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过情人节,对这个节日充满了向往。一直以来都觉得“情人”这两个字是贬义的,如果从“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古诗来解读,这里的“有情人”简称便是“情人”。
情人节最畅销的就是玫瑰花。平日里她的价格便让我望而生畏,如今我敢名正言顺地进花店看看是因为陪阿伟选购。女老板一见来了生意,脸上酒满了金色的阳光,好像是被金钱反射。她问我们打算要包几支,阿伟对这种业务非常娴熟,脱口而出:“包个十一支的,里面再放两支香水百合,布点满头星。”我心想有钱真是任性,这一束花至少也是平日的三倍价。我看着红艳艳的玫瑰花一脸喜爱之情,老板说:“来一支呗,我给你包得漂漂亮亮的!”我问包一支多少钱啊,老板说:“一支便宜,才十块钱!”我心想比起阿伟的十一支,这一支的确显得便宜。可是,我仅仅送一支玫瑰花给肖玲,她就会觉得终身难忘吗?这可是我们共渡的第一个情人节,我得好好想想。
前几天我就准备好了一张漫画图案的卡片,一对小可爱紧紧依偎着坐在月亮上数星星,一颗颗星星笑眼眯眯,有的捂嘴偷笑,有的两颊泛着羞涩的红晕。卡里的话我斟酌了很久,最后决定为:一艘缘分的月亮船向我们驶来,我想和你一起数星星!
市区有个特色景点——摩天轮,我从来都没有坐过,一直都很想去,如果能和肖玲一起坐上摩天轮,这对我来说具有双重意义。
情人节如期而至,阿伟的那一束鲜花一大早便由店里派人送到了周婉的手里。周婉没有拒收,阿伟敏感地认为那是发橄榄枝的信号,课前就迫不及待地去见周婉,周婉又给了他一鼻子灰,避而不见。阿伟痛定思痛,发誓以后就算找不到女人,也绝不再找周婉。
我非常幸运地一大早就把卡片递到了肖玲手里,并和她约好晚上见。肖玲心有灵犀地也从书里翻出一张卡片给我,我也喜滋滋的,得意于自己的两情相悦。一到教室我急忙把卡片掏了出来,开始细细阅读:每个节日都是具有独特意义的纪念日,你说,今天会成为我们的纪念日吗?
我在心里“嗯”了一百遍,直到刘丽君敲着我的头说了句:“乐傻啦,清明节也是纪念日!”我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知道‘走你’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刘丽君先愣了一愣,然后嘟着她的嘴‘哼’一声转回了身。阿伟拉着个脸,无精打采地,早没了笑的心情,我故意逗他:“你这种感觉好像是在过清明节啊!”阿伟还是没有笑,看都没看我一眼,盯着手指冷冷地回了句:“今天何止是清明节,连七月半也一起过了!”我知道这会儿什么安慰都没用了,让他自己好好的冷静冷静,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我会抓住每一个细节好好表现。晚饭过后我特意洗了个澡,换了身我最喜爱的衣服,在肖玲楼下候着。肖玲穿了件鲜艳的红袄子,衬得她白里透红的皮肤更加可人。我本想丑她两句,春节都过了,还穿得跟个红包似的,想起今天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特殊日子,我收住了,我要让我们今天的分分钟钟都是美好的回忆。
我们乘坐公交车到达目的地,冬季里天黑得早,才晚上七点天就已经全暗了下来。都市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地大多数都是一对对的年轻人。除了白天,一般夏天的夜晚才是坐摩天轮的旺季,我好几次坐着公交车往这经过,都能看到队伍排得长长的,眼里写满了羡慕。今天还好,只等了一会儿就赶上了趟。远远地看着摩天轮在空中旋转那是一种美感,当自己终于坐上去的时候,那种悬在空中的感觉让人紧张而又兴奋。肖玲有些害怕,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示意她看看外面美丽的夜景。五彩斑斓地灯光转移了肖玲的注意力,她激动地问我觉得美吗,我盯着她慢慢地凑过去,在她嘴上深情一吻。正待肖玲想回应我,我指了指外面的夜色,笑着大声地说道:“快看天上的星星,不要浪费了这良辰美景!”肖玲给了我一个娇嗔的眼神,然后,看着天空满脸欣喜。
下来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像猪八戒吃了人参果,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它的味道,就已经下肚了。肖玲也说时间太短了,下次要再来玩过。我微微地笑着,没有接她的话,越是意犹未尽越是唯一的东西才能显出它的珍贵,我想坐摩天轮这一辈子我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
附近人来人往的,有几个小女孩在叫卖玫瑰花,一支一支非常简易地包装。肖玲不住地往那些女孩身上望,我说给她买一支,肖玲摇摇头说不需要了,她只是觉得那些小孩子很可爱。正聊着有位扎着一对麻花辫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冲我说:“哥哥,姐姐长得那么漂亮给她买支玫瑰花吧!”肖玲笑了笑,知道这是孩子们推销的常用语。我故意逗她:“这位姐姐漂亮啊?我跟她不是很熟!”小女孩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目讷地看着我们。肖玲白了我一眼,俯身安慰小女孩说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小女孩反应很快,立即又对我来了一句常用语:“哥哥,你这么浪漫送支玫瑰花给这个漂亮的姐姐吧!”我笑着问了她多少钱一支,她说给我优惠只要五块钱一支。我知道现在这个价格还算合理,因为今晚一过别说五块了,二块一支估计也没多少人买。一个聪明的小女孩再加上她口中那左一句右一句的漂亮姐姐我哪还有理由不买。
我把花递给肖玲,借着小女孩的话说了声:“送给漂亮姐姐!”肖玲接过我的玫瑰花,笑着反问我道:“这花是你真心送我的吗?我感觉是沾了那小女孩的光。”我说是啊,被她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你漂亮了。肖玲给了我一拳,然后开始了美好的幻想,说将来也要生一个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我说你急什么呀,孩子她爹都还没答应呢。肖玲一反手,伸进我的胳肢窝,我边笑边说:“讲不赢就来这招,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是肖玲却说:“动口地也未必是真君子,更保况是碰上你这种人,跟秀才遇到兵有什么区别。”
我们手牵着手来到站台,候着末班车准备赶回学校。