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皇城之后,皇宫金碧辉煌可见一斑,更不必说那巧夺天工,挺拔俊秀的亭台楼阁,光是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石雕,和一排排走过整齐划一的侍卫,就足以让人惊叹不已。
就在这郢朝的都城临安,全国的财力物力之巅峰,全部汇集于此,奇珍异宝,名门望族,在这里都不稀奇。
走出了家乡,来到临安,就如同井底之蛙终于走出了自己那一片小小的天空,来到广袤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奇妙而未知的,因此其乐无穷。
秀女们排着三排,规矩地跟在潘公公身后往前走。不远处过往的车辇,巡逻的侍卫,全部都自有一套规矩地往前走着,秀女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在城外尚且还算招摇的潘公公,进了这皇宫里,就一下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低眉顺眼,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说错做错的战兢样子。
“你们继续跟着我往前走,目视前方,不要交头接耳,我说什么也不必看我,只管听着就是了。”不久,潘公公开口,一边说话一边往前,丝毫没有要停下来或是回头的意思。
“都给我记住了,不管你们在家里是什么掌上明珠,千金小姐,到了这里,什么都不是!把那些脾气和毛病最好都给我收起来,免得害人害己!”
“是。”
秀女们齐声应和。
后来潘公公有说了些规矩,而这些规矩凌妙菡早已倒背如流,因而听的有些烦躁。不过,众人又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座宫殿前,随后放慢了脚步。
凌妙菡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蕴秀阁”三个字。这里是秀女的住所,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她们就要住在这里了。
秀女们跟随潘公公走进了蕴秀阁,两位嬷嬷早已站在那里等候。凌妙菡淡淡瞟了一眼,就知道两位嬷嬷要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了,一个就慈眉善目,笑容盈盈,一个就绷着一张脸,身子站着笔直,一副不容靠近的模样。
潘公公带着她们走近,随即面容严肃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位是李嬷嬷,这位是王嬷嬷,以后你们的衣食起居,内务,礼仪,都由两位嬷嬷管理,知道了吗?!”
“李嬷嬷,王嬷嬷。”
众秀女立刻欠身,对着两位嬷嬷行了个礼。凌妙菡轻轻瞟了一眼,算是记住了,面善的嬷嬷姓李,另一个则姓王,光是看上去,李嬷嬷着实比王嬷嬷好相处得多。
李嬷嬷走上前几步,看着众人,满眼的笑意,“今天是你们第一天进宫,就不给你们上太多的规矩了,且先跟着我,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内务收拾一下。”
“是。”
秀女们一起应声。
李嬷嬷王嬷嬷走在前面,接着是潘公公,秀女们则走在最后面,一路上规规矩矩,一声不吭。宫女太监们从她们身旁走过,也只是微微侧目看一眼,然后就走开了,或许时间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
凌妙菡四处瞧着,蕴秀阁与她那时进宫时并无太大的差别,仔细算来,这里也应当是影响她人生中重要转折点的地方,故地重游,凌妙菡不由地思绪万千。
“哎呦!”
一阵叫喊声突然响起来,打断了凌妙菡的思绪,凌妙菡朝前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女孩正弯着腰,手捂着腹部,几乎要摔到地上,嘴里发出破碎的喊叫声,似是疼痛难忍,几个周围的秀女立刻围了上去,对其嘘寒问暖。
两位嬷嬷和潘公公也听到了动静,返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潘公公看着眼前的人,声音也因紧张而变了调。
凌妙菡再看那女孩,女孩已经躺到了地上,痛苦地打起了滚,脸色苍白,似乎十分痛苦。
“这姑娘是怎么回事?”李嬷嬷也急得问起了旁边一个秀女。
那秀女听了,脑袋有些发懵,只是下意识地解释着,“我也不知道,她刚才还在起那面走着,没想到突然就给倒下了!”
“你们!”王嬷嬷突然冲着不远处宫女们喊了一嗓子,“把太医叫来,蕴秀阁这边有人出事了!”
王嬷嬷说话的空档,李嬷嬷已经走到了秀女们中间,对着周围的几个人问了起来,“她今天早上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了?还是什么……”
“啊!”
李嬷嬷话没说完,女孩又是一阵尖叫,翻滚的动作幅度变小,脸色越发的苍白,潘公公看在眼里,简直快要急疯了,“哎呀,怎么突然出了这种事?!这该如何是好?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扶进屋子里去?!”
秀女们已然慌了神,被潘公公这么一催促,就一股脑地凑了上去。
“大家都别动!”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凌妙菡同众人一起看了过去,只见一位秀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女孩看似柔弱,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坚毅,凌妙菡随未与她交谈过,但也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过她的名字,沈冬雪。
凌妙菡站在原地看着情况,沈冬雪已经走到了潘公公面前,一脸严肃,“她现在这样不适宜来回搬移,最好的办法是先控制住她的情况。”
说完,沈冬雪便蹲下了神,抓起了女孩的胳膊,手法精准,动作迅捷,在女孩身上找准了几个穴位,用力按压。
女孩的气息当时便变缓了些。
潘公公一看,神了,连连追问,“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沈冬雪看了一眼女孩,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抬头看向潘公公,“我想她是中了一种名为乌骨的毒,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乌骨的毒会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先是到胃,所以胃腹痛不止,而后到胆,便会口吐白沫,味苦。”
沈冬雪话音刚落,女孩便开始抽搐了起来,紧跟着便开始吐起了白沫,同她描述的症状简直一模一样。
潘公公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她,沈冬雪则继续为女孩按揉着穴位,“必须在太医赶来之前先免得毒素窜行,否则她就有性命之忧了。”
李嬷嬷王嬷嬷相视一眼,又看了看沈冬雪,满眼的惊讶,仔细打量过之后,相貌又好,又有一颗助人之心,自是上乘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