茅厕，你先走吧。”
“那好，我先走了。”凌妙菡点点头，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凌妙菡走了一会儿，佟宁见她走远了，这才转过了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凌妙菡并没有走远，走到一棵树前便停了下来，一转身，只见佟宁正朝着蕴秀阁出口的方向走去。
凌妙菡心里虽有些疑惑，但想着即将要见到傅煜宸，便也没有多想，佟宁一走，便也急急地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